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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苍狗,日月如梭,时间似白驹过隙般匆匆而逝。
无论外间如何变幻无常,南岭却依旧云岚滔天,烟霞横锁。那幽深险秀的群山,那古老深远的传说,从不曾更改。
南岭以北,距中州浩土数百里的一处山谷。
绿树成荫,小溪潺潺,清澈的溪水泛着粼粼的波光,向远逝去。落日已然西沉,暮色开始降临大地。
溪边一处空地,人影闪动,蓦地现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大的魁梧结实,一身劲装。小的约莫十岁,身子瘦小,身前挎一个灰色小布袋。
“小瞿!咱们今日就在此歇息吧!明日一早在上路!”小男孩道。
“好的老大!”那魁梧大汉答。
掬一捧水洒在脸上,凉凉的,小男孩道:“小瞿,你的‘瞿神诀’达到第三重‘化形’,多久了?”
“两三个月吧!这也多亏了大佬的乾坤袋。不然的话,绝不能这么快。”魁梧汉子宽衣解带,赤条条在水里打滚,“对了……”他疑惑道:“老大呀,你这乾坤袋是什么来历?”
沐小道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大哥给我的。不过听母亲说过,这是父亲留下的!”提到父母,他神色一黯,有些难过。
瞿如歉然道:“对不起,老大,都是我不好,提到……”
沐小道摇头道:“母亲年纪大了,这是早晚的事。你洗完澡就去打些野味吧,我去生火。”他说着走了开去。
暮色苍茫,过不多时,一轮新月已爬上天空,星星也开始眨巴起眼睛。
沐小道抬头望月,低低道:“小瞿,月亮好美,对不对?”
瞿如翻滚着手里的麂子,火舌舔舐着黄橙橙的麂肉,油脂煎灼,发出‘滋滋’的响声。
香气四溢,远远的荡开,钻入地下,钻入两个大大的鼻孔……
一堆低矮的灌木底下,泥土微微一动,一对细细长长的触角探了出来,大眼灵动,骨碌骨碌的转着,四下张望。
瞿如点头道:“是呀!在天盲山很难看到这种月亮的。不过以后这种机会会很多的,老大可以尽情的看。”他笑着。
沐小道展颜道:“是啊!这次离开南岭,恐怕有些日子才会回去了。”
瞿如撕了一小块麂肉放进嘴里,肉质细腻柔滑,爽口香甜,不觉笑道:“这麂子肉确是肉中上品,我怎么也吃不腻。”说着撕了一个大腿给他递了过去。
“老大!十年前慕容小子说干爹让他给你带一件东西,你可知是什么?”瞿如边嚼着野味边问。
沐小道接过烤肉,道:“不知道,当年大哥没说是何物。那么多年慕容小子也没去看过。十年前遭人陷害才逃到翠云峰,并未随身携带,这次我们只能自己去找了。”他说着有些郁闷。
“哇!小瞿!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撕了一块麂肉放进嘴里,他忍不住赞道。
“谢谢老大!说起来滢滢那小妮子也很是喜欢我烤的肉!”瞿如有些得意。
“是啊!当年我和慕容小子骗她。这么多年来,要不是你一直这么烤肉哄她,非恨死我不可!”沐小道笑道。
“说起来慕容坎那小子真不够意思,滢滢对他那么好,它却点得她呆若木鸡,僵了两天两夜。”瞿如有些不快。
“也是,这小妮子虽然告了密,但也没什么坏心,这家伙太也不是东西,做得有些过分了!”沐小道点头道。
“是啊!这可苦了老大你,一回去就给滢滢的外婆骂得狗血淋头!”瞿如愤愤道。
“是啊!归妹可够凶的,在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的玩伴,至于么?”他有些不以为然。
“滢滢是他外孙女,老大你与她的交情毕竟有限,虽说小时形影不离,感情甚笃,但人事变迁,总不能一直停留在小时候,老大你就节哀吧!”瞿如有些替他担心,是以安慰几句。
“是啊!人毕竟要长大,怎能总是把儿时旧事挂在心里呢?何况女人一旦结婚生子,一切也就不一样了。唉!还是小瞿你好,能一直陪着我。对了,你的瞿神诀要加紧呀。否则我们迟早也会分开的。”
“老大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看日升日落,沧海桑田,直到永远!”
沐小道点头道:“嗯!我相信你,他朝我们一起浮游天地,看这大好河山,尝尽那世间美味。”
瞿如笑道:“我等着!”
一顿又道:“说起来当年之事亏得是老大你,换作别人就惨了。你不修翠云功法,又无求无欲,大长老也拿你没办法,否则随便废你几重功力,面壁几十年,也够你受的!”
沐小道微笑道:“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很多东西不一定的。其实有的时候一个人一无所有也未必是坏事,因为一无所有,就无物可失,相反的,拥有太多就容易诚惶诚恐,战战兢兢。时间久了,反到不自在!”
“老大所言极是!”瞿如赞同道,随手把一块吃完的骨头扔了出去。
暗里倏忽滑过一团黑影,无声无息,空中的骨头却瞬间消失无踪。
沐小道下意识打个寒颤,揉揉鼻子,又道:“小瞿,这么多年了,你还叫大哥干爹呀?”
瞿如笑道:“习惯了!从黑暗中醒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干爹。”
“当初你为什么不与他一起去中州?”沐小道有些好奇。
“我似乎从第一次见到老大,就很是喜欢,从小与你形影不离,也可能因为这样,干爹怕你寂寞,留我下来给你做伴。”瞿如说。
“嗯!大哥对我真的很好,不单偷下谷神渊为我拿回生果,走的时候还把你和这个乾坤袋给我留下了”。沐小道说着站起身,开始解腰带。
“我去尿尿!”他说着向外走去,寻了棵大树,把麂腿往嘴里一叼,就撒起尿来。
一阵“嘘嘘”的声音过后,不禁打个寒颤。口一松,嘴里的麂子肉掉向了地面。
“可惜!”他心里叹息一声,不料斜地里陡然窜出一团黑影,向他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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