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她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你…你…”沐小道学着她的语调，哈哈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点点头。沐小道笑道：“自然是你带我来的！”

“我带你来的？”她有些难以置信。

“是呀！是你带我来的！”沐小道说着跳下了大青石，双手叉腰道：“此处水秀清明，很适合洗澡，我下去陪你一块洗好不好？”

“别下来！”她神色一紧道。

“可是太阳这么大，我很热耶！”沐小道开始脱衣裳。

“你走开！不准下来！”她吼道。

“嘻嘻！你确定要我走开？”沐小道满面含笑，伸个懒腰，道：“我前几日做梦，梦到某人说，要用这个小包包哄我上当来着？”他拍着身前小包，抬头看着天。

“你怎么知道？”她动容道。

“我自然知道，因为…我是神仙呀！”他笑嘻嘻说着。

“神仙？”她失声笑了出来。

“你不信？”沐小道道。

“我自然不信！”她笑道。

“不信就算了！我走啦！一点都不好玩！”他嘟着嘴，转身欲走。

“如此鬼话！有人信就怪了！”她嘀咕道。

“哎！你别说，我这鬼话，还当真有人信！”沐小道再次回转身子，开心的笑了起来。

“是谁？”她下意识问道。

“孟大胡子呀！我说什么，孟大胡子都信。就算不信，他也会装作很信。那才好玩！”他手摸下巴，一付回味的样子。

“无聊！”戴心弦叱道。

“就知道你要说无聊，我走了！”他这次到干脆，一转身，竟真个离开了。

见到背影消失，戴心弦倏忽弹向岸边，却陡然一怔，发现地面空空荡荡，衣裙已不知所踪。

“沐小道！你快给我回来！”她又羞又气，闪身返回潭中呼道。

“姐姐找我何事？”一个调皮的声音响起，他的小脑袋贼兮兮从林间伸了出来，“是不是又要请我吃饭？”他调笑道。

戴心弦重重一哼，道：“我的衣裙呢？是不是给你藏起来了。”

“没有呀！我怎么会把姐姐的衣裙藏起来呢？呀！我知道了！”他摸着下巴恍然道。

“我以前常听人说。天上的仙女下凡洗浴时，若哪个男子偷偷把她的衣裙藏起来，她就回不了天，就会嫁给了那个男子做老婆。我想呀……”

他手摸下巴，抬头看着天，悠悠道：“我想呀！一定是那个男子恰巧到得此处，看到姐姐，以为是仙女，想要你做老婆，所以…就帮姐姐藏起来了。”

“瞎说！”戴心弦骂道。

“要不这样吧！”他笑嘻嘻道，“既然我是神仙，又恰巧碰上姐姐沐浴，就给姐姐变一套出来，作为回报，姐姐就嫁给我做老婆。好不好？”

“不好！”戴心弦断然道。

“怎么会不好呢？”他来回踱着步，盘算道：“仙女洗浴，被凡间男子偷了衣物，然后下嫁男子。现在是凡间女子洗浴，被我这个神仙撞上，上嫁与我。你简直占了便宜，怎么会不好呢？”他比划着，似乎很不明白为什么戴心弦会不同意。

“无耻！”戴心弦骂道。

“无耻？是说我吗？”他有些疑惑。

“对！就是说你！无耻下流！”戴心弦怒道。

“不对不对！我怎么无耻下流了？我牙齿又没有掉光！”沐小道认真道。

“牙齿有没有掉光和下不下流有什么关系？”戴心弦不觉道。

“当然有关系了，不信你看着！”说着他瘪起嘴，眯起眼，驼着背，咳咳两声，再弄个漏勺嘴，一付老太太的模样，学道：“哟！这个稀饭还真好喝，嚼都不用嚼就下去了！”

戴心弦不觉一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这古怪小鬼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不明白？”他问道。

“不明白！”戴心弦摇头。

“那你明白我刚刚在模仿什么吗？”他问。

“不明白！”戴心弦还是摇头。

“我模仿的是老奶奶喝稀饭呀！”他有些无奈的道。

“那便如何？”戴心弦还是不明白他想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唉！这还不简单？”他叹口气，道：“‘老奶喝稀饭－－－无齿下流’嘛！我这辈子是没希望变成老奶了，你倒是有那么一天！”

“什么？”戴心弦愣了一下，随即想起适才那惟妙惟肖的模仿，顿时有些明白了‘老奶喝稀饭－－－无齿（耻）下流’，她立时气爆了。

如脂如雪的肌肤上，忽地蓝光隐现，紧接着玉指一弹，一道蓝芒如电射出，他躲避不及，蓝芒直入身体，就此倒地不起，连哼都没哼一下就不动了。

戴心弦一愣，可没想到这样子的出手，能击中这古怪精灵的小鬼。

“喂！你没事吧？”她试着叫了几次，毫无动静，又发‘感灵诀’感应，只觉他体内空空荡荡，什么也感觉不到。

她有些着慌了，虽然她很气愤，她出手了，但自始至终，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死他，是以她飞身扑了过去……

她毕竟是善良的女子，无论是人，是妖，只要不是罪不容赦，她都不会去轻易伤害的，何况是这个说不上讨厌还是喜欢的孩子。

顾不得身上一丝不挂，她上前抱起他，摇晃道：“小道，你醒醒呀沐小道……”

约莫盏茶功夫，沐小道被她摇得实在受不了了，方才张开眼道：“我没事的，你不用摇了！”

戴心弦先是一愣，继而将他一把推开，又跳回了水里，气得全身瑟瑟发抖。

“唉！你不用躲了，该看的，不该看的，我全看见了！”沐小道坐起身子。

一霎那间，戴心弦心中委屈，眼泪夺眶而出。

沐小道一愣，嘿嘿干笑两声，有些歉然的道：“你干嘛哭呀！我只是想逗逗你而已！既然你那么不适逗，衣裙我还你便是！不过……”他掏出一粒红色的小药丸，“你得把这粒药丸吃了，不然我怕你穿了衣服又反悔，我不放心！”说着扔了过去。

泪痕犹在，戴心弦接过药丸，一时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