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唢呐声很响,没有人注意到越来越近的的马蹄声,只有莫辛儿,当她感觉到脚下地上微微有些震动时,她的心就放松了下来,此时将二婶儿赶了出去,她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果然是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她也就越来越放心了……
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莫辛儿将水草儿揽在怀里,以后,她再也不会轻易地冒险了,如果她带了梁王府的护卫前来,这些人又怎么敢轻易地将她扣留在这里?如果她有足够的能力,这些人又怎么敢对她这样的无理?
这样的教训,一次就够了!
鞭炮响了,劈里啪啦的好一阵热闹,曾家请来的迎亲的媒婆在二婶儿的陪同下进来了,满脸笑容地说着吉祥话,即便是换亲,也要讨得主家欢心不是?
莫辛儿对这些理也不理,直到媒婆来扶她时,她才有了反应,她笑了,媒婆愣了一愣,脸上的笑容也牵强了,心中却在想,这新娘子不会也跟新郎官一样,也是个傻子吧?人家闺女出嫁时就算是不真哭,那也要“嘤嘤”几声的啊,她可倒好,不但不哭,反而笑得开心。
不过这些都不管她的事,她只是个媒婆,还不是那种牵线搭媒的媒婆,双方的亲事都是说好的,她只不过是顺水跑跑腿儿而已,想到这里媒婆脸上的笑容又堆了起来,说起吉祥话来也顺溜了不少。
见新娘子饶有兴趣地听着她说话,丝毫不见一个姑娘家应有的害羞,媒婆好心地提醒道:“姑娘啊,你哭啊,你咋能不哭呢?”
莫辛儿笑道:“我为什么要哭?要哭也该他们哭。”
第一次有人问这样的话,媒婆一时语噎,她还是首次遇到这样没有教养的新嫁娘,不但不哭,反而发笑,媒婆提醒她要哭时,她反倒问媒婆为什么要哭,这女子八成也是个傻子,媒婆在心中暗道。
想通了这一点,媒婆也不尴尬了,反而苦口婆心地劝了起来:“姑娘,这是规矩啊新娘子出嫁离开家,哪能不想家向父母的?你想你就哭出来吧……”
莫辛儿笑着摇摇头:“我是想家、想父母,可是我不哭!”
新娘子不哭,媒婆都快哭了,她可是长了见识了,这样的新娘子,真的是不多见啊,她做了半辈子的媒婆,还是头一次遇见的。
站在一旁的二婶儿不耐烦了,见媒婆一直在哭不哭的问题上与莫辛儿纠缠个没玩没了的,心中不悦,瞪了莫辛儿一眼,向媒婆道:“不哭就不哭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大娘还是伺候她上花轿吧。”
媒婆一想也是,新娘子哭不哭,关她什么事?只不过是平时的那些新娘子都会哭,遇到一个不哭的她有些不适应罢了,既然主家都说话了,那她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了,伺候新娘子上花轿就是了。
再看看坐在床沿上的新娘子,媒婆又为难了,这哪里有个新娘子的样子,身上的衣服虽然是精贵的丝绸,可就是平常的家常衣服,喜服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床边,更别说是盖头了,媒婆这时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新娘子不是傻子,恐怕是听说曾家的儿子是个傻子,心里不乐意呗。
媒婆将头转向二婶儿,二婶儿也发现了莫辛儿没有换喜服,不过她的眼光落在了莫辛儿身上的衣服上了,好漂亮的衣服,好华贵的丝绸,眼中流露出的贪婪光,这身衣服,换下来绝对不能再给这贱丫头了……
“花儿,花轿已经到了门前了,你快把衣服换了,该上花轿了,你放心,以后叶儿和草儿就交给我了,我肯定不会亏待了她们的。”二婶儿笑着去帮莫辛儿换衣服,被她一掌拍开了。
媒婆不是没看见二婶儿贪婪的目光,她自然也知道二婶儿心中想的是什么,但这些与她没什么关系,所以她在一旁帮腔:“是啊,姑娘,花轿都到了门口了,你使小性儿也不是时候啊,赶快把衣服换了吧啊……”
莫辛儿还是微笑着看着她们俩,不说换,也不说不换,看得二婶儿和媒婆心里毛毛的,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挂不住了。
莫辛儿却在此时指了指窗外,窗外的院子里不知何时静了下来,人人都望着大门外,大门没有关,大敞开着,门外的唢呐声也已经停了,院子里,院子外,都静悄悄的,静的太诡异了些……
二婶儿和媒婆顺着莫辛儿的手向外看,自然也发现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她们进来才刚刚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们进来时院子里还热闹非常,这会儿却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怵……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二婶儿急忙走了出去,暂时也顾不得去谋算莫辛儿的丝绸衣服,反正迟早会到她手中的,也不用急于一时。
二叔拽了拽二婶儿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多说话,二婶儿却没有与他心有灵犀,仍疑惑地问道:“怎么连唢呐都停了?虽说是换亲,但也是办喜事啊,没点喜庆样怎么行?”
二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住嘴!”
二婶儿平时就不怕二叔,她嫁过来之后没多久就怀孕了,并且一举得男,后来又一连生了三个儿子,水家大房也就是水花儿的父母一连生了四个女儿也没能生出一个带把的,三房倒是生了个儿子,可惜没多久三叔就去了,儿子也就得了个克父的名声,至于四房,四叔到现在为止媳妇还没娶进门……
只有她一连为水家添了四哥男丁,为水家的香火有着很大的贡献,所以,不管是公公婆婆,还是丈夫,对她都十分的迁就,从来没有大声的呵斥过她,这也养成了她有些骄纵跋扈的个性。
听到丈夫这样呵斥自己,二婶儿很委屈,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又没有说错什么,只是问一问怎么了,难道这样也错了不成?
很委屈的二婶儿自然也看出了丈夫的心情不太好,不过这也不能成为他向自己发脾气的借口,她决定要好好的给点颜色给自己的丈夫,不能助涨他的气焰,不然他习惯成自然之后,自己岂不是成了他的受气包?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