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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土》第四章 开商店的女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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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九

刘春妞和任玉全正讨论得热烈,突然听到里屋炕上睡觉的小丫惊叫声:妈妈,妈妈。。。。。。

二人一惊,急忙奔进里屋看她。

睡眼朦胧的小丫爬了起来,伸出两肢幼稚的手,嘴里喃喃的叫妈妈。

春妞急忙上炕抱住小丫。哄她说,好小丫,好孩子,姨在这,姨在这。。。。。。

小丫眯茫中双手紧紧抱住春妞。把头深深的埋在她的**之中。嘴里仍然在轻轻的叫妈妈。

刘春妞的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她的心像被揪了起来。在颤动,在疼痛。就连她这么大的人都想姐姐,这么小个孩子怎么能不想妈妈呢?她太理解孩子的心了。她紧紧的抱着小丫。把脸贴在孩子的脸上。强制自己的声音不颤动,哄小丫说,好小丫,好孩子,姨在这。她颠簸着自己的腿,企图摇晃小丫睡觉。可惜,她还在低声的叫妈妈。春妞急得没办法,干脆拉出**,塞进小丫嘴里。小丫含住**,不吐出来也不叫妈妈了。只是那幼小的身子还在抖动。

任玉全站在炕边儿,心疼的看着小丫。他想把小丫抱起来。可他见孩子偎在春妞怀里,春妞那白皙的**毫无掩蔽的亮在他的眼前,他就无法近前了。更无法伸手去抱小丫了。只能站在炕边重复一句话,小丫不哭,小丫不哭。

刘春妞抱着偎在她怀里的小丫,轻轻的唱起来: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小丫在春妞的歌声中,在她的摇晃中,在她的怀抱中,安详的睡了。

刘春妞和任玉全都不言语。他们是在用沉默控制内心的痛苦和愁怅。

俩人默默无言的看俩个熟睡的孩子。过了好一会儿,任玉全说,睡着了。放下吧。抱着挺累的。春妞说,累啥。抱一会吧。小丫很懂事的,从来不说妈妈的事。这是睡梦中不能控制的叫出了声。这孩子太想妈妈了。她说着,泪水就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任玉全说,四岁了。懂事了。妈妈的死,给她的幼小心灵的打击太大了。春妞叹息说,哎,苦命的孩子。

此时此屋,面对面坐的两个人的心都是异常沉重的。都觉着有很多话要说,又无处说起。两人就无言的坐着,时而对视,时而默默的看俩个熟睡的孩子。

或许是沉重的心情使他们没注意到商店外的动静,或许是那来人的脚步太轻了,直到进入商店的人的说话声传入他们的耳朵,二人才发现张大发站在了商店营业窒里。

张大发故做惊讶的说,哟哈,我来的不是时候,打忧了。。。。。。

张大发的明显带有嘲笑口气的话,两人心里完全明白。可他们不计较这些。对张大发这样的人就更不能计较了。任玉全来到商店营业窒说,来这是找我呀,还是有啥事儿?

张大发挑理的说,咋的?不找你不能来这吗?

这话说的太伤人了。任玉全说,大发,话不能这么说。。。。。。

张大发抢话说,话不能这么说,事儿能这么做?

任玉全问,啥事儿?

张大发阴阳怪气的说,那两个白白的大**亮在面前,问谁啥事儿。

这话是够伤人心的。任玉全和刘春妞都明白他的意思。要是与他争论,肯定是没完没了,没结果。他们就忍让了。任玉全和气的说,大发,抽空咱俩唠唠。张大发问,唠啥?任玉全说,就是谈谈心,交流一下思想工作情况。张大发不耐烦的说,拉倒吧。挺忙的,没工夫扯那闲篇儿。任玉全说,这怎么能说是扯闲篇呢?这是正常工作。。。。。。

张大发不想说了,说他是来买一盒烟。见没人给他拿,就自己到柜台里拿了一盒。说计个账,就扬长而去了。,

张大发走了。刘春妞放下小丫,从里屋来到营业窒。她叹了一口气说,他怎么是这样的人呢?我不客气的说,他这党员这村长当的不咋的。

任玉全说,话不能这么说,他当不当村长,合不合格的党员,那是组织上的事。你不要受外界干扰,安下心来做自己的事。

刘春妞点头说,我听你的。

刘春妞毕竟是一个尚未离开锅台转的乡村女人。看不到报纸,听不到广播。只能偶尔听到村子大喇叭放的点滴新闻。消息的闭塞,知识的缺乏,限制了她的能量的发挥。眼光也就难以看出更远。刚刚接触一些知识书和法律书,她只是仃留在胡论吞枣阶段。还没能够在她身上发挥其应有的作用。遇到难心事想不开,就要求菩萨保佑了。

