“轰隆隆!”一声巨响,噼里啪啦下起雨来,大雨如注,狂泻而下,一道道闪电劈向碧海楼外,顿时风声骤起,不多会儿,大街就被雨水吞没。
窗户砰的被煽起,雨水瞬间倾尽楼内,柜台下的掌柜匆忙起身,关起了一扇扇窗户,风吹雨洒,不免打湿了他的衣袖,有几扇窗愣是使了好大的劲才紧紧关上,他不禁嘴里嘟囔一句:“唉!又变天了!”
关最后一扇窗的时候,由于风力太大,一不小心,砰的撞了下鼻头。“哎哟!”掌柜痛叫出声,下意识的伸手揉去,钟妙引忍不住掩嘴笑了笑。
飞天圣女张萍走进边灵身边,压低声音道:“教主!此仇不能不报,我们不如……”
边灵挥手止住她,瞅着李裳一声冷笑。
赵铭锐对着祭月暗使眼色,祭月悄悄起身,溜出大厅,却让逍遥二老窥个正着,丁未丙冲贾天命一点头,趁着众人分神之际跟了过去。
走出后院,祭月连忙身形一遁,飘入厨房,此刻厨室零星还有人在,听到声响,众人刚欲回头,就见面前飘来一片烟雾,一干人顿时咚的倒在地上。
祭月快步行至锅台前,对着几碟饭菜一一揭开盘盖,从衣袖里掏出一包药粉,正欲倾倒时,一双大手疾速抓过他的手臂,药粉被夺了过去。
赵铭锐冲月明教的一干人撇撇嘴,轻笑两下,身后的护教长老华听雨上前两步,一捻胡须,笑着道:“难得诸位英雄聚在一起,我们公子素来喜爱结交江湖好友,今晚就由我们公子做东,大家不妨一起坐下喝一杯,恩怨暂且放放,有什么事日后再解决,何况现在天气微寒,喝酒正好可以暖暖身子,各位意下如何?”
“谁要与你们喝呀!你们这群来历不明的东西,一定心怀不轨!教主不要相信他们!”董南仲跨前两步,狠狠瞪着赵铭锐,先前被他暗算,这会儿背上筋骨还疼得厉害,听到要与赵铭锐一桌,不禁气的脸色通红。
穆鸿雁倒是微微一笑,走前道:“也好,在房子闷得久了,也该出来透透气,既然有人盛情相邀,为何要拒于千里之外呢?”他率先一步,走向赵铭锐身边。
赵铭锐轻轻一笑,一手拦住他,挥手暗一提气,对着几张空桌而去,随着咚咚之声不断响起,桌子平移而过,瞬间就拼在一起,这一下却足够坐下二十多人。
而原先那桌饭菜却丝毫未损,赵铭锐轻笑一声,伸出一手邀道:“请!”
穆鸿雁嘴一撇,按下心中的不快,默默的坐下,猛然喊道:“掌柜的,把这些都端下去,重新上一桌,记清楚了,所有的好酒好菜统统上来!”
“是是是!”店小二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匆匆跑向后院。
那掌柜的忙拿过麻布堆笑着跑上前,擦起了桌子,不时的用衣袖擦拭着额头的汗,待到干净以后,他笑着道:“各位稍等,稍等啊!”一转身,慢慢退了。
张萍媚笑着走近,“小公子如此盛情,我们便不客气了,看小公子的身手并非等闲之辈,不知怎么称呼?”她斜扫四周,猛然发觉少了一人,心里不觉惊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的笑笑。
“微名不足挂齿,在下姓赵!”赵铭锐抱了一拳,抿笑着侧侧头。
“玄天门?你和玄天门有何关系?”贾天命指着他,脸色一变。
护教长老楚关山一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信不过我们公子?你们怀疑他?”
