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才刚辩解了一句,便不再作声了,因为此刻,他双眸里射出来的光是如此阴寒,如此陌生,他没有作声,只是定定地瞧着,直瞧得她心里阵阵泛凉。
“为什么……”压抑过的声音却仍能听出有些变调。
尚离梦下意识地摇着头,后退,“臣妾什么也没做过,臣妾……”
她的话还未说完,却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得止住了,他如同一只可怕的兽一般,浑身散发出可怕的寒气,紧紧地,捏住她的手,“太后如此疼你,你却狠得下心来害她,你这女人,究竟安的什么心?!”
他的力道如此之大,被捏住的柔荑立刻泛红,连骨头都似要被他捏碎,她愣愣地瞧着他,瞧着他脸上她从未见过的狰狞,此时此刻,解释却成了多余,因她知道,无论自己怎样解释,他都不可能相信她的,是以,她还需要多余的解释吗?
她垂下眸子,紧咬着唇,再不肯开口。
“为什么不说话?现在是朕在命令你开口!”讨厌她的沉默,那沉默只会越加激发出他最心底的怨气。
他粗辱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为何害太后?”
心底已如溃塌的河堤,但面上,仍旧一片平静,“臣妾知道,臣妾无论说什么,皇上都不会相信,所以,臣妾无话可说。”
捏住下巴的手加重了力道,恍惚间,竟似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
花怜香心中虽窃喜皇上对待尚离梦的态度,但又十分讨厌看见皇上碰触尚离梦,此时她亦无法插话进去,这时,她瞥见太后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地低呼道:“皇上!太后动了!”
僵住的两人,皆一怔。
完颜龙唁立刻松开她,转身迈向床沿。
“母后,您醒了。”
尚离梦心中一紧,慌忙走上前想要看一看太后,在宫里,太后便是她最亲的人了,她千万不能有事!可,她的身子才刚刚靠近了一点,却被完颜龙唁猛地一把拂开。
他暴怒道:“滚开!”
尚离梦没想到他用了如此大的力道,几乎是直直地向一旁的桌角撞去,好在小脂及时扶住了她,但后背的部分仍然撞在了桌角上,此刻背部却是隐隐作痛。
“娘娘!你没事吧?!”小脂担忧地问。
然而尚离梦却顾不得自己是否被撞伤,她只是一心想要看看太后,确定她没事就好,是以,她仍然向床边走去,却被花怜香给拦住了,“姐姐,太后还未醒过来,姐姐就不要再惊忧了太后凤体了。”
尚离梦咬着嘴唇,只能看见太医正仔细地为太后扎针解毒,曾几何时,连看看太后的安危都变得这么难了。她杵在那里,心却慢慢地碎成一片一片,怪他的狠心,怪他的绝情,怪他的,如此怀疑。
她慢慢跪了下去,“皇上,臣妾求您,让臣妾看太后一眼便好,只一眼,便好。”
完颜龙唁的背脊有些僵直,却终没有回头,只是低声喝道:“来人!将皇后押入天牢!”
她不怪他将自己押入天牢,她只怪他,为何不肯让她看一眼太后。
泪水渐渐模糊视线,耳际,只是听到小脂的凄凉的呼唤。
他们将她粗辱地推进牢里。
一个踉跄,显些摔了一跤。
待她站稳,身后却传来“哐铛”一声,厚重的铁门被一把冷冰冰的大锁给扣了起来。
天牢里阴暗潮湿,冰冷的地面上是一堆堆脏乱的枯草,最底下的部分已经完全腐烂,在这密不见光的暗室里,只闻得一股股腐臭味令人作呕。
她努力压下胃部的不适感,才止住作呕的冲动。
眨了眨眼睛,找了处稍微干燥些的地方坐下来,却突然看见一只硕大的老鼠窜了出来,一声短促的惊呼后,那只老鼠飞快地从铁门外钻了出去。
而且到了此刻,她才发现这里面蚊蝇非常多,一直围绕在她耳际不停地叫着。薄薄的衣衫很快被蚊子穿破,手臂上立刻被叮出好几个大包,奇痒难耐。
可,无论周身环境多么恶劣,此刻她心中所挂念的,却唯有太后的安危而已,假如太后能够平安无事,就算让她在这种地方多呆几天,多吃些苦,她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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