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四年,洛阳城。w/w/w/.xiaoshuoyd/.c/o/m 首发
已是初春时节,早晨的空气特别清新,天边一丝红霞正发出耀眼的光芒,瞧着这日头似乎马上就要出来了。
难得的一个好天气,若是出外踏青,到时不错的主意。
可惜,一身青衣大袍的贾和却没有这样惬意的想法,此刻他正要急匆匆的向着中常侍吕强府上奔走。
两年了。留在洛阳快要两年了,可段颖平反的事情却依旧没有眉目。
对于他来说,段颖是他的主公。虽说现在已然故去,可段颖独子仍存,接下来效忠的对象自然是段戈。
这世道,主要择臣,臣也要择主。可若是选定了,这一辈子也就打上了烙印,若是背弃,定然为人所不齿。
可贾和却不一样,明面上他在段家最危难的时候背弃了段家,却不知道暗地里在他的照料下,段家母子才能安然无事的抵达金城。
没错,他的名声是毁了,可这又有什么?至少段戈保住了,少主不死,这希望也就还在!
要说这洛阳城,雄踞中原,北临邙山,南系洛水,东压江淮,西挟关陇;更有群山环绕,东据虎牢关,西控函谷关,北通幽燕,南对伊阙,人称“山河拱戴,形势甲于天下。
古老相传,洛阳是龙脉集结之所,所以历朝历代均为诸侯群雄逐鹿中原的皇者必争之地。
屡经战火,却又屡经修葺,而且每次修葺必定是大兴土木。与一般城池相同,也是分为四门,每一门都有重兵把守。
贾和刚要经过东门之时,忽然被一人上前拦住去路。
“可是文明大人当面?”来人一身文士打扮,却是风尘仆仆,想来定是长途跋涉而来。后面两名汉军军卒守候,也是一脸风霜,却神情抖擞极为精锐。
贾和赶紧躬身行礼,“不知这位大人寻我何事?”
贾和那意思就是说他是贾文明不错,只是语气不对,想来心中正恼。
那人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卷木简递于贾和,说道:“先生勿怪,等看了我家大人手书,自然明白!”
贾和一脸怀疑的接过木简,匆匆打开,匆忙浏览一遍。仿佛不敢相信一般,猛然抬头问道:“这书中所写可否确实?”
那人一脸笑意的点点头,“我乃陈太守麾下成公英,今次依着陈太守嘱托前来寻文明先生,想来陈太守书中依然点明。”
“成公大人,先前贾某得罪了。”贾和警惕的看了眼四周,说道:“只是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请大人随我寻个清静之地说话。”
成公英笑道:“这个自然。”
东门之内一处茶肆、雅轩。
贾和跪坐于地,慢慢的为成公英倒上一杯茬说,而后恭敬地放于成公英面前木案之上,轻声道:“想来大人一路劳累,先且喝了这杯热茶再说。.”
成公英笑着点点头,“文明兄,莫要如此客气,听陈大人的意思。先前文明与陈大人一起在段太尉麾下效力,也算是素识,而我今日又在陈大人府上任职,说起来到时一家人。文明兄还是叫我成公即可,倒也显得熟络。”
“如此,贾某僭越了。”贾和赧然一笑,“成公说的不错,我也陈懿相交甚密,若说是故交也不为过。所以当日听说少主母子徙边金城,抵达的是允吾之时也就放心不少。向着依陈懿为人,怎么也不会让少主母子受苦。”
说到这里,贾和问道:“只是不知少主母子可否安好?”
成公英眸子里透出一股笑意,严肃答道:“文明兄放心,陈大人书中已经写明,段家母子一切尚好。”
“那就好!”贾和黯然点点头,“如此,我也就放下心来。只是他们母子,想来也是受了一番苦的。”
成公英说道:“文明兄,已然看过陈大人书信,可有何高见?”
贾和闻言,肃然道:“成公久在边疆,却不知如今这朝堂的局势…”
“哦?”成公英赶忙问道:“文明兄,还请指教。”
“指教不敢当,我只是久在洛阳,比你知道的早一些。”贾和皱眉说道:“自从当日校尉大人入狱饮鸩自尽。中常侍曹节与宦官王甫等杀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后。曹节迁长乐卫尉,封育阳侯。其父兄子弟皆为公卿、刺史、太守、县令长。又与宦官侯览收捕李膺、杜密等党人百余人下狱处死,其诛杀、流徙、囚禁的达六、七百人。此时曹节于张让等人结为十常侍,在朝中大权独揽。”
“曹节如此骄横?”成公英问道:“那三公怎么说?”
“三公皆不敢言。”贾和说道:“侍郎蔡邕上书言宦官乱政导致灾异,曹节乃以他事陷害蔡邕,将其罢官。如此先例在前,三公怎敢直言。”
“那可怎办是好?”成公英闻言,急道:“文明兄也眼看着段家母子继续受那劳役之苦?”
