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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督师》第十九章 塞北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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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承芳听了卢象升的话,就知道这位总督大人自从进门开始,就有一搭没一搭的打听曹文焕的情况,肯定是听了沸沸扬扬的传言。

如果宁承芳否认这些流言蜚语,旁敲侧击的说上曹文焕几句坏话,也许道听途说的总督大人就会减少对曹文焕的兴趣,宁承芳也就为右卫堡留下了一员战将。但是宁承芳不是那样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在行伍里干了十多年,才做了一个小小的守备。

所以宁承芳如实的告诉了总督大人关于曹文焕投军的经过,现在总督大人真的伸手朝他要人了,宁承芳虽然舍不得,但是即然话说出了口,现在也只能满足总督大人的要求了。何况他向宣大总督推荐了曹文焕,这小子以后发达了总不会忘了他吧。

他正要与卢象升客套一番的当儿口,忽然刘把总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大声禀道:“大人,不好了,杀虎口的坐营官飞骑来报,塞北烟尘滚滚,好像有大批北虏运动,不知道是不是杀奔咱们右卫堡来的?”

“什么?”卢象升和宁承芳蹭的站了起来,

“走,去看看。”卢象升急匆匆说了一句,大步奔向门外。

曹文焕和宁承芳也急忙追了出去。

跟随卢象升出来巡视的宣府参将张岩,正在外面透气,看到他们行色匆匆的样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赶忙尾随着出来。

四个人骑上高头大马,宁承芳告诉李守全,马上到大营点齐兵马,急速到杀虎口关隘候命。

杀虎口是大同面向塞北的重要隘口,两边和长城相接,城墙不高。

卢象升等四人登上关隘内的了望高塔,果然看见远处一里左右的地方烟尘滚滚,似乎有大队马匹向东运动,宁承芳把一只手放在眼睑下,遮挡住阳光,喃喃道:“看样子,像是北虏的某个部落正在大规模迁徙驻地。”

蒙古人住在草原上,经常要寻找水草肥美的地方,迁移驻地也是很平常的事儿。

曹文焕看到卢象升身形笔直的站在那里,紧皱着眉头,北风吹过,将他的白色衣襟吹得烈烈飞舞,他将一只手放在了望塔上的木栏上,轻声道:“现在是十二月了吧?”

“不错,马上就要进入一月了。”宁守备接道。

“今年又是一个大灾异的年份,十二月都快过了,天上却没有飘下一片雪花,可是气侯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我听说北方的秋粮又没结下多少,那么北虏的草原肯定也不景气……”卢象升一边思考,一边喃喃自语。

“军门,您的意思是……”宁承芳迟疑的问道。

卢象升一拳砸在栏杆上,指着北虏的方向道:“这些北虏不像是迁徙驻地,今冬的天气特异,我怕是这些蛮虏又没吃的了,想要在长城找个口子,进犯我大明。”

卢象升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曹文焕官职微小,一直和李守全静侯在旁边,听了卢象升的话,让他想起了历史上这个时期发生的一件事。似乎就是在崇祯十年左右,有一次鞑靼下属的毛乞炭部大规模的袭扰明边,难道说的就是这次?

宁承芳皱了一下眉,沉声道:“军门,卑职怎么看此事有些蹊跷,按说北虏大规模运动,如果是想找个进犯内地的关隘,我杀虎口就在这里,为什么他们不直接攻打?反而舍近求远的向东奔窜?”

“也许,这伙北虏是冲着辽东的满洲人去的也说不定。”

说话的是宣府参将张岩,他久镇边陲,对辽东满虏和塞北的蒙古人之间的关系,多少有一定的了解。

“无论怎么回事,寒冬天气,北虏大规模运动就是不寻常。”卢象升转过身,沉声道,“我这次是便衣出巡,现在必须急速赶回宣化,督促各地隘口严防。宁守备,你马上派人到大同府,就说是我的命令,让王朴立刻集结军队待命,大同沿边五处城堡,如果哪一处遭到攻击,都迅速派兵支援,一定不能让北虏突破关隘,不然,我拿他是问。”

“是,军门放心,卑职即刻差人去办。”宁承芳抱拳应道。

卢象升点了点头,急速走下了望塔,和张岩一起跨上马背,他也来不及和宁承芳等人打招呼,就急匆匆的策马走了。

宁承芳此刻心事重重,叮嘱刘把总监视好北虏,他自己急忙回府去打发传令兵,向大同总镇王朴报信儿。

曹文焕站在了望塔上,望着远处的烟尘滚滚,陷入沉思。

李守全一拉曹文焕衣角,笑道:“曹兄弟,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天寒地凉的,我们下去找个热乎的地儿暖和暖和。”

曹文焕笑了一下,对李守全道:“李大哥,小弟有件事想求你帮一下忙?”

“哎,自家兄弟,说什么客气话?”李守全哈哈一笑,道,“你说吧,是什么事?”

“我今晚上想向李大哥借五十匹马用用!”

