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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天涯行》第四十四章 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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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第四十四章 北上

不,也许他并没有眼睛,只有两个深深的眼眶,他或许是一个瞎子。因为此时他正仰头看天,并且是对着太阳的。虽然秋日的太阳并不十分刺眼,但是盯的久了还是会让人受不了的,而那个人居然对着太阳站了好久好久,这一站竟站到了太阳落山,却连头都没有偏一下。

郁郁晚风起,夜幕低垂,星罗密布,就在草原都几乎忘记了这个存在,忘记了这个活物的时候,他动了。向前走去,不过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深一脚,浅一脚,歪歪扭扭,甚至有几次做出身子侧摔,后仰的动作,但无论怎样他都在前进,并没有停下。更奇怪的是这次他在草丛中行走,那枯草却并没有一根被踩倒,莫非他那奇怪的行进姿势只是为了不踩到草么?而有些草中间的距离几乎密不可分,那他又是怎么躲过去的,怎么做到的呢?

夜晚的风要比白天大些,有一种萧瑟的味道。瑟瑟风中,那个影子似乎在破坏这片和谐和静谧,而他的步子却仿佛正在极力的融入到这静谧和谐之中。又一股劲风吹来,吹破他的衣衫,可以看到他的前胸上满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符号,像一个个蝌蚪,而他又一次向右侧的草丛侧摔过去。这次终于看清楚了,为什么他歪歪扭扭,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却永远不会真正跌倒,也不会压到这里的草丛了。

原来就在他即将倒下的那一刻,草丛了突然扑出了无数个火苗,说是火苗只不过是样子很像火苗,但颜『色』却是淡淡的,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那些火苗高过了草头,将那人的身体悬空托起,所以他才走的这么奇怪,又这么稳了。

那人在草丛里继续前行,不知道去那里,也不知道走多远,似乎要在这无尽的夜里,无际的莽原上永远走下去一般……

草原上总有一些不能让人理解的存在,之前莫测的神庙,黑纱蒙面的红袍长老,让张世吃尽苦头的狼神;曾经惊鸿一现的老刀,那个放养人,不可小视的放养人;之后诡异的草原三天,力大无穷的巴特,人妖不分的高娃,还有从未『露』过面的三天老大;加上现在这个人,一切都是那么神秘。而金三张世他们马上就要踏上草原了,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呢?

张世的帐里油灯仍亮着,几案前他正襟威坐,脸上挂着一丝难明的情绪,双目里忧心忡忡,现在让他放不下心的事有两件。一件是听说龙虎关大捷的消息传到了王朝,在他离开的这几天,王朝召回他们的圣旨已经到达了。圣旨中自然少不了论功欣赏的溢美之词,只是张世明白,在龙虎关一战中匈奴精兵毫发未损,安然撤离,现在又多出一个草原三天来,如若不能解决眼前的问题,边境还将永无宁日。但现在要去了草原就是抗旨不遵,算是在他心里的第一个难解之题。但这还不是张世真正担心的,因为这些问题他明白,金三一定也明白。是回京师还是去草原,都有金三做主意,现在最让他担心的是另一件。

——霖铃不见了!

据阿天所说就是在他去洛水后同时不见的,本来阿天以为她是随张世一起外出了,不料只见到张世一人回来,这才慌了手脚,组织人力寻找起来。但是从昨天到今天,一直没有结果。

张世发现自己从洛水回来后感觉一直很准,就像这次霖铃的离开,心里一直有种感觉告诉自己,霖铃不会再回来了,但他又希望自己的感觉是错的。就像上次,她第二天又突然回来了一样。

白天的时候,张世找人把她从军时的资料拿来,上面只有一个手印,根本没有写她是从那里来的。所以在大营周边搜索后,就连去那里搜寻都没有了方向。而她呆过的小帐,被褥收拾的整整齐齐,一切仿佛都和以前一样,只是人却不见了踪影。

张世在心里对自己说,她走了,她真的走了,除了她从军的那张资料上的手印,什么都没有留下。如果真的留下了什么,就是自己的愧疚吧!他也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自从和她发生了肌肤之亲自己不就在一直躲她么,还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她的离开不正是自己导致的吗?和洛洛的融合自己并没有一点负担,也许是心里只当洛洛是一个灵体吧?却又不能接受霖铃……

张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无情了?甚至他还想着,假如之前告诉她自己只有区区几个月的寿命了,也许霖铃还是会接受自己的吧?

