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靖意乱情迷,心里不禁怦怦直跳,只觉得手放在她肩上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正待这时,院子四周传来刷刷几声响动,燕南靖心知有五六名轻功高手正往这边靠近,不由得心中一动,暗自戒备起来。
只听狂雷般的哈哈大笑越来越近,随之黑影一闪,便即落在了院中,就在黑影落在院中的同时,院子西面、北面各有两道身影迅捷落下,燕南靖细细一看,这五人之中一人是身着黑色袈裟的中年和尚,满脸横肉,手持念珠,嘴上哈哈笑声一直不断,西面两人是身着官服的汉子,一人虬髯满面,手持大刀,一人却是书生模样,不时扇动着一柄纯白色折扇,北面一男一女,年纪都在二十五六左右,男的模样清秀,女的容颜俏丽,手中各握有一柄长剑,落地之后鼻梁微微上翘,一副任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五人正是“笑面佛”奉恭来,大内高手楚豪风、雄雷,峨眉派弟子柳丹阳、董芳,这五人原本正在大厅争议是谁要谋害楼庄主,却由于谁也不服谁,谁也不信谁,因此在大厅之中争吵起来,若不是楼横竭力阻拦五人早已大打出手,后来由于听见厢房这边有人动武,这才急忙赶了过来,同时暗中叫劲,势要在轻功上分个高下。
峨眉派柳丹阳望了燕南靖一眼,冷冷道:“刚才你是在和谁动手?”燕南靖见此人蛮横无理,却也不与他计较,说道:“害楼庄主的凶手。”五人都是一惊,董芳娇声问道:“那凶手人呢?”燕南靖道:“跑了!”楚豪风折扇一挥,哼了一声,道:“早先听说神剑山庄里来了个岐山弟子,还号称什么‘辣手无情’燕南靖,我看也不怎么样嘛!连个小贼都抓不到。”雄雷冷笑道:“岐山书院号称中原武林三大门派之一想来不过徒有其名,书院之中除了万卷老道之外都是些没用的废物。”
燕南靖听任冷嘲热讽也便罢了,雄雷更是出言侮辱书院之名,如何叫他不怒,正欲发作之时,却见那奉恭来突然走到自己身前,笑嘻嘻问道:“少侠果真就是岐山书院燕南靖?”燕南靖强忍住怒气,说道:“正是在下。”奉恭来眼中精光闪烁,略略点点头,随即转过身去冲雄雷笑道:“阁下说岐山书院除了万卷真人以下都是废物,和尚我可不这么认为,敢问雄兄一句,可否听过‘岐山四圣’的名头?”雄雷没好气道:“这还用说,二十年前岐山四圣威震江湖,有谁不知道?”奉恭来道:“四圣之中有一人江湖人称‘不肖剑叟’你可曾知道?”雄雷道:“自然是陆剑南。”奉恭来笑道:“请雄兄扪心自问,此人武功比你如何?”
雄雷一怔,没好气道:“当今天下除了万卷之外,只怕没谁使剑能快过他,我如何是他的敌手?”雄雷在江湖之中以刀法快如闪电,势若奔雷闻名,此时听及陆剑南的名字竟也不得不自叹不如,直叫燕南靖心中大喜,对“笑面佛”奉恭来敌意稍减,奉恭来又道:“四圣之中还有一人江湖人称‘神笔一挥’竹玉书,不仅一手书法妙诀天下,更可融武学于书法,精妙绝伦,其学识渊远,博古通今,试问雄兄可曾听说过么?”雄雷知他有意讥讽,只涨的满脸通红,再也懒得去理会。
奉恭来接着道:“四圣之中更有一人以轻功绝技名动天下,那便是有‘云中仙子’美称的一代女侠潇素素,试问在场之中又有何人轻功可与之相提并论?”雄雷低首不语,柳丹阳与董芳也是一言不发,奉恭来笑道:“既然如此,何以刚才还有人说岐山书院之中除了万卷真人便都是废物?”燕南靖听他言语之中大有赞叹岐山书院之意,尽扬岐山之威,明显是在替自己解气,心中一阵感激。
便在此间一人缓缓自院门走来,冷冷笑道:“潇素素自甘堕落,不知廉耻,与魔教左护法燕狂勾勾搭搭,如何还配得上一代女侠的称号?”却是青城五杰之一的侯万通。
燕南靖眼中便要喷出火来,登时怒道:“姓候的,你说什么?”他明知潇素素并非自己生母,可他听过她的传闻之后心中便早已对此人敬佩不已,心中更是认定此人便是自己师父般的亲人,此时听人出言侮辱她,他心中自然恼怒。
侯万通也不生气,冷笑道:“难道不是吗?堂堂名门正派弟子不知洁身自爱,却跑去与魔教妖孽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便是死了也是活该!”