张大发当任玉全的面羞辱他,让她实在是难以忍受。她的心似有针在扎

任玉全在她的心目中,可以说是完美无暇的。张大发竟然拿屎盆子往他头上扣,比剜她的心没啥区别。怎奈他能忍,啥事都让着张大发。让人以为是他怕张大发。她想,这当干部也有当干部的难处呗。

刘春妞想不通,想不明白的事,现在的化解办法就是求助佛。

当日晚,任玉全帮她开商店走了之后,她关了店门。哄睡小小和小丫。她就跪在了观世音菩萨面前,双手合十,双目紧闭,轻声的虔诚祈祷:佛啊,大慈大悲的菩萨,我求你保佑任玉全不受人欺,他是个大好人啊。是个善良的人啊。我求你管管张大发这样的恶人吧。我不想看到他,让他离我远远吧。。。。。。

她在菩萨面前祈祷之后,起身看到**像,心就一动,又来到他老人家面前,恭敬的把腰弯成了九十度,行了三个礼说,**呀**,你老人家是中国人民的大救星,是创建这个国家的人,你离开了我们,可我们没有忘记你老人家呀。我求求你,管管你的党员吧。你的党里有心敉不正的人啊。他们打着你的党的旗子,不干党的事,干欺辱人的事。。。。。。这样的党员,老百姓不宾服啊。你党里这样的人是不多,可是,一条鱼腥了一锅汤啊。

刘春妞一肚子的心里话,无处去说,就这样的一古脑的向菩萨,向**说了。话说出来了,心里就不那么憋屈了。就觉着痛快了不少。她认为,菩萨和**是请对了。心里没处讲的话有地方说了。这到是个解脱心中烦恼的法子。

夜深了。春妞躺到了炕上。她想睡一会再起来看书。可是,躺了好大一会,就是睡不着。不知咋的,脑子里,眼目前,老是有姐姐春梅在晃,她失声叫了一声姐姐 。没有应声。她就瞪大眼睛四处看,当然是什么也没有。她拧了自己一把。知道是想姐姐想出了错觉。哎,想又有啥用呢?她就强制自己不去想她。用想王仁生来替代她。

刘春妞真的是很想念王仁生的。他自从走了之后,打回来两次电话,说是挺好的,究竟好不好,吃的住的啥样,也没看见啊。她听人说,出外打工的人,住临时搭的草窝棚,大锅饭生一顿熟一顿。干的是重体力劳动,成的是苦了。她就担起心来。想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那里情况。可惜呀,没处打电话呀。他打回两次电话,每次都说了,他干活的地方没有电话。只能由他给家里打电话,家里无法给他打电话。哎,见不到人,想听听他的声音也是不容易办到的。她的心能不沉重吗?

躺在炕上睡不着觉,倒是更难受。她就起了身,下了炕,里外屋转了一趟。从商店玻璃窗看见公路上有汽车往来。她回到里屋,坐到炕上,拿起书来看。

夜深人静。外面没有动静,屋内更是静得听得见小小和小丫熟睡的轻轻的鼻音声。 她就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到小丫脸上。小丫多么像姐姐春梅呀。细弯的眉毛,红朴朴的园脸蛋儿上,镶嵌两个园园的洒窝儿。这张脸多么像是从姐姐脸上扒下来的呀。

她就想到了姐姐刘春梅。姐的命咋就这么苦呢?从小到大,没享受过福,光是吃苦了。可下子晴天响起了春雷,日子要好过了,她确无声息的走了。走得这样突然,这样悲惨。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姐姐,你走得太让我们心疼了。姐姐,我想你,玉全想你,小丫更想你。我们都在想你,可又都不说出口。只是把这沉痛的思念埋藏在心里。谁也不肯说出口,是怕引起亲人的悲伤。就连你的宝贝孩子小丫,也是把这深深的思念埋藏心底而不肯说出来。

刘春妞控制不住内心的极度悲痛,情不自止的哭了。乘这夜深人静,没有外人,孩子睡了,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她哭得泪流满面。直到哭累了,泪水流干了,她才止住了哭。

她躺在了炕上。两眼明光光的看灯看房扒。这些实在是没啥好看的。她就拿起了书。是任玉全给她的法律书。

她翻开第一页,就有一行大字映入眼帘: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她轻声念道,一九四九年,以**主席为领袖的中国**领导中国各族人民,在经历了长期的艰难曲折的武装斗争和其它形式的斗争以后。。。。。。从此,中国人民掌握了国家的权力,成为国家的主人。。。。。。

刘春妞如饥似渴的读起来。

朝霞升起来了。村子里有雄鸡鸣叫了。

刘春妞用一个晚上的时间,读完了一本法律书。她感慨万千。她从此知道了有法律在保护人民,在保护弱者,在保护公民的权力。强者,弱者,领导者,都是国家公民。都在法律约定的范围内工作,学习,生活。有权力也有义务有责任。她晚惜,怎么没有早些时候读这样的书呢。

从这时起,每晚读书成了她的习惯。加之,有任玉全在身边帮助指导,她的思想觉悟就快速提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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