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沉闷的牛角号声立时穿透了震天的喊杀声,向城内传去。只是此刻段戈带着近八百的先登将士也已经杀到。先是一箭射死了那名喊叫的羌人,眼见着城门洞里面厮杀一片,而在远处,李堪、李蒙带着一百精骑正在艰难的向西杀去,只是自西而来的羌人太多,短时间内怎么也杀不过去。
段戈再次捞起黑弓破奴,左手从箭囊摸起一根箭镞,也不用刻意瞄准,左手一松,拇指粗的狼牙箭立时飞出--
“休!‘
那狼牙箭化成一道闪电,瞬时将正挥刀砍杀的一名羌人。挥手摘下怯敌枪,左手抽出腰间噬天刀,段戈大吼一声,左刀右枪带着身后骑兵向西边杀去。
十几个羌人想要上前阻拦,突然间惨叫连连,从段戈身后闪出一人,双手舞起两柄弯刀,就地一个翻滚,霍霍刀光中鲜血喷溅,五六个羌人的腿被生生的砍了下来。
段戈放声大笑,“屠子,干的漂亮!”
陈屠翻身站起,弯刀飞快在那几个还在哀嚎的羌人身上进出,夺走了对方的性命。
“嘿嘿--抡起玩刀,咱可是祖宗。”
陈屠话音未落,就见段戈右手怯敌枪瞬间刺出,抖出三四朵枪花,就有正围上来的四五名羌人胸口冒出血泉,倒在地上,接着近百十骑冲杀过来,踩着他们的身体呼啸而过。
地上,留下了一滩血肉。
“卑鄙的汉人,瞧着大首领不在,赶来袭击咱们陇县!”
此时,自陇县中央,忽然跑出一个羌族汉子,却是白嫩异常,跨上马,掌中一杆马叉,眉清目秀,左耳至少吊着拳头大的金环,在火光中格外的醒目,还真是不怕把耳朵给扯坏了。
“说的鸟一般的话,还敢前来鼓噪!”
汉子话音未落,一匹马冲到了他的面前。任凭胯下战马唏溜溜暴叫,马上的段戈长身而起,左手的噬天黑刀闪电横斩而出,几乎在同一时间,右手怯敌枪也化成闪电飞出。
横叉胸前,汉子向外封挡。
只听铛的一声响,儿臂粗细的马叉杆子被斩断,紧跟着就听噗一声,青年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身体已经从马上飞了起来。胸口瞬时被后发而至的怯敌枪捅穿,生生刺出一个血洞,鲜血顿时奔涌而出。汉子落在地上,口中溢出鲜血,想要看清楚来人的面目,就见几匹马冲过来,就再也动弹不得。
“金狐羌首领死了,金狐羌首领被汉军杀死了!”
刚刚拥来的羌人一下子炸开了锅,段戈立在马上,看着四散逃窜的人们,心里生出一种暴虐的快感。
却并不知道刚刚杀死的这名汉子正是自边章杀死羌族各部落首领之后,第一个前来投效的羌族首领,而现在杀过来的也正是金狐羌部落的前来护卫他的族人。
“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陈屠上前,轻声道:“阿戈,城中那些羌族女子!”
没等他说完,就看到段戈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刚要改口,却听段戈冷声道:“屠子,你需牢记一句话,这色乃刮骨刀,差不多就行,免得最后伤了自己身子”
陈屠嘿嘿笑道:“阿戈,咱们吃这口刀头饭的,有今日没明日的,能乐和怎能不趁机乐和一番,省的哪日一个不慎见了阎王老子,想起平生还后悔!”
“我也不管你!”段戈无奈,只能狞声道:“陇县之内羌族女子只要不反抗皆由你带着儿郎们处置,若是反抗,斩尽杀绝!”
说完,再也不理一脸笑意的陈屠,一拍战马向前杀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整个东门就不见一个活着的羌人。
火光照映着营地,但见血流成河。凌乱的碎肉与斩断的肢节胡乱抛弃在地,更有无主的战马嘶鸣。
这世道,就是如此!心狠手辣,万万不能有半点的仁慈心。
弱肉强食,你露出半点仁慈心,只怕下一个死无全尸的人就会变成你。
“鞠义何在?”
只见鞠义仍旧一脸肃然,抱拳道:“在!”
“你可去仔细挑选四百骑兵,给我挨街查询,但有持刀反抗者不问情由,一律斩杀!”
“诺!”
两人肃然应命,自去点兵不提。
“陈屠、李蒙、李堪!”
“在!”
“各带一百精骑,肃清陇县西、北、南四门残敌。而后紧守三门,谨防羌人复夺!”
“诺!”
三人也是肃然应命,前去点兵。
等四人走后,段戈才是悠然突出一口长气,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如何的侥幸,若是羌人再小心一点,怕是能进了这陇县,也是伤亡惨重。
这次算是赌对了,可接下来怎么办?
边章会慌乱么?张奂会抓住机会掩杀么?
