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青离开风行客栈,走出城外一处荒野之地,忽然听到:“救命啊!救命!”
“哈哈哈!此处荒无人烟,你认命吧!陪我们哥们玩玩,哈哈哈!”几名市井之徒正在调戏一名女子,看那女子长得也有几分姿色,“啊!”几名市井之徒一把撕开女子衣服,扑了上去。
绍青长剑一一扫过,几名市井之辈皆捂着伤口,倒地大叫。“以后若再害人,定不轻饶,滚!”绍青长剑归于剑鞘,扶起那名女子,“你没事吧?”
“多谢姑娘相救!”女子深深一揖道:“我乃后蜀宰相毋昭裔之女毋燕,本是出来游玩,不想遇到歹徒,家仆被杀,今得姑娘相救,感激不尽!愿姑娘随毋燕一同回家,家人自有重谢。”
绍青还以一礼,道:“多谢毋燕姑娘一番好意,只是我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毋燕道:“姑娘可是怀疑毋燕身份?不信我?”
绍青连忙摆手道:“姑娘误会了,既然姑娘盛情,那绍青却之不恭!”
绍青在毋燕盛情相邀之下,住进了宰相府,毋昭裔父女对绍青视为上宾,招待有佳。几天过后,绍青准备离去,前往大厅向毋昭裔父女请辞,“毋姑娘,宰相大人,绍青已打扰多日,是时候离去了。”
“你要走?”毋燕一脸不舍。
“何不多住几日?小女敬仰姑娘一代女侠,正打算让姑娘传授武艺,以作防身之用。”毋昭裔说道。
“就是嘛!绍青,我爹都说留下了,他堂堂宰相,难道你也不给情面?”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毋燕,绍青无奈只好答应再住几日。
后蜀皇帝孟昶连日来,沉湎酒色,不思国政,生活荒淫,奢侈无度,今日听信臣下安思谦之言,以献舞为由,广征蜀地美女。
“启禀我主,臣听闻宰相大人之女资容俊秀,舞艺超群,何不趁此良机让她尽现歌艺,侍奉我主?”安思谦老早备好一副画,拿给孟昶看,孟昶一看之下,心中欢喜道:“好!就照你说的办!”
毋昭裔接到圣旨,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来到毋燕房里,唉声叹气:“爹!你怎么了?”
“刚刚接到圣旨,皇上预备宴请群臣,朝中大臣凡是子女超过16岁以上者,均要入宫尽展才艺,出众者加封位号,入宫侍寝。唉!皇上听闻毋燕你才艺双绝,特地指明你要到场。”
“爹是朝中宰相!素来得到皇上器重,女儿自小以爹为榜样,如若女儿命该如此,又怎能与命运抗争?断不可因女儿一人之过连累爹的。”毋燕一甩初时的震惊,道:“爹不要过分忧虑,小心身体,女儿从命便是!”
绍青见到毋燕这几日都在练习舞技,她也听闻皇帝征招美女一事,只是每次看望毋燕,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也没有听见毋燕抱怨。虽然两人相处时间不长,但渐渐的绍青发现毋燕其实是位坚强的女子,外弱内强,内心热情似火,对人没有半点嫉妒之心。
“绍青!你来了?”毋燕停下舞姿,来至绍青跟前。“三天之后,我要进宫献艺,可能我们没有机会再见,不过能认识你这个朋友,我很开心!”
绍青笑笑,道:“你的舞真是好看,比起你来,我就会舞刀弄剑!”
“毋燕还在羡慕绍青一招凌厉剑法打退歹人呢!”毋燕拉起绍青又道:“其实舞蹈很好学,你有武艺在身,学起来很快,我教你呀?”
两人一直练到酉时,“看来你比较有这方面的天赋,学的真快呀!”毋燕拉起绍青道:“好了!爹派翠红来叫我们吃饭呢,走吧?”一转身拉起绍青就欲走出门外,突然她感到天昏地暗,有些眩晕。
“怎么了?”绍青见她停了下来,手捂额头,不禁诧异。
“噢!没事!”毋燕笑笑,“我们走吧!”
吃完饭,毋燕回到房里,仍觉得胸闷难当,头晕晕的,“小姐,你累了吧?早点休息,明早起来才能精神百倍!”翠红看到毋燕有些心不在焉,晚饭很少讲话,‘小姐平时不是这样的’。
毋燕微微起身,突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小姐!”翠红扑过去怎么也叫不醒毋燕,她叫来毋昭裔,毋昭裔找来大夫看了看,“怎么样?大夫?”