‘哎’,想到这里张世看着油灯上跳跃的火苗长长的叹了口气。暗道,说到头还是怪自己,明明不能拥有爱,却偏偏和她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这人生啊,真的是很荒唐嗬!

将长发随意的一摔,任由几绺碎发垂在眼前也没有拨去,张世伸手向燃着的油灯探去,将右掌贴在了灼热的火苗上……

眼看着手掌贴到了火苗上,而他的手掌并没有熏黑,也没有一点被灼伤的迹象。最奇怪的是被压住的火苗竟穿过了手掌,从手背上冒了出来,似乎火苗完全视那手掌是透明的一般。

张世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早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在意……

就这样将手掌伸到火苗上,静静的坐看着,彻夜未睡。直到东方大白,眼里布满了血丝,他才吹熄了油灯,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刚要出去正碰上要走进来的阿天,阿天的双眼中同样满是血丝,似乎也是彻夜未眠的样子。两人看着彼此,心照不宣。

“备马,再帮我准备三叫霖铃。

得得的马蹄声传来,恍惚中的阿天抬起头来看到张世已经骑马出了营帐,马背上的影子高大又孤独。

“你小子倒是深知我心,连路上的干粮都备上了。”金三拍着张世的肩膀道,脸上的表情轻松自然,每次看到张世都让他觉得很轻松。

“反正不管去那里路上总要吃东西的,至于你是怎么决定的我还真不知道。”张世落落一笑道。看到金三轻松的表情,张世突然觉得也轻松了许多,就连霖铃的离去也有些冲淡了。

“真不知道?”金三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看着张世。

“真不知道!”张世的表情看起来莫测高深,说出来的话却四平八稳。

金三似乎并没有看到张世的表情,左手握拳,横在胸前,将右手伸开,三指屈起,只留下拇指和食指像一个‘八’字的样子,托在下巴上,歪着头,一副沉思的表情。

张世脸上的表情象是在笑,却依样画葫芦做了一个同样的动作,不过把右手伸到了金三的面前。金三看着张世在自己眼前打了个同样的‘八’字手势,但他的食指却慢慢也屈了起来,最后只留下拇指,向上竖着。

看到张世做了这个动作,金三不由大笑起来,洪亮的声音响彻帐内,边笑边说:“还说不知道,我们想到一起去了。”同样把右手食指屈起,只留下拇指高高竖起,迎向了张世竖起的拇指上。

两人不由放声大笑,为又一次想到了一起而笑。那两根贴到一起的拇指,指的方向正是正北,向草原去的方向。

虽然和金三想到了一起,但他接下来的安排就不得不让张世佩服了。先安排一应高级将领向京师开发,让他们有意放慢脚程。再调集大军驻扎在草原边境,定好联络方式,准备随时反扑……

张世急书一封信笺给阿天,让他也随赴京师的队伍出发。完了想再加几句,却并没有写出来,他相信阿天能明白,在去京师的路上还有一件事需要去做。

做完了这些两人就轻骑上路了,因为两人都没有穿戎装的习惯,又都是一头长发。所以现在两人两骑,一个马背上缚着银枪,另一个背上缚刀,看起来就像是两个行走江湖的游侠浪子一般。

草原上有那么多神秘不可思议的存在,直到现在张世还不知道他第一次去草原的时候追的那个会遁地的人是谁,那人会不会就是三天之一呢?也许这次北上会比上一次的经历更为有趣吧?张世这样想着,转过头去,往向金三。马背上的二人看着彼此对视了一眼,脸上是同样的豪情。刚才金三才告诉张世,骠营已在这几天早就分期分批隐秘的进入草原了,并且金三说他还有一个杀手锏。不论他的杀手锏是什么,就骠营先遣进入草原已让张世不得不佩服他的计划周全。

