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汪士璋。周宣独自往铜雀馆而去。前夜是陪清乐公主。昨夜和与秦雀、纫针联床秘戏。今夜应该要去哄哄林涵蕴了。哥们实在是很忙啊。
经过初月园。周宣想起四痴的病。便去叩门。傍晚时。胡统、汤小三还有罗氏兄弟就从初月园搬出去了。四痴不留半个仆役。占地数亩、临水楼阁三栋的初月园只有四痴一个人住。这待遇。比秦雀她们都高了。
等了好一会才听到四痴在里面问:“是谁?”
周宣道:“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
“吱呀”一声。圆门开处。四痴立在朗朗月光下。说道:“吟什么诗啊。我听不懂。”
周宣笑道:“不需要听懂。知道是我就行。”
四痴穿着长袍。宽袖缓带。身上透出一种莲蓬的清香。想必是新浴后。腰肢不见臃肿。还没来得及缠布帛吧。
“你——主人这么晚来干什么?”四痴警惕地道。眼睛亮晶晶。这练过武的人眼睛就是有神。
周宣施施然进园。说道:“奇怪了。老四你这口气好象怕我似的。”
四痴道:“我怕你?笑话!”
周宣一笑。沿荷池边的碎石小径往听雨阁走去。一边问:“老四。药煎服了没有?”
四痴道:“煎服了。”她跟在周宣身后。见周宣手摇折扇。意态闲适。不知怎么的心却“怦怦”乱跳。心想:“周宣这么晚来干什么?他该不会要依公孙九娘所说要来给我手引按摩吧。真是岂有此理!”
四痴心里没底。说道:“主人是要与我对弈吗。我身体困倦。想早些歇息。主人找三哥或者黄山人、古老先生去。”
周宣扭头看着四痴那紧张的样子。心里暗笑。说道:“这些天你怕是要把自己关在园子里杜门不出了吧?我不来看你谁来看你?下棋我这两天没空。我给你留一道珍珑题。绝难破解的。让你消磨消磨时间。”
四痴正觉得闷呢。喜道:“那太好了。多谢主人。”
二人来到听雨阁。开窗就面对荷池。荷叶亭亭如盖。不时有一枝荷花高高离开水面。或含苞。或绽放。月下泯去颜色。更有水墨花卉地天然雅趣。
四痴点上灯。走过来将灯具放置在棋枰边的小案上。这么一俯身。灯光映透她地长衫。那不裹白帛、不系抹胸的大胸脯立时轮廓毕现。比之赤裸裸更见诱人。
四痴扮男人习惯了。对走光很没觉悟。一心期待周宣摆死活题呢。
周宣用眼角余光看了一个饱。这才目不斜视道:“老四。你注意点。这里虽然没有外人。但你也不能这样啊。”手朝四痴的胸口虚点了一下。典型地得了便宜还卖乖。
四痴低头一瞧。顿时面红耳赤。起身就要到卧室换衣服。
周宣道:“别再加衣裳了。我看着都热。你坐在这边就行了。我不会看的。你知道。我下起棋来特别专心。”
四痴深恨自己的大胸脯。往日用白绢紧紧缠着不觉得。现在放松开。沉甸甸的很累赘。负气道:“随便你。要看就看。我就当她不是我——”
周宣眼睛一亮。随即看到四痴恼恨的眼神。便摇了摇头。一声不响地开始摆这局珍珑题。
这局珍珑题极其复杂。从棋盘下边蔓延到左边。黑白棋子交缠错落。竟然有一百零八子之多。几乎占据了棋盘地三分之一。这样超大型的珍珑题真是闻所未闻。四痴整个人激动起来。
周宣摆完最后一颗棋子。缓缓道:“这局珍珑题是我压箱底地宝贝。我共有三十六局珍珑题。前三十五题都已传授给你和老三。这最后一局号称古往今来珍珑题之最。有长生、有倒脱靴、有接不归……几乎围棋所有的手筋都会在局珍珑题中呈现。这个大珍珑题包含了十余个小珍珑题。一环套一环。解局手数多达四十余手。极其复杂。每一着都必须精确。不能出任何纰漏。否则就解不开这道珍珑。我这镇箱之宝都不让老三知道。现在我把这道珍珑题传授给你。对你可谓专宠——”
四痴一脸的兴奋。没注意周宣的措词。低头看着这个蔓延小半个棋盘的超大型珍珑题。心虚问:“这题我能解开吗?”
周宣道:“很难很难。当初我就没解开。直接看正解。你现在养病要一个月。左右无事就以此题消遣。估计一个月后就能解开了。”
四痴咋舌道:“要想一个月啊!”