大夫只是摇摇头,一声叹息,“启禀大人,小姐乃是气血不足,导致全身酸麻无力,恐怕十天半月无法下床。”
毋昭裔道:“什么?如此严重?”
“不行啊!小姐三天后要进宫表演,如若不去,皇上怪罪可如何是好?”翠红一脸焦急,看看大夫,又看看毋昭裔。
“大夫,有什么办法能够尽快让小女康复?”毋昭裔满怀期望看着大夫。
“大人,小姐此病非同一般,极有可能是终日忧虑成疾,心里积压,加上自小恶疾缠身,恐怕一时半会儿无法痊愈。”
‘难道她心里还在为当年之事怪罪于我?’毋昭裔想起一年前毋燕外出,喜欢上一名穷秀才,他怎么也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嫁到那么个穷乡僻壤,记得一日,那名秀才来到府里,对他说:“毋大人,我会对毋燕好一辈子的,我刘晨不会一辈子没有出息的,终有一天会出人头地,我会让毋燕幸福的。”当时毋昭裔真的被他真诚和勇气所感动。想不到有一天,下人来报,“老爷,不好了,刘晨回乡之时,碰上吴村瘟疫,结果身染恶疾,他死了。”自从那件不幸得事发生后,毋燕终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她身边没有朋友。但是自从绍青来了之后,她整个人开朗许多,毋昭裔总算放心许多,没想到进宫献艺一事她表面冷静,内心却如此痛苦。“这可如何是好?”毋昭裔不安的来回踱起步来。
第二天,皇宫送来一批上好衣物首饰,说是皇上特地赐给毋燕姑娘献艺那天用的,毋昭裔更是苦恼不已。
绍青听说毋燕病重,来到她房里,看到她面色发白,昏昏欲睡,似乎精神很不好,不免为她担心起来,“毋燕,你怎么样?怎么会病的这么严重?”
“没事,过段时间会好的,只怕会误了入宫之期,连累爹爹,多年来,朝中一直有些人暗地里和爹针锋相对,这次之事恐怕他们会更有借口,尤其是那个安思谦,啊!”毋燕大叫。
“怎么了?”绍青慌忙起身摸摸她的额头。
“头好疼。”
绍青伸出两指在毋燕身上轻轻一点,道:“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毋燕挤出一丝笑容,道:“谢谢你!多番蒙你相救,毋燕不知何以为报?”
“别说了,好好休息!你昨天教我的那个……昨晚我练了一晚上,还是没有你的好呀!毋燕,你一定要好起来,我可以再次看到你的舞姿。”毋燕点点头。
翠红抱着一些衣裙走了进来,“小姐,这是刚刚宫里派人送来的,都很漂亮,你要不要试试。”
“如今毋燕如斯模样,行动尚且不便,如何……”毋燕想起身,但是被绍青按了下来。
绍青道:“哎呀!我和你身形差不多,如果你不介意,我帮你,你不就知道合不合身了?”
毋燕点点头,“毋燕岂会介意恩人一番好意?”
当那身黄色衣裙穿在绍青身上,她轻轻走进来那一刻,毋燕不禁惊呆了,她说不出话来,“你怎么了?”绍青看着毋燕神情,问道:“难道我穿上很难看?”
毋燕摇头,“不是难看!”
“那……”绍青低头再看看那身衣裙,怎么也看不出不妥之处。
“绍青,如果你进宫表演歌舞,众女定会黯然失色,你穿着皇家服饰太漂亮了。”毋燕激动地说道。
绍青伸出右手食指敲敲下巴,道:“既然如此,那本姑娘就勉为其难去会会那位皇帝,替你解除心中忧虑,以后你便可安心在家修养,找一个自己倾心的意中人,过完一生。嗯?”绍青对着毋燕莞尔一笑。
“万万不可!毋燕岂能如此自私,不顾恩人安危?”
“我觉得并无不可!”毋昭裔走了进来。
“爹?毋燕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让绍青代替女儿的?如果进宫被皇上看中,那怎么办?绍青并非蜀国之人呀!即使绍青武功再好,双拳难敌四手,毋燕只怕绍青会有危险?”
“放心吧!既然要去,我就不怕出不来,而且还有宰相大人从旁协助!”绍青看一眼毋昭裔,她绝对相信毋昭裔不会让她留在宫里,此次广征美女,他反对尚且不及,而且素闻毋昭裔以远见卓识,勤谨审慎著名,况且他自己出资营造学宫,建校舍,疏财仗义、与人为善。绍青觉得自己不看错他,如若到时他真的不愿帮她,那她自己也自有脱身之法,能救一人算一人。
毋昭裔抱拳跪下:“多谢姑娘搭救之恩!”