当初参军是一个意外,可却让他认识了金三,更接触到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物。张世还是万幸自己当初英明的决定,虽然这个决定让他的人生大为不同,但他一点都不曾后悔。因为那过程,实在是太让人回味,也让人心醉了。

“驾……”张世策动手里的马鞭,向前赶去,就这么一会功夫金三已经把自己拉下好远了。

二人策马行了半日,往前不远就要进入草原境内了。忽然张世看到前面的金三勒住马缰跃下马来,张世紧抽手的马鞭,几下赶到前面,看金三已经在地上盘坐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前面可就是匈奴境内了,金大帅莫非是怕啦?”马背上的张世嬉笑道。

金三笑着并不说话,只是示意张世下马。等张世下马,走到近前,金三才开口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声:“等人!”

“等人?什么人?你不是说骠营的人已经进入草原境内了吗?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张世不解道。

“这你先别管,待会就知道了,还记得我说的杀手锏吗?”金三神秘的一笑,顺手把一个酒囊丢了过来。

张世接过酒囊,将塞子一拔,心道莫非他说的杀手锏是请到的帮手?刚要开口发问,话到嘴边却成了一句:“好小子,原来还有私货的,不是说早没了吗?”

“嗬嗬,窖里是没了,但袋里还有一点。嗨,你悠着点,这次可真是最后一袋了……”张世一大口下去基本上小半袋已经没了,金三在旁边拍着大腿惋惜不已。

原来这酒囊里装的正是‘一声雷’,金三的卖身酒。几十坛卖身酒到如今已经让两人折腾光了,只是没想到金三藏私居然还有点存货。张世心道这小子早就说没有了,现在居然又冒出一袋来来,肯定不会是最后一袋,所以再不客气,直接大口猛灌。

连打了几个酒嗝,浑身像筛糠一般的抖了几下,喊了一声“爽”,才把酒囊向眼巴巴看了半天的金三抛去。金三正要伸手去接,让张世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在金三身前的土下突然冒出一个手臂来,轻轻一招,酒囊就被抓在了手心。

先出来的是那只手臂,然后出来的是肩膀,接着又从地下窜出个头来,直到那人的腿脚、身体,完全从土里出来,张世脸上已满是惊愕之『色』,因为那个人居然是自己认识的。反观金三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两只眼睛只在那酒囊上溜来溜去。

奇异之事一件接着一件,就在张世的神『色』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时候,又从土里冒出一个人来,这人却是身体别的地方都先出来,横在黄土之上,留一只手垂直『插』在土里。看他的穿着打扮,张世已经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了。

当那人『插』在土下的手拔出来的时候,居然手里还牵着一个人,看到那个让牵着的人张世的口不由张的大大的,眼睛瞪的圆圆的,暗道,没想到……

张世暗道,没想到她也来了。自己本来早就该想到的,金三所谓的杀手锏,另有助力之说就是他们。

当先接住酒囊的那人,剑眉星目,鼻挺唇薄,面容非常俊美。一头如墨的长发衬着漆黑『色』的衣袂随风飘扬,看上去相当潇洒。这个人张世怎么能不熟悉,自作聪明误喝下他的‘绝望’才让自己不得不接受那一年寿命的事实。这人正是满腹文采,会易容之术的博艺斋主人,看来今天的样子就是他的真面目了。

而随后出来的那人,一袭白衣,纤秀修颀的身姿,仿从晶莹剔透的和田美玉雕出的精致轮廓,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静若神祗。那双钟天地灵秀之气,清澈却又永不见底的眸子,『露』出回忆沉缅的一波低愁,正是以双拳接下自己刀剑的幻武阁主人,张世是从他那里闯的销金窟第一关。

第三个人就更不用说了,今天她着一身红『色』劲装,配起她颤颤巍巍的耸挺酥胸,纤细得仅盈一握的腰肢,洁白如丝锻的皮肤,身材窈窕,被幻武阁主人拉上地面,卓立温弯身后,脸上却不带丝毫表情,冷漠若水。虽然大异于他第一次见的时候那种妖艳的气质,但张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因为这样的女人,见过一面后是很难忘记的,正是小小无疑。不过当先出来的两人都身无半点尘埃,反倒是小小的头脸上有一层细细的灰土,只是仍掩饰不住千娇百媚之『色』。

