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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血族》第一章 命运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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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老大,老师叫你呢。”

“你是谁?别走,告诉我你的名字。”

“名字……什么名字?快醒醒,老师叫你回答问题呢。”

“回答问题?什么问题?”我一个激灵,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

“范考古,你又在课堂上睡觉。”

是王老师,惨

“我没,我没在睡觉,我是在思考老师刚才的问题呢。”脸上立刻显出最真诚的笑容

“那你想出来没有?”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看同座肖易给我的暗号,他的手指正在桌子上敲击,两长一短,然后休止,再是一短一长,好的,明白,我也打出一个短符。

“第二个问题选C。”

“恩,你们配合得很好,可惜答案不对。”

随之是一片哄堂大笑。

被看穿了,看来要换过另一种更隐蔽得联络方式,我瞪着阿易——被看穿就算了,你还给我一个错误的答案,他也还我一个抱歉的眼神——这题我也是猜的,我晕。

“喂,你刚才又在做什么美梦啊!是不是正在偷会佳人?”

“佳人没有.骷髅,你要不要?”

“哈哈,那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我可没有你们家族那种特殊的癖好.”

“是呀,我的家族特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了的.父亲搞考古,爷爷搞考古,曾曾曾祖也搞考古,还有我的名字叫考古,还有……”

“你就别还有啦,知道你们是考古世家,快毕业啦,你打算接班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我不开口,因为我感兴趣的是核物理,所以我不顾家族的反对,毅然选择了理科。

阿易也不开口,因为毕业后我们可能就要分别了,因为成绩不好,他老爸要将他弄到军校去,他的老爸和他的爷爷都是军人,他也可以算是出生在军人世家。

“不说这些,你暑假有什么安排?”

“毕业的暑假,老爸要带我去实习,他说我就算不做专业的考古学家,最少也要是个业余的,你有没有兴趣一起来?”

“算了吧,我一贯笨手笨脚,如果一个不小心踩碎一块瓦片,你老爸不得吃了我,你去哪里实习。”

“拜占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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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我们都已经毕业,我如愿以偿,阿易也收到了军校的录取通知,在我映像里,这个夏天特别的炎热,在气象专家为全球变暖而四处奔走呼吁的时候,我和阿易却在炎热的沙漠中迷路了。

“该死,你不是说认得去拜占庭的路吗。”

“不好意思,拜占庭已经灭亡近六百年,早已化成灰了。”这个没一点历史常识的家伙怎么会是我的好朋友,刚刚毕业,他就屁颠屁颠的跑来找我,说自己这么大还没出过国,要求把他一起带上。结果一上路就麻烦不断,一会说晕车,一会又说晚上失眠,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家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出生在军人世家,也许跟他老妈从小的娇宠有关,想到这我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又在想你妈妈?

“靠,你是我肚子里的虫啊。”

“错,我可是能掐会算的肖半仙。”

“那好,肖半仙你算算我们应该向哪个方向走。”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漏。”

一阵阵惨叫开始在无边的沙漠里扩散,但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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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悲剧都是从十五天前开始的,考古队先是坐飞机到了西安,然后作为队长的老爸,突然提出从西安出发,沿着汉代的丝绸古道一路向西,前往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

从西安出发,一路上我一直心绪不宁,感觉自己似乎成了某个阴谋的牺牲品,事实证明了我的猜测,这位敬业的考古队长一路上表现得异常兴奋,专领着我们向人烟稀少的地方走,而且一路上都没有现代交通工具,不是骑马就是骑骆驼,十五天后,当我们进入沙漠,我才意识到,我被劫持啦,被自己的老爸劫持啦。

事实上,从一开始老爸就计划好了,将我困在他身边,直到超过学校报名的时间。无法在报名期限内赶到学校,学校就会自动取消我的入学资格,这样我就不得不与我心爱的核物理说再见。卑鄙!

“快送我回去,你这个骗子。”

“亲爱的儿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是你答应参加考古队的”

“可你这是绑架。”

“哦,是吗?可我们确实是在考古队里,而且我们可是专业的知识分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看也不像绑匪呀。”

“知识分子,也许吧,手无缚鸡之力?你骗谁,谁不知道你是全国业余散打冠军。”

“是吗?原来儿子你很清楚嘛,这样你更应该乖乖听话,不要到处乱跑。要知道沙漠可是很危险的。”边说边示威似的将指节捏得脆响。

“怕你,怕你就不姓范,我也拿过两界少年武术冠军的。”

“哈哈,打赢我……就听你的。”

“这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

“反悔我跟你姓。”某位不良中年人嘴角露出一丝奸笑。

我歪头一想“不行,你跟我姓,还不是姓范”想阴我,没门。

“好,如果反悔,我的子孙就再也不用学考古。”

这条我喜欢。

第一局,散打胜武术;第二局,散打胜武术;第三局,散打胜武术……

第六局,武术胜散打;第七局,武术胜散打;第八局,武术胜散打……

怎样,服没有?快送我回去。毕竟我要年青二十多岁,时间一长,我就尽占上风。

“干嘛我要送你回去?”

“难道你要反悔?”