贾天命冷冷一笑,摸须道:“素闻玄天门继先祖衣钵传承,历代门主均以赵姓为主,玄天心经更是威名江湖,令人闻风丧胆,未见其招气先至,杀人于无形,老夫自问不会看错!”一仰头,自信满满。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正是赵铭锐!”赵铭锐低头抱过一拳,嘴边泛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你们为剑而来?”月明护法郭启亮借势问道。
“住口!退下!”边灵冷冷一喝,郭启亮一低头,没了声音,慢慢退到角落。
却是这一句让天倚剑明白了众人的来意,原来是为华山夺剑而来,看来消息已经走漏,必须想办法通知华山早做防范,天倚剑想着不禁望了望李裳,李裳似是明白一般,冲他暗一点头,两人于是都瞅瞅天绍志。[手打吧() 疯子手打]
店小二领着一干人手托佳肴顺着众人露出的缝隙轻轻走来,此刻的碧海楼异常安静,当他们放下菜盘准备离去时,嗖的一声飞来几枚暗器投射而来,那位店小二闻到声音匆忙警觉的翻身而起,其余几人没有避过,皆是眉心一镖倒地而亡,“嗖嗖嗖”暗器连番打来,快而准,店小二一个不备,双腿被镖打中跌落下来,膝盖颓然而跪。
楼上三位不明看客齐唰唰一落,停于厅内,赵铭锐嘴角一瞥,一丝轻笑浮在嘴边。
“赵兄,别来无恙!”说话者一根玉箫抱拳而握,年近二十有八,打扮如翩雅俊朗之人,面相却是一般。
只听赵铭锐笑着说道:“杨兄好眼力!”他瞥了瞥跪地之人,慢慢靠近,那人不禁一惊,有些瑟然,眼神处处避让。
“多日不见,此番礼物尽呈岁寒三友一点小小心意,还望赵兄笑纳,希望不至于拿不出手哟?”杨姓男子故作身姿,抱了抱拳,笑意连连。
一直静默无语的月明护法熊必昌猛然叫道:“你们是岁寒三友?”
赵铭锐嘴边浮出一丝蔑笑。
护法郭启亮上前道:“岁寒三友不就是公孙翰、宇文飞、杨凌烟嘛!哼!不就抓到个冒充的吗?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岁寒三友均是鄙夷的看了一眼月明护法,公孙翰更是拂袖一声冷哼,宇文飞沉不住气,回敬道:“月明护法也不是多么了不起的角色,还不是被人追的到处逃命,遇到无尚真人吓得屁滚尿流,撒腿便跑,如此胆小之人也配立足江湖指责我们,真是笑话!”
“你……小心措辞,不然我们……”郭启亮一亮大刀,怒目圆瞪,显然已经气急,但岁寒三友说的皆是事实,无法反驳,他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杨凌烟一摸身前发缕,轻笑着道:“我们就算再不入流,总也好过胆小如鼠,落荒而逃之人,起码……”
郭启亮再也忍不住,一掷大刀跨前道:“岂有此理,敢辱骂我们……”
逍遥二老之一的贾天命呵斥道:“如此沉不住气,怎么做大事?退下!”
“是!”郭启亮垂目一退,悻悻不语。
“你是什么人?有何企图?”龙头金杖一指跪地之人,金杖婆婆怒目而视。
那人跪在地上,双腿发抖,颤声道:“我……我们玄天弟子宁死不屈,杀光你们,天名剑尽归玄天门所有,玄天必胜!哈哈哈……”
“胡说,你绝非我门下弟子,我也不曾吩咐过你。究竟受何人指使?如此污蔑我们玄天门!”赵铭锐单指一怒,进上前来。
穆鸿雁从衣袖中取出一枚银针,起身道:“是不是污蔑你们,一试便知!”他将银针刺入菜食之中,众人齐齐等着接下结果。
穆鸿雁熟练地望着探过菜食以后的银针,见已成黑色,不禁一笑,讽刺道:“我以为玄天门主有多大方,看来不过如此!如此伎俩,就想置我们于死地,太不将我们月明教放在眼里了!”他倏地一扔银针,落地之音被满场怒气所掩盖,听不到声响。
飞天圣女张萍冷笑一声,瞅着赵铭锐道:“小公子年纪轻轻,心胸便如此歹毒,真当我们月明没人了吗?”
“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护教长老楚关山怒斥道。
护教长老华听雨走近跪地之人身边,横眉道:“你受何人指使?说!不然休怪老夫无情!”
“哈哈哈哈哈……”那人仰头大笑,“叹苍天!门主,两位长老,不是属下办事不力,实在是谁也没有料到识破属下身份的竟然是岁寒三友,属下不怪他们,因为他们并非本门之人,认错人也是无奈,如今既然失败,属下自当以死谢罪……”抿嘴一动,溢血而出,瞬间毙命。
华听雨先前已经愤怒至极,却也没有料到此人会咬舌自尽,当下一惊。
“现在你们还有何话好说?”贾天命冷哼一声,回身道:“孔圣使,去后院看看丁长老怎么回事?抓个下毒之人需要这么久吗?让他把证人带出来!”