看着张世呆若木鸡的样子,小小扑哧一笑,如春花绽放,冰雪消融。莞尔一笑后才仿佛意识到自己头脸上的灰土,忙拿出一方粉红的锦帕擦拭起来。那方锦帕的颜『色』让张世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一样事物来,忙将衣袖抖了几下。那样子竟似乎是他刚从地下出来,抖落灰土一样。

“哈哈哈哈,张世是吧,莫非只认的小小不认识我们两个了。”张世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一身黑衣的博艺斋主人,声如洪雷。让张世有些错愕,仿佛此时说话的是他易容前那个身长八尺,一字赤黄眉,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汉子。

只是微一错愕,就抱拳施礼道:“小子张世见过两位前辈。”

“你我兄弟相称,可不能叫他们前辈。”说话的却是金三。没有理会张世满脸的疑『惑』,金三指着博艺斋主道:“他叫黑水,叫声黑大哥,老黑就成。”又指着幻武阁主道:“白山,你叫老白,小白都可以,嗬嗬嗬……”说完他先笑了起来。

这时幻武阁主,也就是金三口里的白山笑笑道:“没错没错,那我就托个大,叫我老白吧,前辈二字委实不敢当。”

“师傅,师伯,你们合起来欺负小小呢,那我岂不成最小的了。”正在擦拭脸上灰土的小小冲着白山、黑水跺脚嗔怒道。几人这一说让张世更『摸』不着头脑了,据他所知小小是金三的师妹,而小小却叫二人师伯,他们的关系把自己完全搞糊涂了。

看着张世满脸茫然的神『色』,黑白二人都大笑起来,金三也是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道:“兄弟有所不知,嗬嗬,你听我说,是这样的……”

金三一说张世方才明白过来,原来小小和金三算是一起入门的,只是金三却是由死心直接授艺的,死心比黑白二人大上一辈,所以金三就算是和黑白二人平辈了。但是小小却不甘心叫这个从小一起长大,和自己差不多的金三小师叔,所以就一直叫金三师兄。这本来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但听在张世这个外人耳中就难免糊涂了。

现在终于明白了,遂落落一笑,又抱拳道:“小弟见过两位大哥,有你们帮忙这次把握就大多了,白大哥的神拳,黑大哥的奇技当日可让小弟叹为观止,这次二位一起出马定能势如破竹。”虽然不知道草原三天的真正实力如何,但白山和黑水他可是见识过的,当下对这次草原之行的信心也更大了,心里更是颇为高兴。

“呵呵,你不记恨我俩就成。”白山微微一笑,他笑的时候有种无与伦比的气质,别人根本无从效仿。张世心道,金窟众人,算上金三,小小,不但技艺超群,就连容貌气质旁人也万难相比,这个门派真的是很神秘呀!想来也是去了一趟金窟,才让自己接触到了那些超越想象的存在,同时为自己打开了一扇新的门户。金窟一行让自己所获匪浅,心里也是长存着感激的。

正要开口,又听黑水接言道:“说到记恨,该是记恨我多些吧,要不是死心师叔解了毒,我可就罪孽深重了。”说完又大笑起来。

金三一脸茫然的看着张世,又看看白山、黑水,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因为张世回来后只告诉他一些粗略的事情,其中的具体过程他也并不知晓。

张世心道,原来他们并不知道死心没有真正解去‘绝望’之毒,只是延缓了自己一年的寿命而已。这样也好,因为他并不愿意金三知道这些,当下只是淡淡一笑道:“两位大哥让我受益匪浅,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会记恨。”

“哼……”张世转头一看这一声却是小小发出的,不知道她那衣物是什么织成的,上面的细灰擦了半天不但没有擦掉,还被抹成了一道黑黑的印子。听到那一声‘哼’,张世心头莫名一动。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小小是气恼衣服越抹越脏,但听在张世心里却仿佛是在怪罪自己半天没有理她一样,不由面红耳赤起来。每次见到这个女子他都觉得自己落在下风,仿佛她一举一动中都克制住自己一样,让本来生『性』无羁的他每每不知所措,现在就是这样。

