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当然是既隆重,又好慢长。
不过还好,像她这种女儿家,若是有贵人到访是不被允许同桌吃饭的,所以秦鹿非常安心乐意的端着饭碗在厨房里用,眼看满碗都是腊肉香肠,盯着她满眼生痛,心更痛……他们家连过年都舍不得吃这些难得的干肉,可是今天早上却全给煮了。
喂那白眼狼!
狠的把腊肉塞满了嘴,死咬硬嚼,好似这碗饭与她有仇似的。
“鹿儿,你看门口上那是谁,怎么一直往家里张望,又不吭声?”阿婆立在灶前吃饭,无意透过小木窗看到了院门上的人影。
这会儿天沉沉的刚亮不久,只见是有个人站在他们家门口,而且还是个女人。
“喂,你是谁,要找谁?”秦鹿方是如此相问,那女子却好似吓得不轻,立即缩着脖子由是不敢轻易说话。
正嘀咕之间,就听身后有人喊来,“秦姑娘,那是我们府里的丫头柳静香,请莫要为难于她。”这是张仁跑了过来,远远的就认清了那缩成一团的女人。
秦鹿听来就不愉,“你什么时候听到我为难她,她在这里鬼鬼祟祟的,难道我问两声也有错吗?”张仁听闻,却沉下了脸,走过来时边道:“秦姑娘的厉害,张仁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你既说没有为难她,那自然是好。”
怪只怪除夕那夜,秦鹿过分的针对他主子,若是主子机警,岂不被这女子算计。这么些年了,除了宫里那些狡诈之人,在这外面,就凭他主子的身份,到还没有人敢逼得主子下不来台过。
“上梁不正下梁歪,那谁说的,当真没有说错。”秦鹿冷冷嘀咕了一声,便对柳静香道:“你要进还是要走,既然是他随侍的丫头,为何只站在我家大门口,难道走进我家,污了你不成!”
柳静香微一张嘴,似有解释,但看秦鹿一脸的凶相,话里意思也坚利的很,于是很无辜和委曲的低下了头,不时就抽泣了起来,虽然动作很小,声音很低,却引起了面前两人注意。
张仁正想着,秦鹿这番指桑骂槐好不可恶,却未料到柳静香脸皮这般的薄,说两句就受不了,再说人还不是说她不是!对这种无能的性子,张仁也极厌恶,但却想她柳静香从今以后就是主子的人了,如何也应该维护,更何况是在这女霸王面前。
“秦姑娘请口下留德,不是每个姑娘都如你这般……”他顿了下,目光充满了轻蔑之意,“不像秦姑娘这么特别吧,再说,柳姑娘也不是任何人能够随意言斥的,若是因此惹出什么话头,又伤了姑娘你,后悔莫及可就为时过晚了。”
狗仗人势!秦鹿立即翻个白眼,“是,你家的狗都高贵无比,更别说狗……奴才了是不!”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眼上正冲火,却不想他们这番吵嚷之下,全落进了正堂里所有人的耳朵里。
满桌子人都盯着小院子。
秦鹿一窘,见他们均异样的看着自己,脸上像火烧了般……也是怪他们家太窄小了,他们家人也太随意了,平时习惯了明声亮嗓说话,这也犹不得人家听了去。但回神儿她又想,自个儿也没有说差什么,难道还真因这么点儿屁事儿,惹怒了谁,谁怪罪她不成!
“我吃好了,这顿早膳的滋味可真不错,呵呵……”某个无良的男人,根本不管凤家人一脸尴尬,秦鹿小脸微红,方是笑眯眯的对褚烨说,“听说娘娘昨儿把最心爱的丫头给了你,看来就是她吧?”
问得自是院门上缩成一团的身影。
褚烨眉眼凌厉,方是看了他一眼,却并未说什么,回眼就狠责了张仁一记。
张仁脖子一缩,犹是不敢回话,天晓得那女人为什么一路跟了来,只待回去之后,看他如何教训教训这个柳静香。
“喝……”禹君初打了个呵欠,“看来晋国王子是等不及了呀,也难怪,我母后寻了这么多年仍是不见皇姐踪影,这么来看啊……当年两国定亲之谊,也许只能作罢了。”他呵呵笑起来,笑容尤其的舒服爽快。
褚烨沉颜而坐,却再未露出异样颜色。
而凤家人却个个怔在当场,就连凤霸天也一动不动,脸上虽是笑着,却笑得很无颜色。
秦鹿自听出点意味,于是多瞧了眼门口的女人,不屑的撇了下嘴,原来她是褚烨收进房的女人,难怪那狗东西说她惹不得!
做他的小,很有颜面么?未沾染过情事的秦鹿,犹是一阵鄙夷了事,转身就回了厨房。
褚烨未作声儿,堂屋里相陪的凤家人如何敢支声儿,就是地门主也以干笑两声回复,只说,“殿下,地门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回去处理,那么,在下就先行一步,你慢请。”
“地门主慢走。”褚烨如是说后,地门主凤霸天方退了下去。走前,着重的凝视了眼凤昭竹,只是这么一束很有存在感的目光,不仅凤昭竹感觉到了,褚烨与禹君初也同时递还凤霸天一记,非常别样的打量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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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之后,秦辉才醒,待堂屋中人用完早膳,秦鹿正给小弟喂饭。
“啊对,小心点吃,对呀,我们小辉真能干……”其实这种哐哄的话,他们早就不向秦辉讲了,可自从秦鹿双腿残了之后,这人就一直处于呆傻状态,好似忘了许多事,连日常生活上力所能及的小事,他均要从头学起。
不过很奇怪,看秦辉那微微的笑脸,却对家里人都不陌生的。
“孩子就在里间,殿下请吧。”褚烨于前面走,禹君初跟在身后一再蹙眉,暗想,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秦鹿也不愉,瞪着进来的人,同时在想,你怎么还不走。
那般明显的目光,褚烨如何不明白。眼见秦鹿瞪着白眼看他时,冷峻的颜面上却闪过一丝不自在。
很怪。
他指着小几上的药贴方问,“这就是秦辉用的药?”未等人回答,似确定道:“均不是凡品。”奇异的扫了眼禹君初,却让秦鹿心下大跳,唯有她知道这药并不是山神赐予的,也不是母亲以为的凤霸天暗赠,那是禹君初偷的。
“不凡?当然不凡,你来就是看这个!”禹君初急几步来到秦鹿跟前,给了她一抹安慰的笑颜,方是接过她的手中的小碗。他一次次的接近,的确让秦鹿渐渐习以为常,手中的小碗下意识就递了出去,习惯性的又伸手扶起了小秦辉,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而禹君初就变着花样逗着呆呆的秦辉,只有小秦辉有些表情了,他才会给他一勺食物。
方是如此,小秦辉到当真比原来好了许多,面对来到他屋里的这个陌生人时,也会奇怪的盯着人看,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褚烨。
这时阿爷安置着褚烨入坐,也不知与他说些什么,更不知道他想听什么,于是就捡秦辉的病情说起来。
“……我老汉倒也不是责怪起谁,但石医婆确实歹毒了一些,若一直让她治下去,我家小辉的这双腿,岂不是给毒断了去……”
岂不想就在这时,褚烨开口道:“石医婆的事,本王自会给你家一个交待。”
秦鹿听闻,立即似笑非笑的道,“那石医婆已经失踪很久了,不过看殿下这意思,是知道此人下落不成!”
当凤霸天说石医婆故用疑药治小秦辉时,秦鹿就打上门找人算过帐,可不想石医婆年前无故离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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