“我怎会如此?”贾和怒道:“成公怎能如此侮我清白?我还没说完呢!”
“还请文明兄莫怪!“成公英赶忙赔礼说道:“先前心急些,文明莫怪。”
“成公也是为我家少主心忧,我又怎能怪罪!”贾和说:“如今只有我去找中常侍吕强,吕大人虽是宫人,可生性耿直,刚正不阿。依着我家少主在允吾所立功劳,定能博得自由身。”
“如此....正好!”
翌日,洛阳朝堂。
汉灵帝刘宏黯然坐于龙椅之上,却是满脸的怒色。
熹平元年,会稽郡人许昌在句章兴兵作乱,自称阳明皇帝,与其子许韶一起四处煽动诸县,聚集起同伙数以万计。幸亏郡司马孙坚聚齐私兵两千人,会同州郡官兵,协力讨伐,击溃了这股势力。
光和三年,渔阳人张纯又引诱辽西乌桓首领丘力居等叛乱,杀掉护乌桓校尉箕稠,与右北平郡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攻占右北平郡、辽西郡。亏得辽东都尉公孙瓒的骑兵将他们赶了出去。可张纯这个逆贼却说动了张举,推张举为天子,而自称“弥天将军安汉王”。
刚安生了没几天,可手头上中常侍吕强递上来的奏章却说,凉州又是三部羌人造反。若非金城太守陈懿率兵死守,金城也保不住了。
刘宏越想越气,将陈懿的奏折“嗵”的一声摔在地上,指着群臣,“你们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东北的乌桓反了,现在西北的羌人跟着作乱。难道自光武皇帝传下来的大汉朝就眼睁睁被这些反贼欺辱?”
群臣看着刘宏生气,谁也不敢说话。
刘宏看着更是生气,“说话,怎的都不说话?平日不是都很能说吗?怎么现在不说话。”
司空袁逢看着不行,向前跨出一步,正要说话,太傅袁隗使了一个眼色,袁逢又退了回去。
这时议郎傅燮上前奏道:“陛下,臣闻天下的灾祸,皆非外部而起。如今凉州羌人三部反叛,依臣看来都是朝堂小人作祟。陛下为人仁厚,恩德宽容,多数不忍,所以奸臣玩弄权术,忠臣不肯进言。依着陈太守奏折所说,此时战事稍歇。臣所忧虑的,反而更深。”
刘宏闻言,问道:“接着说下去。”
傅燮看了一眼旁边曹节,铿锵说道:“边患稍息,虽然乃是大幸,可这朝中奸佞定然不安。因忠臣和奸臣不适宜共处一国,如同冰炭不能同放一器物之中。奸臣一旦知道忠臣的功名显赫,自己危险的征兆出现了,就会用花言巧语,共助虚伪之风。孝子因为极为孝敬而遭人怀疑,三人成虎,旁人自然信以为真。如果不仔细明察其真伪,忠臣将会被杀。”
刘宏显然听不明白,问道:“有话直说,莫要拐弯抹角。”
“臣的意思就是说,凉州边患稍歇。可若是听从奸佞的意思,忠臣不赏,则兵将皆无战心,等叛乱再生,有何人赶去抵挡?”
傅燮是北方灵州人,平时就痛恨曹节、张让一伙人,觉得刘宏平日不理朝政,沉迷女色皆是曹节等人所教,才弄的民不聊生,叛乱四起。
曹节,张让闻言赶紧跪下,对着刘宏哭着说:“陛下,老臣等人自小看您长大,功劳不说,尚有苦劳!老臣等人对陛下忠心耿耿。傅燮虽未明言,可他口中奸佞明明是诬陷老臣等人!陛下明察秋毫,可不敢相信傅燮的一面之词!”
刘宏听张让这么一说,眼圈也红了。自小他就没有了母亲,是张让和赵忠这一群宦官从小抱着长大的,平常没人的时候他就喊张让“阿父”,喊着赵忠“阿母”,而曹节矫诏护羌中郎将张奂率五营士围窦武,迫使窦武自杀,陈蕃被诛,窦太后也被幽禁南宫。如此才为自己夺得皇权。又怎会归罪他们呢!在他心里,曹节,张让自然是对自己忠心。
“难道宦官之中就没有好人吗?依朕看曹节他们就是忠臣。傅燮莫要多言,现在讨论的是这凉州羌族叛乱,不是说谁是奸佞的时候。”刘宏话说到这里,也就不再说了。
虽是心中愤恨傅燮多事,却不能斥责。傅燮以忠谏闻名朝野,在民间声望极大。
傅燮却是不知趣,上前一步,还想说点什么,大将军何进“哼”了一声,他一听,也就退了回去,只是狠狠地瞪了曹节一眼。
何进的胞妹有宠于灵帝被立为皇后,他也随之升迁为大将军。有感于手头羽翼单薄,于是何进广招食客,傅燮正是其中一员。
*******
今日持续三更,赶紧给点推荐!!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