白山和黑水二人像刚刚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对视了一眼,窃笑不已。金三的眼睛却又瞄向了黑水手里的酒囊,刚才让张世喝掉了一小半就让他大为心疼。不怕老白,因为他滴酒不沾的,可现在酒囊却在老黑的手里。这家伙可是嗜酒狂徒,酒量也要比自己大不少,现在这多半袋在他手里就可就危险了,得想个办法抢过来。当下眼珠滴溜溜『乱』转起来,『露』出难得一见的表情,大异于指挥千军万马的时候那种惊而镇定的气质。

看着小小费力擦拭衣衫的样子,张世灵机一动,将双手一开一合,一张蓝『色』的水幕向小小身上罩去,正是他仙子唯一能运用的少许水能力之一。

也许是旁边没有外人,小小也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偷袭’一样,就那样安然的被那水幕裹了起来。而张世的动作在旁边的白山、黑水却是看了个清楚,两人只是稍『露』惊诧之『色』后,又相识一笑。金三也看到了,但是他只是笑了笑,却并没有『露』出什么好奇的神『色』,因为张世身上如今让他不可思议的东西太多了,见过怒斩发狂的他,如今看到张世弄出这点举动还不至于有多好奇的。他笑的是机会快要来了,最后一袋‘一声雷’啊……

而当事人小小可就不一样了,乍见自己全身被一层水幕包住,抬头一看却是张世弄出来的。正不明白原因的时候,却看到那水幕在自己衣衫上流过,身上的细灰,还有刚才自己硬搓出来的一道黑渐渐淡去,终于明白是为什么了。冲着张世微微一笑,那一笑似乎只是在笑,那一笑又似乎夹杂了些别的什么东西,她希望这一笑张世能看到,也希望这一笑她能看懂。而此时她却发现张世的眼睛根本没看着自己,却死死盯着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小小随着他的目光,将视线投注到自己身上,当时笑容就凝滞住了,脸变的红红的像喝醉了酒一样。原来那水幕冲去了自己身上的细灰,洗涤了自己衣衫上的污渍不假,却也让自己胸前的两个凸起更分明、有致起来,随着水幕的冲刷那胸前的两点愈见明显。假如此时只有她和张世两人,也许她还要忍不住挑逗一番,可是如今师傅,师伯都在旁边,还有那个和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师兄,这也太羞人了。忍不住呸了一声道:“下流胚子。”

张世这才仿佛清醒过来,满脸通红下慌『乱』的将双手一收,那水幕被拉成了无数道细线尽数收到了掌心,又离奇消失了。而小小身上却一点水渍都没有留下,干干的。头脸上的细灰早被冲刷的干干净净,衣衫也变的焕然一新。

看到两人的表情,白山和黑水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小小和张世的脸变的更红了。这时突然黑水大喊了一声“呔”,声若雷鸣,身子同时向后平平移去……

几人抬头望去,又是一阵大笑。金三伸长的手已经说明了问题,他站在黑山身前一丈的地方,那只手够的却是黑山手里的酒囊。

黑山拨开塞子,凑鼻一闻,两眼微眯一副沉醉的表情,在金三几乎要吃人的眼光下旁若无视的把一大口酒倒在了口中。喝完用舌头在上唇上一抿,啧啧道:“好货『色』,有年头,够劲道。”

在他又连喝了几口后金三嗜人的目光已变的像绵羊一样温顺,仿佛是在祈求,祈求好心的老黑能给他留上一两口。看着金三嗜酒如命的样子,张世、白山、就连小小都不由笑了起来。张世看到这个战场上的杀神此时『露』出如此谦卑的表情,又不知道那些将士们看到又会如何,所以他笑了;白山已经多年没见过大家一起这么开心了,所以他笑了;而小小第一次看到师兄,却不是为了师兄笑,而是看到那个好心办下流事的家伙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也忍不住笑了。