“是!”孔疚生得令匆匆离去,边灵瞥眼玄天门人冷冷一笑。
赵铭锐故作镇定,轻轻而笑。
等了大半个时辰,依然没见孔疚生出来,众人不禁纳闷,贾天命再次喊道:“董圣使,去把他们叫出来,别这么磨磨蹭蹭的!”
“嗯!”董南仲再次离去。
“咚咚咚……”敲门声不断传来,“开门,快开门!”
掌柜的慌忙起身,刚走到门口,门啪的一下被人震开,雨水瞬间渗了进来,一行十几人各个跟落汤鸡似的扑来,一把掀开掌柜,带头人匆匆行至赵铭锐身前,就地一跪,“参见门主!”
“嗯!”赵铭锐冷冷应了一声。
带头人起身,“门主,事情有变……”接着附在赵铭锐耳边低语几句。
赵铭锐紧锁眉头,一挥手,“先退下吧,我自有办法!”
这时就听董南仲急急跑来,惊吓异常,气喘吁吁的,“不好了,出事了,教主,你们快去看看!”
众人脸色一变,匆忙赶去后院方向,只见逍遥二老之一丁未丙和祭月纷纷倒在走廊,孔疚生一样躺在旁边。
贾天命连忙去探丁未丙气息,却发现他早已气绝,于是扳开他的衣服看了看,见到他全身黑色,贾天命乍然缩手,伸指急速点过手腕穴位,直握着手臂面部一皱,挣着立起。
赵铭锐见状,俯身看了看祭月,却没有用手动他,叹叹气。
而董南仲却是抱着孔疚生,泪流满面,“到底是谁,是谁杀了你,老三,我一定为你报仇!”正哭得厉害,猛然全身一阵疼痛,大惊之下,连忙放开孔疚生尸体,跌撞着嗷嗷大叫,“有……毒!”接着咚的趴到地上,睁着眼瞪视众人,瞬间没了气息。
大家皆是一惊,愣了几许,突然一阵电闪雷鸣击醒众人,护法郭启亮刀指赵铭锐,大喊道:“一定是你,是你派人杀死他们!”
“你凭什么说赵兄杀人?”杨凌烟回敬道。
“这还不够吗?你们想图谋不轨加害我们,让人在饭菜之中下毒,被我们丁长老发现,就毒死了他!”郭启亮怒道。
杨凌烟冷笑道:“逍遥二老武功高强,阅历无数,怎么会轻易被人暗算,何况玄天门中能和逍遥二老一较高下的也就两位门主和两位护教长老,二门主有事外出,已有十多天未归,护教长老和大门主都在大厅,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
“难保你们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丁长老!”郭启亮垂头一侧,怒气未减。
“岂有此理,我们玄天门何时会做这么卑鄙的事!”护教长老楚关山忍不住斥道。
贾天命一运真气,猛地逼退手腕剧毒,冷笑道:“丁长老虽有一身好武艺,可脑袋却不灵光,刚才我替他查看伤势,发现他的身上有被毒物咬伤的痕迹,一定是你们暗算他,这里除了你们没有别人会对他下此毒手!”
