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芳命人将如燕等人接到府衙。元芳已与狄公商定,单人独骑独闯大娄山。既然是自家的兄弟,那还是自己去解决,有时一个关键的人反抵得过千军万马。
逸夫人并未回马宅,事实上她从未在马宅居住过,包括公主大闹的那一晚。她曾与路为宏立誓,永不见元芳,只要能换回元芳的平安,她不惜任何代价,包括那一双俊美的眼睛。她知道路为宏这次送她出来,不过是想借元芳对她的感情,将元芳诱骗到大娄山来,如果自己不照做,路为宏定会杀了不再有用的自己。但逸夫人早已打定主意,见到元芳就将自己所知道的实情全部告诉元芳,只为阻止元芳继续待在这个危险的漩涡中,也为阻止元芳去见那个危险的兄弟。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元芳知道了一切,反而决意去见李元倾。逸夫人一时间还不能明白元芳心中那层对亲人的痛和血肉相连的隐隐热血,也不明白元芳身为国家重臣的敏锐和责任,他已感到这个案件绝不只是一块石碑那么简单,想造反的人必经过长期周密的准备,即便是鬼蜮伎俩也能掀起轩然大波,社稷的每一次动荡,都会造成千万颗人头落地,身为社稷之臣如何能够袖手旁观;而面对自己的兄弟,他更舍不得让别人来管,自己亲历才知轻重,不知是否还能有一丝挽回?
元芳本要与师娘同行,但师娘执意不肯,她只推说路为宏要求她一人进入黔地,其实她是深知楚地之后的川地是朝廷贬官集中之所,当初章怀太子案后,被诛被贬的官员无数,其中主要都贬在川东,多有人认识她这个当年的逸妃,自己眼睛也看不见了,非常危险,自己出什么事都没关系,但若因此暴露了元芳的血脉身世,元芳就再也没有消隐的可能了,武皇必诛之而后快。所以师娘坚持二人在黔北的赫章县城相见。
“元芳,千万记住,走蜀身毒道。这一路上商贾众多,一切无虞。若走错了路,越往南方越荒凉,若是误入深林,想出来都难。”师娘殷殷嘱咐,虽然他是一个大将军,可南方荒蛮之地,他从没去过,山高路远,叫人不能不担心。
“放心吧,师娘,您一路要多保重。”甫见即要分离,元芳紧紧握着师娘瘦弱的手,看看师娘半头的白发,元芳暗下决心,这次不但自己要回来,还要将师娘带出来,自己要给她奉养天年,让她的余生能过着开开心心、子孙膝下的快乐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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