周宣道:“此题白先。如何做活白大龙。有三个非常巧妙的手段。我提示你一下。第一手棋非常关键。这手棋匪夷所思。如天马行空。不能以常理来行棋。如果能想出这第一手。后面手数虽多。也不是很难了。”
四痴跪坐着。上身前倾。全神贯注于棋枰。交领衣衫宽松着。从上往下看。几乎全露。
周宣最后瞄了一眼。说道:“老四。别想得太入神。每日想一个时辰就可以了。其余时间在园里走走。看看荷花。下棋也讲究顿悟。讲究豁然开朗。整天枯坐着反而容易钻牛角尖。还有。记得服药——”
四痴头也不抬地应道:“是。”
周宣走到门边。又回头道:“还有。每日自己手引手引。别忘了。”说罢。也不顾四痴羞恼的脸色。哈哈大笑出了初月园。
六月十五月正圆。周宣踏着月色来到铜雀馆已是正亥时。先前游泳时对林涵蕴说过。今夜要到铜雀馆停宿。所以林涵蕴让仆妇候门等着。周宣一到。即引至东楼地林涵蕴绣房。
林涵蕴噘着嘴道:“你怎么才来呀。我姐姐等了你好久。刚刚回西楼去了。”
周宣拉起林涵蕴的手说道:“那我们到西楼找道蕴姐姐去。现在不算太晚。”
两个人也不要侍女跟随。手牵着手走过虹桥。还没到到西楼就听到静宜仙子在吹箫。幽幽呜呜。既静美又哀婉。
月光照东楼。一袭女冠道袍的静宜仙子没有绾着青丝。一任长发如瀑倾泻在肩头。倚着廊柱。面对月色下地翔鸾坊。纤纤玉手执一管紫竹箫。吹一曲《碧涧流泉》。一曲吹罢。觉得意犹未尽。想再吹一支曲子。一转头。看到长廊那端一动不动立着两个人影。不禁惊呼一声:“什么人?”
茗风、涧月、小荣、阿芬闻声一齐冲了出来。七嘴八舌问话。
“姐姐。是我。”林涵蕴早已笑将起来。拽着周宣走过来道:“是周宣不让我出声。说要静静欣赏姐姐的箫曲。”
静宜仙子将紫竹箫递给茗风。含羞瞥了周宣一眼。说道:“涵蕴你怎么又来了。我刚刚从你那边回来。”周宣看着静宜仙子羞怯避让地眼眸。微笑道:“今夜月色这么好。知道姐姐不会这么早就寝。我就过来想讨姐姐一杯茶喝。”
周宣与林氏姐妹品茗夜谈几乎成了习惯。静宜仙子亲手烹茶。周宣讲他北行的经历。说到被大洪水围困在鹰嘴山的一夜。静宜仙子听地是心惊肉跳。
林涵蕴却道:“可惜可惜。那样站在峰顶看着大洪水从脚下流过一定非常好玩。都怪周宣哥哥不带我去。害我少了见识。”
周宣瞪眼道:“好玩?我差点没命。想想都后怕。”
林涵蕴不知人间还有艰险愁苦之事。笑嘻嘻道:“你不会有事的。那信州葛仙山地思远道长不是说了吗。你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地。”
周宣笑了起来:“也对。我这一回来就封为郡王了。”
又闲话了一会。静宜仙子便催周宣和林涵蕴回东楼去。说她要歇息了。
周宣和林涵蕴回到东楼。解衣就寝。一别数月。更胜新婚。林涵蕴现在身子已完全长成。虽然个子还是比静宜仙子矮一些。但也窈窕可爱。身子丰若有余。柔若无骨。肌肤香雪滑嫩。原先一对小鸽乳。现在握在手里也颇有分量了。
林涵蕴尝了情欲滋味。真是孜孜以求。积极配合周宣。床第之间。琴瑟甚偕事毕。二人相互抚摩汗津津的身子。林涵蕴还摸到枕边一柄白玉团扇。给周宣扇凉。说了一句话。让周宣绝倒——
林涵蕴说道:“周宣哥哥。哪天我们到后园。我们两个在马车里做爱。马车行驶着颠簸起来最好玩。”
做爱一词也是林涵蕴向周宣学来地。周宣差点笑岔了气。情趣啊。林涵蕴还真讲究情趣。
林涵蕴又在周宣耳边呢哝着她姐姐的事。问周宣什么时候娶她姐姐。又出主意说干脆就象昨日早上那样。找个机会假装认错人。就做起爱来——
周宣哭笑不得。他对静宜仙子很爱慕、很相敬。静宜仙子仪态清雅出尘。性情又温婉恬静。若用这样地手段实在是太亵渎了。
迷迷糊糊。周宣沉沉睡去。便即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故乡的丰溪河畔。他与静宜仙子共骑去探望他的祖籍地。窈窕柔美的静宜仙子靠在他怀里。轻轻唱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梦里的周宣心猿意马。绮念横生。道蕴姐姐唱这支曲子不就是鼓励他有花堪折吗。他不禁从后把道蕴姐姐越搂越紧——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嘈杂的人声。汹汹沸沸。周宣一惊。梦境潮水般退去。脑海迅即闪出这样一个念头——“李坤发动政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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