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泽没有动。

穆括终于注意到雷泽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于是他明白过来：“雷哥！你，你是不是又……”

“我没事。”雷泽打断话头，却没有转过头，他始终看着对面的曾青，两人在做长距离的对视。

此刻人们的头早已齐刷刷地转向了曾青――大家都开始觉得这场唇枪舌战不比刚才的武术比赛逊色。

但曾青没有回答雷泽的问题，他沉默地用眼神和助理做了一个交流，助理把麦克风移开了。

三个评委把头凑到一起开始窃窃私语。

记者们怨恨地看着――因为他们一个字也听不清，而有几个工作人员还有意识或下意识地拦出了一道人墙，这些人一看就是武术高手，他们的意思也很明显：你们不会有机会听清。

几分钟之后，修巽拿起了麦克风，现在他要做一个决议的宣读人：

“对于十七号选手雷泽和五号选手刘戍之间的比赛，评委们最后达成一致意见，裁定为无效比赛，需要重赛，鉴于五号选手刘戍有伤在身，为公平起见，此次重赛将安排在下个月7号进行。选手如果对裁定结果有异议，有权拒绝比赛，有权放弃比赛，没有放弃的一方将自动晋级。”

是的，可以不服，可以不满，有权拒绝，但必须以放弃作为代价――这是评委们制定的游戏规则。

“我没有异议！”雷泽立刻大声喊道，因为他没有选择――我们可以拥有小规则，但需要明白小规则必须服从大规则，小权力永远受制于大权力。

修巽微微松了口气。

“现在我宣布进入复赛的其余四名选手的名字：”修巽拿出一张纸急急开念，不打算给任何人插嘴的机会：“孙强、赵锋伟、穆括、李四前。请到评委席右边的工作人员那里领取晋级证书。我要恭喜你们获得复赛的资格，恭喜你们朝目标又迈进了一步，不过我也要多嘴提醒一句，这条路还很远。刚才我无意间听到有人在庆幸自己运气好，因为他抽签抽到的对手不如他，如果你们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对手的脆弱或失误上，那么很抱歉，我现在就可以说，你的路走到头了，还有，那些把比赛场当作角斗场或是表演场的人，你们都好自为之吧。复赛的时间是下个月20号，21号，22号，到时候工作人员会电话通知你们具体事宜，如有任何变动也会通过电话跟你们沟通，所以，请保证你们的通讯工具状态良好，就像保证你们自己的身体状态一样。今天的比赛到此结束，你们可以回家了。”

话音落下，大门打开。

保安们黑着脸站在门的两侧，一大群人几乎是机械地往外走，失败者固然落寞，胜利者也没有体验到胜利的欢喜，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茫然与疲惫，看上去更像是一帮刚被释放或是暂时放风的囚徒。

雷泽坐在原处，兀自咬着牙――修巽话语中那顺手一枪无疑有很强的针对性，以及，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