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听到木鹿的话,自然觉得是十分的深奥,但是周言不是傻子,他听懂了其中的意思,那十七位兄弟真的就要在这里长眠了。
另外,他也清楚地了解了这片活人禁地,只是以讹传讹被人叫出来的,药鬼在此处只是为了避免更多的人失去性命。在这个战乱时代,通讯不达,人与人之间传递信息只能靠互相之间的言语对话,而语言和语言之间的传递,经过多番口舌和耳朵的打磨,最后往往会失去原本的真实性,失去真实性的事情却仍然在人群之中扩散着。
人言可畏,如果一件事情无止境地传播下去,最后事情的本质一定是被扭曲的。
斯人已去,即使仍然纠结也无济于事,这个是命,他们的命。周言一声叹息,决定往前看。
“木鹿先生,我知道你是世外高人,不愿意参杂尘世间的事情。但我不是为了我个人,我是真心希望您能为了蛮地无辜的百姓出山,只有结束战乱,百姓才能真正过上好日子。”
木鹿说:“非我不愿意出山,我前面也说过,我是药鬼一族现任的南蛮区域鬼长,一方面要潜心修炼、救济百姓;另外一方面,也有药鬼的祖训,我必须剿灭那些为恶的蛊鬼,他们在世间才是真正的为祸苍生。所以,我不能光为了大王的统一大业,而放弃另外其他重要的使命。大王也看到过蛊鬼之术的厉害了,如果我离开,必定专心辅佐大王,那蛊鬼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危害人间,这恐怕也不是大王愿意看到的。”
周言听懂了木鹿的意思,木鹿他身上的担子其实就和周言南蛮王身上的担子一样的重。
可木鹿不出山,也就意味着他还要领军去走老路西城关,这样不就等于原地踏步吗?那十七位弟兄,不也白死了吗?那去西城关仍然需要面对七万东蛮守军,这不直接是死路了。
周言在一边,一言不,他不想为难强求木鹿,可自己的处境也的确困扰,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木鹿是何等的人物,对于周言的想法早就了然于胸,木鹿摇起了手中的羽扇,笑道:“大王,我的确是不能出山,可是,如果我把我的徒弟给你,这个是否可以?”
周言一时间感觉黎明到来、阳光四射,问道:“木鹿先生,你的高徒……”
木鹿说:“我这个徒弟,医术已得我真传,配药手段自是一流,对于治伤治病可谓圣手,另外,对于我的驱兽、祈变、识阵、破蛊之法,虽并不纯熟,却也能基本驾驭。如此一来,也算替我为大王的统一大业尽一份薄力。天游,还不给大王行礼?”
於天游在旁,对南蛮王行了个鞠躬大礼。
“天游参见大王!”
周言大喜,语无伦次:“这……木鹿先生真是……真的太感谢了!”
木鹿先生摇着羽扇,说:“大王心系百姓,一心为百姓谋福利。仁义之名部落上下皆知,药鬼一族不能墨守陈规,既然同心为百姓,何谈帮忙不帮忙呢?”
周言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表示内心的感谢,于是长话短说:“大恩不言谢,木鹿先生的恩情,容我日后再报。”
木鹿对着於天游说:“天游,你为人正直、天分极高,不像你的大师兄和二师兄,为师让你跟随南蛮王左右也很放心。”
於天游拜服木鹿道:“是,徒弟必定不辱师命。”
“大师兄,二师兄?为何不见另外两人呢?”
周言自言自语道,木鹿的话让他知道原来这木鹿先生有三个徒弟,可这里只见得木鹿、於天游和那个叫阿拓的小孩,并没有看见其他人。
“大王,这天游的两位师兄,大师兄叫庞淳,二师兄叫6褘,早年两人都拜在我门下,奈何此二人心术不正,枉费非凡的领悟能力和天生的过人智慧,在我现他们经常用我所教的技艺去赚取不义之财、为害良家妇女的时候,我便将他们逐出师门。”
“原来是这样。”周言点头。
木鹿叹气道:“唉,多年的师徒情分让我心存一念之仁,没有打断他们的手筋脚筋,这也是我有生以来犯的一个大错。他们被我逐出师门之后,非但没有醒悟自己,反而变本加厉地修习邪术,步入蛊鬼一族,我虽有不忍和惋惜,却也要遵循祖训,剿灭他们。”
木鹿现在脸上仍有微笑,可周言看得出他的内心十分的苦涩。
木鹿缓了一下,继续对於天游说:“还有,你要牢记药鬼祖训,绝对不可违背师祖定下的规矩,不然他日遭到天谴,被药鬼一族群起而攻,悔之晚矣。”
“师父放心,您所有的教诲天游当铭记于心。”
周言看着这对师徒,心中肃然起敬,今天亲自来见药鬼,识得如此人物,大仁大义,真的不枉此行。
木鹿站了起来,对着周言做了一个恭敬的姿势:“大王平易近人,今日能有幸结实大王,也是我们药鬼一族的荣幸。”
“哈哈哈,先生客气了。”
周言被夸得那是一个受宠若惊。
木鹿看了看窗外,对周言说:“大王,今天的天气也不怎么好,我算了一下,今天晚上还要下雨,我这里还有几间空房,不如就在我这简陋的地方住下,明日早晨再走,如何?”
“先生,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先谢下了!”周言回答。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
……
一整个下午,周言都与木鹿师徒待在一起,闲聊之中周言现木鹿和於天游真是博古通今,上晓天文、下知地理。有句话说的真没错,名师出高徒,於天游的才能非常人可比。当然中间,周言也说出了自己的一个重要需求,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他要避开西城关那条金汤防线,他要绕行秃龙洞那条非人行走的小道。
木鹿听后,详细告知了於天游如何做。周言面对那些从未听过的专业名词,觉自己啥都不懂,但只要於天游能在麾下,那他相信,征服秃龙洞只是个时间问题。
晚上周言他们在木鹿的茅屋中吃了晚餐,因为说好第二天早上,周言他们就要离开逍遥岭回夹山峪,于是众人吃完便都休息去了,准备养好精神第二天好出。
晚饭过后,天空果然飘起了雨,雨点不大,但很稠密。周言被淅淅沥沥的雨声搅得无心睡眠,忙碌了一天连哈欠从不间断,可竟然睡不着。这也真的奇怪了,可能是初到别地,不能一下子适应吧!
又在木板床上翻滚了几个来回,周言实在是睡不着,于是便翻身起来走动一下。木鹿的茅屋建得很巧妙,房子的底部和地面平行隔空,隔空处有地基固定,茅屋外围有走廊,这样周言就有空间可以走动,而且保证不被雨水淋到。
周言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忽然看到走廊上已经有一人,那身型十分熟悉,是戈蒙!
刚想转身避开,此时戈蒙听到声音也回过了头,看到了周言。
此刻,周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十分之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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