“不许你侮辱潇女侠!”却是奉恭来与燕南靖同时喊出,但见燕南靖左手回环,使一招“乾坤震山手”,内功凝聚掌心直冲侯万通胸口击去,奉恭来则是身子一低,扑滚在地,拔出一柄戒刀去斩侯万通双腿,两人同时出手威势果然不凡,侯万通识得厉害,丝毫不敢怠慢,右手拔剑下挑,出五层力道去挡格奉恭来的刀,左手运足五层内功,砰的接了燕南靖一掌,但见身子一晃,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当下暗暗叫苦,已知这二人联手绝对不是好惹的,当即瞟了峨眉派的柳丹阳与董芳一眼,心念一动,冲奉恭来道:“你一个魔教妖人胆敢在这里放肆,莫非是想欺我正道教派之中无人么?”
奉恭来一怔,柳丹阳与董芳已然会意,双双拔剑出鞘,喝道:“魔教贼秃,我们堂堂名门正派弟子就算杀了你也只会嫌脏了手,识相的便自尽吧!”奉恭来呵呵一笑,道:“那就让和尚我见识见识你们名门正派的武功到底有多了得。”戒刀一挥,连砍出四刀,刀刀勇猛非凡,立时便显出一股超人臂力,柳丹阳与董芳早前已知此人武功颇为了得,当即不敢怠慢,全力抵挡,但听叮叮当当一阵响声,二人虎口不由得巨震,手中长剑险些脱手飞出,当下再不留情,剑招立见寒芒,施展开峨眉剑法之中狠毒招式全力进攻起来。
楚豪风与雄雷心中只是暗暗叫喜,只管欣赏好戏,只待他们斗的两败俱伤,你死我活,自己二人要取‘神剑幽凤’便是轻而易举之事了。
侯万通有柳丹阳与董芳助阵,威势果然大增,脸上得意一笑,便是一剑当胸平刺过来,直取燕南靖心口,燕南靖手中还握着那柄匕首,当即以匕首为剑,挡格开那一剑,他心知侯万通剑法凌厉,内功深厚远胜自己,自己若是与他硬拼决计讨不了好处,于是剑招一转,将自己周身穴道护的严严实实,任那侯万通武功卓绝,可若是要胜了自己也非得在三十招之后,那时自己再以轻功游斗,他想伤了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柳丹阳与董芳近年来在江湖之中也逐渐崭露头角,是峨眉掌门剑影先生的得意门生,武功自也不弱,然而合力与奉恭来对攻却也只能勉强和他斗个旗鼓相当,而且这魔教和尚武功怪异,临阵对敌经验也远甚柳、董二人,出招勇猛狠毒,直叫二人好不震惊,好几次都险些着了他的道,心下再不敢小瞧了昔日貌不惊人的魔教和尚。
两边打斗正激烈,院子里却在此时变得灯火通明,原来是迟来一步的左鹰、楼美玉、楼横三人领着几十名山庄护卫闻风而来,见众人已自打成一片,楼横忙提气喊道:“诸位罢手休斗!”
众人激斗之时见楚豪风与雄雷二人得意万分,不住喝彩,心中已暗叫不妙,倘若此时与对方斗个两败俱伤,依这二人的武功便可在山庄为所欲为了,只是碍于颜面不能轻易罢手,好在楼横等人此时赶到,给了众人台阶下,于是众人双双退后,暂停拼斗。
左鹰说道:“各位不是前来捉拿真凶的么,怎么反倒是自己人跟自己人斗了起来,真凶找到了么?”柳丹阳瞪了燕南靖一眼,没好气道:“哼!都怪这小子武功不济,让那贼人给跑了。”董芳冷冷碎道:“也不知道他跟真凶是不是一伙的。”孙灵儿急道:“姑娘你怎能这样说话,燕大哥为了捉拿真凶差点就受了伤啦!”董芳道:“你这小娘子心中自是向着你相公了。”孙灵儿脸上红晕,自觉又羞又恼,燕南靖忙解释道:“姑娘误会了,灵儿是在下的知己好友,并不是拙荆。”向四周众人各望去一眼,突然脸色大变,惊道:“楼成在哪里?”
楼美玉懒洋洋道:“三弟多半是睡的太死,没听见吵杂声。”燕南靖沉思片刻,道:“不好,楼成有危险。”说完拔足便向楼成所在的院子奔了过去,众人大为不解,却也都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于是都跟了上去。
众人来到楼成房中,但见楼成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连头也没露出来,楼美玉上前掀开被子,拍拍楼成的脸,叫道:“三弟,起来啦!”楼成恍若未闻,楼美玉只觉得楼成脸上一阵冰凉,不由得一惊,伸手去探他鼻息,却是惊的整个人似软柿子一般塌在了床边,嘴里呆呆道:“三弟······死了!”孙灵儿急忙抢出,先是探他颈上经脉,而后又翻看眼皮、口腔,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表示无力回天。
燕南靖、奉恭来、柳丹阳、楚豪风等人一一上前查探,只见楼成既无外表伤痕,又没有一丝中毒迹象,对于他的死都是大惑不解。
孙灵儿道:“楼成是死于‘碎心掌’,中此掌者若非内功深厚,心脏一瞬之间会裂成七八片,立时便死,且死后除了身体冰凉之外与活人无异,不会留下外表伤痕,也来不及呕血,想来他是在熟睡之中被人以掌力生生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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