“哈……哈,反悔?怎么会?我可是一向信誉卓著的。”

“那你快送我回去,否则,你的孙子也不会学考古啦。”

“我原来是怎么说的?”中年人对我的威胁丝毫不以为意。

惨,我立刻意识到不妙“你说……”

“是呀,我说‘打赢,我……就听你的’,可我没说是谁打赢谁呀”中年人一脸得意,还故意将“我”字拉得老长。

“你……”我无语

当夜,我就策划逃跑,本来我的原意是逃出来后偷偷吊在考古队的后头,让他着急几天,然后不得不向我屈服,答应送我回去。可是没想突然一阵风沙过后,我就迷了路。沙漠里没有可以当座标的参照物,我只有看着太阳,估摸着方向,向西急追。而就在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后面还吊着个阿易,他是昨晚看见我偷偷跑出来,好奇之下尾随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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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发现考古队的任何踪迹,而我们身上的水和食物已经不多了。我出来时为自己准备了6天份的水和食物,而加上阿易,只够用三天,而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中午,如果再找不到考古队,我们非变成沙漠里的干尸不可。太阳发了疯似的向地面喷射着炽热的火焰,干燥的沙子吸走了空气里的所有水份。为保持体力,我们都早已不再说话,其实更主要是怕一开口就会提到死亡,我们从来没有感觉离死亡如此之近。

但比起对死亡的恐惧来,我更多的是感到悔恨,也许我真是太任性了,现在不知把老爸急成什么样子了,我的目的之一是达到了,却是以非我所愿的方式。最糟糕的是阿易也被牵连进来。

沙漠的夜晚特别的冷,我和阿易只好蜷缩在简易帐篷里,相互依偎取暖,我只带了一个睡袋,但是我们有两个人,而且我们都不愿自己谁在睡袋里,而让另一个人独自在寒冷的沙漠里受冻。只有到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我们才交替使用睡袋。看着在睡袋中陷入熟睡的阿易,我实在是不敢想明天,短短3天让我感觉比过去18年经历的都多。除去身上所有的衣服,留下所有的食物和水,我独自走出帐篷,只带着一串项链,一枚戒指和一个绿色袖珍袋。项链是母亲的遗物,下面坠着一个类似太极的奇怪饰物,说它奇怪是因为每当日光照射其上,太极纹的中间就会显出一个十字图案,有如激光防伪标记,背面还有个“大卫星”;戒指是出发前爷爷给的,银色的戒指上是一只精致的拜占庭双头鹰,一爪抓着剑,一爪抓着十字架,它是拜占庭皇室的象征,周围镶嵌着一圈天蓝色的玻璃,玻璃下显出金色的流纹,指环内还刻着希腊文字;袖珍袋是阿易小时候送我的,里面装着一些小时候常带在身边的东西。希望在我死去时,这些东西能给我带来最后的安宁。接着,我头也不回的向最近的沙丘顶爬去。

可是,造物主总喜欢开些没有营养的玩笑,当我以必死之心爬上沙丘时,眼前的场景让我不知是高兴还是郁闷,沙丘的下方一片火光,只见一圈人影在火边晃动,一时间也分不清有多少人,干燥的眼眶顿时为眼泪填满,我长啸一声,冲下沙丘,一不小心脚下一空,顿觉身子一轻,整个人飞了起来,然后一阵眩晕,那感觉一个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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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好像是光,“早上的阳光好刺眼,”我嘟哝一句,睁开眼睛,这是什么?视野里只有两张巨大的人脸。

“你终于醒了,”左肩随即中了一拳,巨痛下,我右手反射性一个钩拳,正中对方那张大脸。这下我是完全醒啦。

“是你救了我吗?这是哪里?我的伙伴呢?你们看见他没有?”也许是我的问题太多,对方一点反映没有,

哦,他是黑人,也许听不懂中国话,好,换英语问问,毫无反应,我又用法语大声的问了一遍,仍然毫无反应,对方的脸就像花岗岩一样,没有一点表情。

“请问阁下有什么吩咐?”

阿拉伯语,你干嘛不早点开口,害我白浪费这么多口水,口都干了。

“可以给我一些水吗?”

“好的,阁下。”

看来是个很善良的人,我喜欢。可惜我身上没带钱,想一想送些什么表示感谢吧。对了,我刚才好像忘记了什么,是什么呢?

“阿易”我赶忙从毛毯上跳了起来,我刚才忘记问他有没有看到阿易啦

“老大,我在这里。”一个大头突然从左边冒了出来,左眼一片淤青。正是阿易。

“阿易,你的左眼怎么啦,被谁打的,告诉我。”这种伤怎么这么像我的凤眼拳留下的。

“阿易,你刚才是不是一直在这里?”

他点点头。

“咳”我干咳一声,“以后要小心呀,我不在的时候要懂得保护自己,不要再随便碰伤眼睛啦,知道吗”

“老大,其实我是……”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立刻上去给他一个热烈的熊抱

“老大……”

“是兄弟就什么都不必说了,为兄弟你牺牲我义无反顾”

“老大,……我……”

“对我冒死求援的事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老大……我……要……”

“都说不必说谢了”

“老大,我……要、要……要断气啦”

“哈哈,阁下兄弟重逢,真是可喜可贺呀”

我疑惑的盯着这个掀帐而入的年青阿拉伯人,然后将探询的目光投向阿易,迎接我的是他一脸无辜的表情。

“请允许我做自我介绍,我叫阿布·贝尔,是一个阿拉伯商人。我想你已经见过我的仆人阿里啦”他指了指捧着银盘进来的黑人,“阿里是个很好的仆人,我将他留下,也许你们会需要”

“我要感谢您,尊敬的主人,是你救了我们的命,我实在是不知该怎么报答”我随手做了个抚胸礼,而阿易则完全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

“举手之劳,不必在意,沙漠中人们自然要互相扶助,不是吗?” 阿布·贝尔优雅的回了礼,“我想两位阁下一定很累了,我让阿里准备了一些酒食,希望两位满意,晚上我再来拜访”说完,他向那个长着花岗岩面孔的黑仆招了招手,便退了出去。

我确实感到浑身无力,阿易也好不了多少,黑仆阿里将银盘上的银碗递给我,清水在银碗里荡漾,闪耀着生命的金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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