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宫羽甫一张口,便立即收声,继而下定了决心,唤道:“Lawrence……”
那天费云娜讲到情动处,不自觉的带出这个名字,她一下便记住,Lawrence,多么优雅高贵,再衬他不过。
凌远听到,却是心底一震,说:“小羽,你既然知道这个名字,也该知道,我并不喜欢别人这样叫我。”
“别人?”宫羽走上前,“那你喜欢我怎样叫你?我不要再叫你‘凌老师’,我已经长大了,如果你不喜欢Lawrence,就允许我叫你凌远好吗?”宫羽顿了顿,又说:
“凌远,我不想到头来,对你只有感激之情……你也不想的,对吗?”
其实这些天,凌远一直在思考该怎样留住宫羽,她总是出人意表,打破预期和计划,这让他甚至担心,自己会乱了阵脚。
正如此刻,她先发制人,他竟罕有的不知如何应对。
凌远今天穿着普蓝色的衬衫和黑色裤子,在浅色调的背景中,却显出几分华丽。他半倚半坐的靠在身后的办公桌上,双手撑住桌面,目光闪烁,只是沉默,只能沉默。
宫羽与他面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接着说:
“在这个圈子,这些年来,你一直把我保护得很好,甚至迁就我,难道仅仅因为我是个乖孩子吗?我不会信的,凌远,今天,我只信自己的感觉。”
凌远抬起头,眉心微蹙,深深凝着宫羽,说:“当初,我只想找一个可以替代Lisa的人,她要有足够的能量,让凌远娱乐重回顶峰……但后来我才明白,这样的人,跟Lisa不同。”
“没错,我不是Lisa,你可以说我不安分。但是如果为了感情,又没有什么是不可放弃的——只要这份感情有所回应,一切就都值得。我相信,你全都明白,对吗?”
任是再无情的人,听到这番话,也会动心。
凌远却感到心里一阵锐痛。
宫羽用了最大的勇气看着他,甚至不敢眨眼,唯恐错过一丁点的机会。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遥遥无期,心里那个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就要冲口而出:
回答我,凌远,只要一个字,我就会留下来,怎样都可以。
只是有些人,可以动心,可以得到所有,却唯独不可拥有一份感情。
凌远不能回答。
他已经不配。他可以只身担起各种重负,对一些人的简单期许,他却没法承诺。
撑在桌子上的手渗出汗水,长久的挣扎令他疲惫,他转过头,想要背过身去,或是站到窗口,只要不用面对她热切的目光。
宫羽却抢先一步上去,握住他的手腕。凌远一愣,那目光近在咫尺,他只觉自己的呼吸也渐渐局促。
“别……”带着任性的恳求,宫羽声音颤抖。泪水已在眼眶里酝酿,被她死死忍住,她要一鼓作气,凭着快要消失的勇气。
另一只手伸进衣兜,掏出一只盒子,里面,是被她收藏了很久的TIFFANY经典款袖扣。
她不顾一切地胡乱扯下凌远腕上的黑玉袖扣,又执着地为他戴上那对TIFFANY。
“这是我在纽约的时候,特意为你买的,却一直犹豫是不是要给你……凌远,从今以后,就不要再戴那对旧的了,好吗……”
宫羽的手也在颤抖,费了半天劲,终于将袖扣扣好。可她的手指,仍留恋着凌远如玉的皮肤。他的脉搏,一下一下,传到她的心底。宫羽握住他的手,慢慢抬起,在他手腕内侧,脉搏跳动的地方,吻了下去:“你的心跳好快……我感觉的到……让我留下来……”
她的吻柔软而炽热,凌远闭上眼,几乎溃不成军,任由她的唇在那处连接心脏的地方留下温度,可是,当她更加炽热的泪水落到他微凉的皮肤上时,他又一次战胜了自己,或是,输给了宿命——
凌远缓缓低下头,在宫羽紧张的呼吸中,侧过脸,轻轻吻上了她绯红的面颊。
“小羽,去茱莉亚吧,完成你的梦想。”
这是最后一秒做出的决定,既然注定辜负你的感情,至少,可以成全你的梦想。
宫羽一下失去了气力,她终于还是陷落在凌远性格底层、那深不可测的黑洞之中,渐行渐远。眼泪尽情地流吧,哭到无法成言,在这样的安静中,她听清唱机里悠悠传出的英文老歌:
if we both born in another place and time
this moment might be ending in a kiss
but there you are with yours
and here I am with mine
so I guess we'll just be lea_ving it at th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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