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第二日,公孙瓒才起身。
问过店家,原来昨日还是甘婴一手包办了他们十个大男人的住行。
公孙瓒暗暗下决心:今后再也不跟甘婴斗酒了,实在是丢人极了。
去看过两个弟弟,却发现他们更是不济,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轻轻的退出房间,公孙瓒准备先回家去报个信,负责家里人是要担心了。
走了没几步,却发现甘婴正好从外面回来。
看到甘婴,公孙瓒不由脸色一红,上前道:“这么早就起来,干什么去了?”
甘婴好象是去晨跑了,发间还沾着几颗汗珠,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的朝气。
甘婴挺下,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好平复一下气息。
却不想今日甘婴好象没有用塑胸,这深呼吸的动作在公孙瓒眼中看来简直就是**裸的诱惑嘛。
狠狠的看了几眼后,公孙瓒总算缓过来道:“你大哥他们呢?”
甘婴笑道:“他们啊,都还睡着呢。我哥哥还没喝得这么醉的,这次倒是让大哥你好好的教训了。”
公孙瓒想起当日甘宁的窘样,也不觉好笑起来。
又与甘婴闲聊几句后,公孙瓒说要回家去报个平安。
甘婴道:“大哥,你家在什么地方啊,下午哥哥若是醒了,就一起去你家拜访。”
公孙瓒自然同意。
辞别甘婴后,公孙瓒总算是回到了家。
一进门,就有下人告知他说父亲公孙泰在找他。
急忙到了书房,公孙瓒轻扣几下,进去轻声道:“父亲,您找我?”
“你昨玩怎么没回家,害我派人找了你一天,还有你那两个弟弟呢?”一见面,公孙泰就是一串问题。
公孙瓒只好如实的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做了一个节略,告诉了公孙泰。
公孙泰道:“百步之内尚且能有如此的准心,此人是个人才,你得好好重用,不久你就要率军去幽州,有这样的人在,也就多一分把握。”
“孩儿知道的。”
“恩,有时间把他们请到家里来,我让你母亲准备一下。”
公孙瓒原本还担心父亲有门户之见,想不到是自己多滤了。
“对了,你去梳洗一下,等会进宫。”
“怎么了,父亲?”
公孙泰道:“今天一早陛下就下旨令你进宫面圣,因为找不到你的人,只好先让那黄门先回去禀告陛下,一有你的消息立刻让你进宫。至于什么事,我不清楚。”
“那孩儿洗刷好后立刻就去。”
“恩,皇家是非多,你要多注意,不可大意。”
“孩儿知晓的。”
公孙瓒拜别过父亲后,先回了自己的房间。早有下人准备好了热水。
洗刷完毕后,公孙瓒由下人驾着马车前往皇城。
之后,由大小黄门传令,汉灵帝下令公孙瓒直接进入内殿御书房见驾。
汉灵帝少有的在御书房批奏着各地上传的文件。
公孙瓒只能静静的跪在地方,等待汉灵帝开口询问。
轻轻的放下笔,汉灵帝对身边的张让道:“阿父亲,你先去外面,寡人有事想对公孙单独说说。”
张让闻言,退着离开。
“起来,公孙瓒。”
“谢陛下。”
汉灵帝看着朝气勃发的公孙瓒,想起自己年轻时候其实也是想有一番作为,就算不能像文景时期那样让百姓安居乐业,但至少不能像自己的父亲那般传给儿子一份不安稳的天下。
回想起那日自己做上皇座的那一刻,寡人也想做个好皇帝,就像文景那般的。
只是随着年纪的增大,汉灵帝才觉得自己年轻时候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
外戚跃跃欲试地准备统理朝政,党人虎视眈眈地觊觎着皇权,士人的不平之鸣,遍野的饥民之声所引发的起义,还有那地方上面的豪强政权。。。
外戚,氏族,党人,强豪。。。寡人手上有什么?
那三万中看不中用的禁军,还是那一帮没了子孙根的阉人?
阿父,阿母?!
寡人真的有那么昏庸吗?
只是在这个时候要做一个英明的皇帝,只怕过不了几年就要发什么恶疾就这么去了。
他们的势力太大了,大的已经超过了皇家的控制范围了。
所以寡人需要自己的势力,所以寡人才会如此的昏庸。
而要维持皇家的威严需要两件东西:一是军队,只属于自己的军队;二是派系,自己扶植起来的势力。
给阉人大权,给公孙瓒领兵都是自己的手段。
现在的公孙瓒就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他是老师卢植的弟子,他为了寡人不惜砍杀二十六颗人头,寡人需要这样的人才。
“公孙瓒,知道寡人传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下臣不知。”
汉灵帝起身走到公孙瓒身前,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企图看出点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
公孙瓒大胆的直视着汉灵帝,道:“臣不知。”
“那好,寡人告诉你,寡人希望你能帮我训练一支虎狼之师,一支能框扶社稷的军队。公孙瓒啊,寡人老了,大汉的天下需要你们这样的人。你能帮寡人吗?”