“大人不必如此,绍青担当不起!”绍青赶忙扶过毋昭裔一旁坐下。当下三人即商量出一个万全脱身之计。
三天终于过了,绍青由毋燕找来专人打扮,穿着黄色宫廷纱裙,上面镶满各种玉器首饰,脖子带着珍珠项链,头挽两个细细高高的双环鬓,下面以小辫固定,双环鬓中间扎着大大的花顶形簪钗,簪钗下面别着两朵黄白相间的小花,花两边缠着花边的白色丝带,环鬓两边挽起一缕头发,各插有蝴蝶步摇,刘海儿与眉平齐,环鬓以下头发自然垂下。走出相府,由轿夫抬着来到宫苑。经过两名宫廷士卫把守的宴会厅的大门,绍青由位太监带着来到偏厅等候召唤,里面众多女子,各个兴高采烈,有舞完回来后一脸笑容,也有回来满脸愁容,低声埋怨。一会儿有人叫道:“毋昭裔毋大人之女毋燕比试歌舞,请入大厅!”绍青随着八位陪侍的歌女进入大厅。
富丽堂皇的宫殿内,皇帝坐在正中龙椅上,两名宫女手持宫扇站立在龙椅两边,扇着扇子。旁边站着太监随时准备为皇帝宣布宴会程序。大殿两边放着一排排矮矮的小方桌,铺着红色绸缎桌布,桌上都放着酒、菜、甜点之类的东西,每张桌子都坐满大臣,各个饮着美酒,喜形于色,怡然自得!边厢七八个女乐站立,丝竹、管乐声缭缭不绝。
随着丝乐声从堂下飘起,一首软糯轻柔、风光旖旎的歌曲传来,众人皆凝神以待。绍青随着身后八位陪侍的歌女翩翩起舞,来之前毋燕是千叮万嘱宫廷礼仪,以免绍青出错,那八位女子个个身穿彩裙,手舞彩带,赤足应着鼓乐翩然起舞,顿时引得众人一阵掌声。绍青细心地踩着音乐拍子跳着毋燕教她的霓裳舞姿,再配以自己平生所学武艺,舞动双丝带,那彩带在她们手上舞动翻飞,彩裙开合之间,舞姿轻盈,随着益发激昂的鼓乐声,她们速度渐渐快了起来,场中旋转的彩裙,空中飞舞的彩带,让人目不暇接。绍青一使自身轻功轻轻跃起,彩带立马随风飘荡,众人皆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屏息凝望。那八位女子旋转舞动着从席前飘过,引得众人皆是瞪大眼睛。
清丽的莺声中,绍青扔起彩带向上挥舞,那彩带如在花间飞舞的蝴蝶,按照一定的轨迹重新再落到绍青的手中,一时间是咻咻声不绝于耳,舞姿轻如雪,美如花,一舞完毕,全场响起了排山倒海的掌声,绍青与众八位女子盈盈一跪,后主孟昶不可思议的看着绍青,有些呆了,突然间孟昶猛然起立,走到绍青面前,一手抬起绍青下颚看了看,一边的毋昭裔有些紧张。孟昶喜上眉梢,展颜赞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你并非毋燕,但朕可以赦你无罪,你——报上名来!”
“民女天绍青,乃长安人氏。路过蜀国,无意间与毋大人千金一见如故,只因她近来身染恶疾,行动多有不便,所以民女独胆代她……”
“好!传令下去,册封玉蝶夫人,今后留在宫中。”孟昶此话一出,举座皆是哗然,恭贺、赞叹之词不绝于耳,唯独毋昭裔满脸愁容,心事重重。
“起来吧!”孟昶一脸窃喜扶着绍青,对身旁的太监一挥手,那太监立刻心领神会,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群臣。孟昶拉起绍青的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来!随朕出去走走。”绍青只觉得心里一阵紧张,被皇帝拉着极不舒服,一会儿两人来到一处宫苑坐了下来,身后跟着两位小太监,孟昶看着绍青,手不自觉的伸了过来,搂住绍青双肩,绍青心里‘咯噔’一下,随即避开笑道:“啊!皇上,民女自小在家习得武艺,不如我们要些酒菜,皇上一边进膳,一边欣赏民女的武艺,皇上意下如何?”
“恩,不错!准奏!”