“啊!啊?……”

……

长城对面的塞北大多是平原。

晚上,天空飘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很轻,很薄,满满地铺平了山川草地。

曹文焕从自己的把总营挑了二十几个会骑马的卒子,又从李守全的营里挑了二十几个,他让这些人穿好绵衣战甲,把马刀磨得锃亮,今夜,他将带领他们去夜袭北虏的营帐。

曹文焕已经知道了这群虏人肯定是入扰明边的,尽管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绕过了杀虎口关隘,但是毫无疑问,他们肯定还会从其他地方进入内地,比如宣府、密云等处。

虏人即然打的这个谱儿,那就不妨去捋一捋他的虎须。

明朝末年以来,由于内地流寇作乱,牵扯了大明朝上上下下的所有精力,朝廷除了对辽东的满族人采取针锋相对的态度之外,对于北部、西北部等边外异族的滋扰掳掠一直采取守势,再加上将卒懦弱,很少采取反击行动。

所以曹文焕凭着感觉猜测,如果现在突然袭击,北虏一定不会防备。当然,袭击北虏的士卒一定是临敌敢战的,如果是像王朴部下的那些懦兵,即使是偷袭北虏,也一定不会成功。

曹刚把战刀磨了又磨,叫道:“叔,现在就走吗?”

“走!”

曹文焕披挂好铠甲,用眼睛扫了一下五十多个健卒,长刀向前一挥,五十余铁骑,在他的指引下,踏着夜色,直向白天那些毛乞炭人前进的方向追去。

李守全站在了望台上,目送曹文焕等人消失的背影,大冷的天却冒出了阵阵虚汗,喃喃的念道:“曹兄弟,你可要把我的五十匹马一个不少的带回来呀,如果你带不回来,我的这颗脑袋也保不住了……”

……

曹文焕带领曹刚、曹林及部下五十名健卒,追赶了大半夜,天空中飘下的雪花渐渐多了起来,前面依然没有北虏的影子。

天寒地冻,外面的铠甲已经冻得僵硬,里面的棉衣也早被寒风打透了。

曹文焕让大家暂时下马,找了个山岙避风口处歇息。他出来之前,软磨硬泡的让负责把守杀虎口关隘的刘把总打开了库房,取出了几坛防寒用的烈酒,让部下卒子装入皮袋中带着,这时候称着休息,就让大家卯足了劲喝,让身体迅速热乎起来。

“叔?咱们还有多远能赶上北虏?”曹林喝了一大口烈酒,握着拳头问曹文焕。

曹文焕也把握不住,追赶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影子,他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追错了方向,但是他就是心中没底,也不能把这话说出来,不然会影响士卒的士气,所以他装作成足在胸似的,用很随意的口气道:“快了,快了,问那么多干嘛,只要这仗打好了,咱们这里的人只要多砍下一颗首级,报上去就是战功。”

这五十多人,除了曹刚、曹林之外,所有人都毫无怨言的跟随着曹文焕出来攻击北虏,是因为他们相信曹文焕是个能人,“曹猛子”的大名在大同府连三岁稚童都知道,那是越传越神,现在连总督大人都要来亲自过问了。

如果和这样的人混,那肯定是能够多打胜仗、多积战功的,有了战功就不怕不提升,发军饷的时候肯定也会多拿一些。所以这个把总爷虽然年纪小,可是他的本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然哪会有人大半夜的顶风冒雪去追杀北虏。

喝过了烈酒,身子暖和了一些,这些骑士重新上马,曹文焕辨别好方向,再次策马狂驰,后面是曹刚、曹林,再后面就是五十骑兵卒。

又行了一个多时辰,眼见月色西移,仿佛天都快亮了,终于看到了前面稀疏的火光。

曹文焕心中一喜,带着人马绕到了一处土丘后。

只见星光月色中,下面白色的帐蓬密密麻麻的布满平原,足足有几百帐。帐篷外稀稀梳梳的围着一大圈骆驼和大量马匹,这些畜牲的作用一是用来挡风,二是用来防止敌人突袭的。

这些毛乞炭人显然都已经睡熟了,他们几次袭扰过明朝边境,对于明朝边卒的懦弱实在太了解了,现在他们又已经臣服了辽东的大清朝,所以在塞北草原上睡觉,一向都很踏实,根本不会怀疑有人会偷袭他们。

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大雪天。

曹文焕叫来曹林,曹刚,让他们偷偷溜过去,解开这些围着营帐的畜牲身上的绳索,打开一条缝隙,然后,他拔出长刀,豪情满怀的对部下的五十多名卒子道:

“弟兄们,我曹建立勋功就在今日了。昔日汉朝骠骑将军霍去病,仅带领八百骑兵,称夜偷袭万余匈奴大军的营帐,一战破之,斩首二千余级。今夜我等五十余人,偷袭不足千人的蒙古人营帐,难道就做不成霍大将军当年能够做出的事吗?”

这五十多名健卒,在曹文焕的鼓励下,热血沸腾。拿破仑说的好,一头狮子带领的绵羊部队永远可以打败一头绵羊带领的狮子部队。曹文焕这个人,这个名字,现在就是这些人的灵魂,因为有了他在,这些人才能鼓舞起高昂的士气。

曹文他为了进一步鼓励士卒,扬声道:“大家想,满虏比起蒙古人如何?本总爷一个人在满虏的营帐中照样来去自如,火烧草料,斩将擎旗,犹如探囊取物,今晚,本总爷也带领你们去收割这些蒙古人的脑袋,建立不朽功勋,弟兄们,杀啊。”

曹文焕拔出长刀,一马当先,冲向蒙古人的营帐,身后这五十多个士卒也被点燃了满身激情,挥舞着手中的战刀,从土丘上跃马而下,只听蹄声得得,激起漫天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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