猛地低低的叫喘声传来,循声望去,却是那祭月迷糊之中发出的声音,原来他没有死,这下可气煞了月明教一干人。
边灵一声怒吼,“敢欺到本座头上,给我杀!”一挥衣袖,怒气冲天。
霎时碧海楼一片厮杀之气荡然底楼,真气砰的震碎拦柱,杨凌烟的独门暗器急驰飞出,“叮叮叮”打在门梁、红柱之上。
打斗声不断传来,天倚剑看看李裳,两人互点下头,悄悄转身走向门口。
“哪里走?”边灵与飞天圣女齐齐一落。
边灵合掌而击,呼声风劲,暴起楼内,天倚剑匆忙接掌。
飞天圣女一声蔑笑:“哼哼哼,师姐,想逃还没那么容易!”披帛一甩,咻的飞到李裳面前,李裳忙一侧身,披帛掷空而击。
“妙引,你快走,去华山告诉师叔他们……”天绍志推了一把钟妙引,挥出一拳,震碎了张萍拖出击打李裳要害的披帛。
张萍心惊了一下,翻指为爪,袭向李裳,爪如尖刀,锋利无比,身法快然而飘,瞬间到了李裳身侧,李裳身形不断左右避让,猛然飞身一跃,落于几丈开外,张萍紧紧追随,一爪抓破李裳衣裳,嗤的一声,划破一道血口。
“娘!”天绍志忙跃起身子,就要过去帮忙,哪知龙头金杖向自己袭来,劲风骤起,天绍志慌忙双掌交合,对着杖头猛一旋转,真气倾尽杖身,连带着卷起聂贞身形,狠狠一甩,聂贞凌空一个翻身,金杖再次砸去。
“小志!”钟妙引走到门口,又急急回来,噌的身前跃出数道人影,皆是玄天门人。
贾天命以一敌三,真气相碰,僵持数响终于不济,砰地一声,四周梁柱皆断,边灵见状,猛地拍过天倚剑,跳身而起,双掌全灌真气,蓄势击出,玄天门两个长老忙挡在赵铭锐身前,一人一掌,接下边灵一招。
贾天命撑起身子,跨前几步,幻影移到边灵身侧,两人同时击掌而出,身如风电,疾速而前,华听雨与楚关山摊臂提起真气,迎接而上,顿时四道人影掌风相合,各个面目吃力。
月明护法加上穆鸿雁与岁寒三友相持数响,杨凌烟猛一运劲,跳出圈外,抿嘴吹出一曲慑人箫声,月明护法功力不济,略显失神,公孙翰和宇文飞得了机会,啪啪啪打过他们胸口,穆鸿雁吐出一口血来。
天倚剑发起一掌劈向张萍手臂,张萍猛觉手腕吃痛,天倚剑一拉李裳,疾速冲向门口,手刚碰到门框,赵铭锐自身后一掌袭来。
天倚剑回过一掌,惊问道:“我与你无仇,为何拦我?”
赵铭锐横起右掌,撇嘴横眉道:“今日不杀你们,它日华山之上一样是阻碍,只好一绝到底,免除后患!”
张萍飞到赵铭锐身边,笑着道:“小公子,果然够狠,就让我助你一臂之力,联手除掉他们!”
张萍手指一提,忽的翻开掌心,率先袭向李裳,李裳连忙立剑一挡。
赵铭锐冷哼一声,玄天心经运气全身之力,霎时飓风呼至,桌椅横起,打向天倚剑,两人真力相横,桌椅被震,砰的碎落一地。
掌柜的躲在柜台下,瑟瑟发抖,低低喊叫,猛然一阵烟气飘来,轻飘飘的,掌柜的猝然没了声音,倒在地上。
大厅之内,依然一片厮杀打斗之声,只是先前门窗被掌柜关的死严,这会儿烟气飘来,瞬间迷漫整个楼内,众人已经杀红了眼,谁也没有注意,慢慢地烟雾弥漫了双眼,已看不清对方面容,玄天门那些武功低微的弟子蓦地一声痛叫,“有毒……烟!”
钟妙引喊道:“小志,你在哪儿啊?”
“妙引!”天绍志停了进攻,聂贞一甩金杖,猛地咳了起来。
“有人要害我们,别中计,先冲出去再说!”听声音,似乎是杨凌烟喊了一句。
“这烟有毒,都小心点!”边灵喊了一声,众人匆忙以衣袖遮起口鼻。
“门口在哪儿啊?看不见啊!”穆鸿雁叫道。
退退挪挪间,有人碰了一下门框,带动几丝声响,“在这儿!”他兴奋就欲打开门,却怎么也开不了,“咦?打不开啊,遭了,一定被人从外反锁了!”
“怎么办?砸开吧!要使劲呐!不然大家全都要死在这里!”郭启亮喊道。
咚咚咚一阵锤门声,门口那人握拳一击,砰的砸了一个窟窿,楚关山听到声音,立马上前推掌而击,随着一声巨响,门板轰的倒在地上,此时可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众人一喜,都往外冲,四散而逃。
赵铭锐被人碰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钟妙引,于是二话不说,拉起她冲了出去,“跟我走!”
“放开我,放开我,小志,救我啊!”
赵铭锐紧紧拽着她,跑出碧海楼,雨水瞬间打落衣衫。
“妙引!”人群纷纷冲向门外,等天绍志出来时已经不见钟妙引身影,他立在雨中劲力大喊:“妙引,妙引,你在哪儿啊?”
慌乱中,边灵拖着李裳手腕,“叛徒,走!”
天倚剑与一帮玄天门弟子出来时,只看到天绍志站在雨中喊叫,他举目四望,妻子李裳也不见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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