稍许时辰,身后出现了几位身穿紫衣的“院子”,右手托着用黄色的绣龙布罩着的食盒,左手拿一条红罗绣的手巾,将食盒摆放膳桌上。
“来,青儿,尝尝皇宫的膳食,这可是地方进贡的栾色鱼、乳酒、鱼翅……都是经过御厨精心调制的,你一定没有机会吃!”孟昶不停地给绍青夹菜,甚为殷勤。
绍青吃了几口,“怎么样?比起民间小吃好吃吧?”孟昶问道。
“皇上,民女有话要讲,只怕会惹怒皇上”绍青侧身道。
“但讲无妨!”孟昶仰头豪气的道。
绍青瞬间站起身子,款款言道:“如今南方诸国战事连连,蜀地山川险阻,避免不少战火。”此话一出,孟昶频频点头,绍青走动两步,续道:“皇上出身帝王之家,生活无忧无虑,可是民间百姓疾苦,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而皇上却还要广征各地美女,沉湎酒色,如此奢侈挥霍,不思国政,难道皇上希望将来载入史册被后人如此评价吗?”
孟昶一愣,感觉这女子竟然可以说出如此道理,想想她说的也对,但是此话居然出自女子之口,孟昶不禁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随即话锋一转,笑道:“此乃国家大事,青儿勿须操心!”
“皇上,民女出身江湖,从未想过婚姻大事,如今皇上已是后宫佳丽无数,还要如此劳民伤财征召各地美女充实后宫,弄得百姓怨声载道。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皇上如若放她们回去,老百姓一定会感恩戴德,称赞皇上的。”
孟昶低头沉思片刻,然后说道:“也好!那就让她们回去吧!”孟昶走到绍青身边,道:“你刚刚说你会武功?可否让朕开开眼见?”
太监拿了一把剑递于绍青,绍青走至院落,两腿一蹬,执剑于前,舞了起来,剑法凌厉,身形轻盈,身体来回飞速旋转,看的人眼花缭乱。孟昶站起来看的很是痴迷,岂料绍青突然脱剑于手,那剑锋疾速一转,飞至孟昶身前,孟昶慌忙后退,绍青轻轻一跳,收剑回来。“绍青学艺未精,皇上受惊了!”孟昶心里冷汗直冒,强颜欢笑,他坐了下来。
绍青见孟昶不发一言,就势跪了下来:“刚才之事,绍青愿凭皇上发落。”
孟昶转身看着绍青,挥手道:“算了!今日天色已晚,朕有些累了,不如你快些沐浴更衣,今晚由你侍寝,朕等着你。”盯着绍青,转为**之态。
绍青沐浴更衣之后出来,看到孟昶在外等候多时,绍青笑了笑,孟昶又细心地发现沐浴之后的绍青别有一番韵味,他笑眯眯的把手搭在绍青肩上,扶她来到卧室,就欲脱下绍青衣服,绍青一推孟昶的手道:“皇上,你能不能闭上眼睛?”
孟昶恍然大悟,一指绍青道:“朕明白!”
绍青见到孟昶闭眼之后,偷偷一笑,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点孟昶,孟昶顿时倒在床边昏睡过去。绍青嫣然一笑,道:“哼!本姑娘才没有功夫陪你呢!”打开房门,绍青对守门侍卫说道:“皇上有些累了,吩咐今晚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
走至宫门处,绍青一亮玉牌,守门侍卫也不敢阻拦,轻而易举的就出了皇宫。来到丞相府内,毋昭裔一脸的不可思议,“绍青姑娘,你怎么……怎么出来的?皇宫守卫森严,一般人很难轻易离开的呀?”
“用这个。”绍青举起那块宫中畅行无阻的玉牌,毋昭裔诧异不已,绍青道:“毋大人,绍青今夜便要离开此地,毋燕姑娘的事,你大可放心,皇上已经下旨,不会追究,所有征召女子放她们回去。”
毋昭裔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对绍青微一点头,道:“姑娘如此勇气可嘉,乐于助人,老夫相信姑娘日后必定是一方女侠,受人尊敬。”
绍青一拱手道:“大人,请带我问候毋燕,绍青告辞了!后会有期!”
第二日孟昶醒来,发现绍青点了自己穴道,拿了自己随身的玉牌公然离开皇宫,又气又恼,但是一位弱女子居然有此能耐,想想还是觉得后怕,如果她拿的不是玉牌,而是自己的……,孟昶顿时浑身打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对外佯称身体不适,放了那些各地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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