公孙瓒跪下道:“臣惶恐。臣受陛下大恩,必定为陛下,为天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好好,说的好。卢植教的好徒弟,寡人没有看错你。”汉灵帝很是兴奋的说。
提到卢植,公孙瓒心中却是一顿怒火。
想起那位对大汉忠心耿耿的老人被逼得只能远去庐江,那在寒风中干瘦的身躯,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无奈。
只是为了自己今后的大业,公孙瓒却不得不面对这位始作俑者。
“你只需要大胆的去做,幽州各地军官,你都可以调动,但是寡人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必须消灭乱军,到那时寡人才能给你更大的权利,懂了吗?”
公孙瓒再拜道:“陛下的知遇之恩,公孙瓒只能以死相报,还请陛下放心,区区乱贼在公孙眼中不过土瓦鸡犬一般,定不负陛下厚望。”
汉灵帝极为高兴,好生称赞了几句后,就要留公孙瓒一起用膳。
这是皇帝对臣子表示宠信的最好最方便的方法。
反过来说也是公孙瓒向世人展示天子对他重用的情景,日后必有大助。
“阿父,阿父。。。”
“老奴在。”张让急忙进来,却也不用像其他人那般跪地,只是欠着身道。
汉灵帝对此却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只是吩咐道:“阿父,你去传寡人的旨意,宣万年公主前来一起用午膳.”
张让不由的看了看一旁的公孙瓒,心中已经打了几个念头,只是脸上却没有露出什么异样,恭敬道:“老奴遵旨.”
等张让退去后,汉灵帝突然笑着问公孙瓒:“公孙瓒,过完年你有几岁了?”
“回陛下,刚好双十.”
汉灵帝又问:“可曾婚配?”
“不曾.”
"哦",灵帝道:"寡人有一女.生的颇为清秀,年芳二八,若是许配给你,你可愿意?"
这倒是出乎公孙瓒的意料之外.
如果说这灵帝不放心自己,想要拉拢自己,只凭上面许下的,其实也是够了,怎么还要把女儿下嫁,要知道现在的公孙瓒不过就是一支三千人马的头头罢了.这样实力的人,在洛阳甚至掀不起一个浪花来,难道这灵帝的处境真的如此窘迫?
还真让公孙瓒猜对了.
因为灵帝刘宏其实并不是上代天子的骨肉,只是从旁支幸运的选为新一代天子的.可以想象,这样的突然上位的天子手中能有多少力量.
加上登基时,刘宏还甚为年幼,朝中大小事物都由三公分派,无形之中更是削弱了天子的权力.
读书人或者是那些氏族大家,若是要有所出息,无非就是靠读书行事,再被委任职务.现在人人都知道天子是没有什么权利的,那么他们该怎么做?
自然是投靠三公的势力了.
除去像卢植那样的中立派系,刘宏几乎找不到什么帮助.
直到后来,刘宏通过大肆的买卖官位,重用阉人,才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势力,只是面对地方上面的武装力量,他就鞭长莫及了.
想想那七国之乱,刘宏在朝中却找不到一个"周亚夫",何况自己更比不上文景二帝.
所以,灵帝刘宏才要重用公孙瓒这样的年轻,而且没有派系的人才.
至于一个区区的公主,比起大汉的江山,又有什么好比的.
今后的天下也注定只是会留给太子,至于公主只能是在这个非常时期充当一个政治物品的角色了.
不得不说在动乱时期的皇家女性的生活其实也是极其悲惨的,而这万年公主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在万年来到书房的这段时间,灵帝刘宏又与公孙瓒聊了一会时政.
令公孙瓒吃惊的是这个在历史上被标注着昏君的灵帝刘宏,对时局却是有自己的看法.
在刘宏看来,大汉的恶疾固然是在外境的匈奴,胡羌,比如说这次在西凉作乱的北宫伯玉,但是这些外族的作乱,大汉自高祖起多为和亲,自汉武帝起多为战争,也就是说无论是战还是和,大汉其实已经是找到了对付他们的办法,只要按着先人的步伐,虽然乱却也不至于出什么差错.
但是党人,外戚呢?
每一次党人或者外戚的动乱势必会动摇朝廷基石。
而帝皇的平衡之术一但失去,那最坏的结果就是皇位的迁移。
攘外必先安内!
这是那个无用的灵帝刘宏吗?
公孙瓒真的有点震撼了。
三国啊,你到底有多少事情还不为人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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