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二年十二月十一日下午,我从学校回到了南昌。晚上去了哥哥家,得知省建一公司组织的招工考试,在明天就要去参加。哥哥带我到了他单位的工区领导家,了解了考试的具体情况。
十二月十二日早上,我骑自行车来到招工考试的地点,是在省建机修厂附近的一所学校。上午考了数学、物理科目,试题比较容易,自觉很顺利,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考场上很乱,监考人员根本就不会去管。有一位坐在我后面的女孩子,很随便、很主动跟我核对答案,并表现出不一般的亲近,给我留有一定的好感。可惜,后来我们再没有见到面。
十二月十六日,我接到家里的来信,要我在单位上作好鉴定表现,并于十八日赶回南昌体检。我立即去所部,找到党办主任李**,向他说明情况。李主任让我自己写了一张鉴定,盖好了党委办公室的公章。
十二月十八日,我来到省建工局职工医院,体检进行得都很顺利,医生几乎没有作什么检查,就在上面填写合格,就连胸部照光部分,也是一样。
惟独在外科的一位女医生有些例外,硬要我脱得精光,细细地检查。这位女医生的年纪又不算大,约30岁左右,让我觉得很是难堪。但没有办法,要经过这一关,只得按她的要求去做。
诊疗室的门是关着的,只有我和这位女医生在房间里。当我把最后一条短裤退下时,她又伸手过来,毫无顾忌地要掏我那东西。我本然地向里弯了一下,很是害羞,这宝物,还从来没有让异性这样看过,哪好意思给她去碰。
这时,这位女医生看我那样子,也没再过分,只是说我的思想太保守了。她让我转过身,看了看臀部,然后跟我一边说着话,一边在我体检单上,写了个合格。
体检算是全部合格了,当天上午,我即把体检表送去了我哥哥那里。下午,哥哥把我的鉴定和体检表,送去了单位。
晚上,却带来了我最可怕的消息,哥哥的单位没有批准他的病退,被打下来了。这样,我顶替的希望也就随之破灭了,这给了我一个几乎致命的打击。
哥哥说,他在木偶剧团帮宋团长做事时,认识了一个剧协的,刚从下面钓上来,你也是学会的,看看他有什么办法把你也给调上来。
说着,哥哥便带我去中山路的一家旅社,找到了这位剧作家。哥哥跟他介绍了我,他解释说,地理学会与剧协不搭架,再说科协和剧协只是学术和艺术团体,都不是单位实体,不可能调得成。
这个晚上,我是在极其痛苦的精神折磨下度过的,真恨不得大声向苍天疾呼:“命运为什么总是这样无情地捉弄我?!”
我不甘心如此,在极其困难之时,人是应该有点拼劲的。我拉下这可悲的一幕,开始了自己独自的探索。
到市属中学不大可能,我还只是农业单位的以工代干,不属于干部编制。如果厂办学校呢?同样会受到影响,因为我还只是农工编制,就连到城市国营企业当工人,也受到编制的影响。
我想到了省建工局子弟中学,我是作为该局的职工子弟下放的,为什么不可以向该局提出要求?何况在我下放时,该局就承诺两年后可把我们调回来。我和局子弟中学教地理的杨老师,通过市里的教研活动认识,关系也比较好。
十二月十九日晚上,我向省建工局子弟中学的杨老师,试发出一封委婉的求援信,希望他能够帮忙推荐,争取调到他们学校去。
十二月二十三日星期四上午,我去了省建工局子弟中学,学校就在建工局大院的办公楼后。在进建工局大院时,当年欢送我们下放鲤鱼洲农场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感概万千。
那个时候送我下放的同学,不少也陆续下放到了各地,可他们现在,通过上大学、参军或顶替、招工等,都已经回到了城市。而我呢,到现在还在农场子弟学校教着书,既不让我考大学,又不让我去修学习提高,前途茫茫,心情格外的沉重。
省建工局子弟学校的规模,也不怎大。在学校办公楼的二楼,我找到了杨老师的办公室,可他却不在。其他老师告诉我说,杨老师这时可能还在家里,并把他家的楼号告诉了我。
杨老师的家不远,就在学校旁一栋楼房的一楼。他见我来了,很是热情,泡茶坐定,聊了起来。
我见茶杯上有东乡中学的字样,便问其故。
“我原来是在东乡中学,调到这里也不久。本是教生物的,现调在这里,改了行教地理,而且该校现在还缺地理老师。”他告诉我说。
这是我到这里来,得到的意外收获。我说明来意后,杨老师说,他已经跟学校作了推荐。他还带我一起,去见了他们学校的余校长。
在校长办公室,通过杨老师的介绍,余校长表态说可以要,但要和学校的书记商量,这位书记不在,要到下午才能来学校。
下午,我再去了建工局子弟学校。那位书记已经听余校长讲了我的事情,他回复我说:“这件事情要通过局里,我们学校没有人事权。”
这样,事情几乎又变得绝望了。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只有去尽白分之百的努力。目前的处境,逼得我不得不去这样做,想想自己的命运,叫我实在难以死心。
经过与我哥哥商量,我于深夜写好了给杨老师的又一封信,把自己的一切都向他交了底,着重说明我是由建工局下放的,希望他能帮我办到由学校直接出面,向省建工局打出需要我的报告,然后寄给我或我家里。
十二月二十九日,我在学校里,一直没有得到来自建工局学校的回音,也不知家里有没有消息。在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能早日解除这种无法忍受的精神痛苦。
想想自己的一切,带来的总是无限的伤感。自己的身份、地位与我本人所应该的是如此不相称,觉得似乎被无形的绳索捆住了,动弹不得。
十二月三十一日,我回到家后,仍没有得到省建工局子弟中学的来信,便准备在元旦时,去杨老师家一趟,看看调动的事情是否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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