黑山又猛灌了三五口,才停了下来,仿佛根本没看到金三那从毒蛇变成绵羊的眼神。明知白山从不喝酒,却将酒囊递到白山跟前。而白山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接了过来,放在嘴边浅浅的喝了一口。

张世虽不知情,但小小,黑山,金三却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从没见他喝过一口酒。小小,黑山自不消说,而金三的眼神又变的抓狂起来,却掩饰不了眼里的黯然。

还好白山只是神情自若的喝了一小口,就把酒囊又抛给了张世。看到酒囊到了张世的手里,金三的眼睛突然一亮,一双虎目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眼光却是『裸』的威胁。张世的眼睛只在金三脸上略略一扫,扭头看看白山、黑水,深吸了一口气,将酒囊递到了嘴边……

“兄弟……哎…..”金三突然发出一声千百无奈,万般沧桑的叹息,眼里的神『色』让人不忍多看,那有一点战场之上龙精虎猛的杀神气质。

张世哈哈一笑,把酒囊抛到了他手里,几人放声大笑。刚才金三的样子真让张世不忍多看下去,他本也是想逗逗金三的,可刚才金三那表情就差老泪纵横了。

金三将酒囊晃了晃,听到里面还有不少,心下宽慰,终于放心狂饮起来。也许是不想一次喝完,猛喝几口后就把塞子塞上,又挂回身边。看着众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尤其是黑山那暧昧的眼神,他又把刚刚挂好的酒囊取了下来,拔掉塞子几口喝光,然后顺手把空酒囊一扔,才对着众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却又换了众人一阵大笑。

笑罢几人才商议起北进的具体事宜来,由于不敢让骠营靠的太近所以并不能确认三天现在的具体位置,而茫茫草原上没有目标几乎就和没头的苍蝇一样。最后决定分成两组,找到三天后互发讯号联络。

金三和张世先去联络骠营兵士,白山、黑水、小小三人从另一个方向搜寻。但是分好后却出了点偏差,小小说不愿再跟着白山、黑水遁地了,要骑马,就只好让她加入了张世和金三一组,然后几人分别进发。

白山、黑水还和刚才出现的时候一样从地面上消失,在他们遁地的那一刹那张世突然想起自己上次来草原的时候,追踪的那人不就是会遁地之术的吗?看来完了要问问他们才是,还有什么人会遁地之术。

而金三此时的表情看起来多少有点无奈,他本没有想到小小会来的,而现在不但她来了,还要和他们一组。对小小,金三心里是关心的,可又怕了小小的痴情,更怕离她太近让她生出什么想法来,所以一直装做冷漠。但现在三人两马,肯定要有两人共乘一骑的。张世已经策马行出几丈远了,那这个烫手的山芋就非自己莫属了。跃上马背,屁股颇为不愿的往前跨了一下,头也没回的冲小小说了一声:“上来吧!”

等了半天也没见她跳上马背,不由回头看去。却正好看到小小一手前伸,一手后摆,放开身形向前掠去,眼前一道红影掠过,看小小已经落在了行出几丈远的张世马背上。嘴角『露』出一丝不可琢磨的笑容,心里说了一句:“兄弟,辛苦你了。”就策马赶了上去。

金三怕小小是假怕,张世却是真怕,这个女人总让他忍不住吃亏,所以在听到他们的分组决定后就匆匆跃上马背向前奔去,要和那女人共乘一马不知道又有多少麻烦,他想都不敢想。不过他相信小小的好师哥是不会不管的。正在马上吃吃窃笑着,一个声音传来:“你笑什么呢?”

张世想都没想就回答道:“终于把那女人甩掉了。”

“那个女人啊?”

听到这话张世突然觉得整个人像坠入冰窖一般,在马上全身都颤了起来。感觉整个人被一股香风包裹着,一个软绵绵的身子随着马背的起伏,一拱一拱的往自己背上贴。强扭过几乎僵直的脖子回头一看,身后不是小小是谁!

“你~~你~~你好”。张世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打结了。

“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呢?”身后的小小怒目着张世,不依不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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