偷袭倒算是轻车熟路,可这之后的守城呢?从未守过城池,心里确实没底气。
摇摇头,勉强将这些问题甩脱掉,向韩德李肃吩咐道:“韩兄,这陇县虽被羌占据,可陇县的汉人却绝不会被羌人杀尽,你可带着一百骑兵整合这些余生的汉人,不分老幼,皆发于兵刃,统一集合起来,待来日守城之用。老李,你也挑选一百精骑将城中的财物统一收拢起来,回头分给将士们,记住!若是谁敢贪墨一丝一毫,不必禀告于我,立即斩杀!”
“属下这就去办!”两人相视一眼,躬身接令。
看着两人点兵离去,段戈将手中的噬天刀慢慢归于鞘中,翻身上马,望望身后,却剩下不到十余骑兵,也就是说这一战,又有数十将士战死,却无一人受伤!
“时间差不多了,尔等可与本都尉巡视四门,谨防羌族余逆作乱!”
怯敌枪狠狠向前一摆,段戈催马疾奔,身后十余骑兵紧紧跟随。
……………..
当李相如与王国堪堪赶到西门,只见神色仓皇的羌人正乱哄哄的挤成一团,回首望去,仍有火急火燎地的羌人不断奔来。可惜城门洞本就不大,这众多的人马匆忙间怎能挤的出去?
李相如策马抢上前去,操着纤细的嗓子喝道:“如何这般鼓噪?似你等这般,如何出的城去!”
有着急的羌人抢道:“后面汉军杀的正凶,若不赶紧逃命,大家伙都得留在这里了。”
说完,再也不理会李相如,随着人流向前涌去。
李相如正感气恼,王国上前劝道:“相如,还是由着他们去!你我还是先想办法出城才是。”
王国话音未落,只听从城内忽然传来杀声,只是几吸之后,已是杀声震天,声势骇人,黑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王国身后护卫皆是随王国投降边章的郡兵,平时倒算悍勇,可几时曾见这等阵势,当时就吓得体如筛糠,魂不附体。
李相如也知道王国出言在理,可这西门被乱哄哄的羌人堵着,怎能瞬时出城?耳边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饶是他玲珑心思,此时也是急的团团转,早已经没了主意。
还是王国沉声道:“相如别慌,东门虽失,西门急切间也是出不去,咱们不如奔往北门,看看形势再说!”
李相如闻言连声道:“好,那就奔往北门去。”
一伙人又弃了西门,乱哄哄地直奔北门而来,而这时候,陈屠带着一百精骑已然杀到,一挨近西门,就是砍刀一挥,身后精骑立时执出强弩,瞬时箭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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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相如也王国引领者百十护卫策马而至北门之时,远远就望见李蒙持枪屹立在猎猎招展的大旗下,李蒙面前,一百精骑剑拔弩张,将数十名衣衫不整、脸色慌张的羌人围在中央,两军阵前倒毙着数十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皆是身众弩箭,地上那一滩滩殷红的血迹昭示着这里刚刚上演过惨烈的屠杀。
汉军有强弩在手,又有骑兵之利。李蒙更是一马当先,见羌人正要出逃,铁枪一展,立时刺死落于马后的两名羌人,然后一声令下。身后精骑祭出身后强弩,瞬时就是一阵箭雨,粗壮的弩箭射穿几十名羌人。
剩下的羌人顿时胆寒,只能后退,却被李蒙身后骑兵紧紧围住。虽然只有数十人,却是紧紧围成一圈,凭借着手中马叉与弯刀死死抵抗,试图垂死挣扎。
策马于前的王国一见,立时喝住战马,挥手拉住身旁李相如战马,屏气凝声道:“相如,北门也有汉军,怕是这边也出不去了。咱们还是折往南门的好。”
经过这不算长的时间,李相如也算冷静下来,眉头一跳,却是摇头道:“还是不去南门,看此情景,四门定是皆有汉军,还是看看再说。”
王国闻言默然,他随是陇县豪强出身,武艺也算出众,可心思却是不行,只能依照李相如所言行事。
只听前方李蒙大喝一声,眸子里杀机大盛,厉声长啸道:“放下武器!留尔等性命,若不从之,强弩一响,鸡犬不留!”
“鸡犬不留!”
“鸡犬不留!”
身后一百精骑轰然响应,嘹亮的吼声震碎了清冷的晨曦,面容如萧肃的寒风一样,冷入骨髓。
而对面的羌人浑身颤抖,身如筛糠,面面相觑,却不知如何去做。
李蒙似有不耐,镔铁长枪猛然向上扬起,喝道:“举弩!”
眼见此景,远远观望的李相如却是眼睛一转,有冰冷的杀机自细长的眸子中闪现,忙拉过王国细细耳语一番。
王国先是一怔,忙转过头来看李相如,只见李相如凝声道:“生死之时,也顾不得那许多。王兄还是按计行事的好。”
王国重重一点头,一举九耳八环刀,向身后呼和一声,就往前冲去。
此时李蒙眸子里杀机大展,手中大枪就要重重落下,却闻听一阵杂乱的马蹄声,闻声望去。只见一群汉军气势汹汹地从城里杀来,当先一员大汉,都尉装扮,体型魁梧。胯下一匹青骢马,掌中一把九耳八环刀,双眼微眯,却是从未见过。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这伙汉军涌上前来,立时杀进被围的羌人当中,刀枪一起,羌人的惨叫声跟着此起彼伏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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