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摩托车如一颗红色的子弹,竟在车流里穿梭出了一条专用的通道――周围的车辆都在本能地避让――它的速度和气势都让人忍不住联想到死神。
极速是非常好的伪装,它成功地掩饰了雷泽那频率几乎达到极限的心跳,以至于连紧紧从背后抱住他的穆括都没有察觉出他的恐惧。
此刻雷泽的视线里看见的不是道路,而是炼狱。
那一天,他骑着摩托车从人间奔向天堂,然而天与地忽然颠倒了,于是他从天堂落到地狱,只不过是几秒钟,可是等他再从地狱爬回人间,却用了整整七年。
现在他又走上了同一条路。
是的,七年前他没有走完的路――它是他七年的噩梦,但除非他就此止步,否则他只要往前,它就会横亘在那里,命运不允许他绕过去。
他和它之间不得不做一个决斗。
命运在说,两个只能留一个。
雷泽的车身在发抖,他的全身也在发抖。
摩托车在路上,可是他总看见它要起飞――冲到云霄,然后跌落,粉身碎骨……
“滚开!滚开!滚开!”雷泽一面对他心中的敌人大声喊着,一面超过了位于他前方的一辆越野车。
越野车的司机怒气冲天的对着摩托车的背影竖起了一个中指。
雷泽无动于衷,因为那些此刻根本进不了他的眼睛。
他的手在发抖,他的心也在发抖,他在用害怕做种子重新培育勇气,而且期望它在短短十分钟内长成参天大树――这需要百分之百的专心,以及,奇迹。
越野车司机愤怒地加速,开始了一场越野车对摩托车的追逐,而交警车则更加愤怒地尾随其后,雷泽把摩托车拐进了一条小巷,越野车进退不得,活活成了瓮中之鳖。
九点正,两人到达了体育场武术馆的门外。
雷泽长长吁出一口气――他的敌人,终于被他赶出了身体。
他赢了。
可这时武术馆的铁门正在被两名保安缓缓关上,他们看见朝着这边狂奔的雷泽和穆括,立刻加快了速度――他们从不放过可以体现其权威和职业价值的任何机会――因为这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难得。
“哎哎!等一等!别关啊!”穆括急得大叫。
保安们脸露不屑与得意之色。
雷泽没有叫,他提起一口气,一脚蹬在了铁门的门板上,借力一跳,便抓住了铁门的顶端――铁门与“个”字型的武馆天花板之间起码有一米以上的空隙,雷泽从空隙中径直跃入了馆内,穆括也连忙学样进入――只是动作要笨拙得多。
两个保安阻拦不及,看得目瞪口呆。
“他,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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