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e事件渐渐平息后,凌远娱乐也恢复了正常的运作,宫羽又变得忙碌起来。在日复一日、全年无休的紧张中,时间过得出奇得快,转眼,她已出道快要2年 。不间断的活动,为她赢来了高人气,但她常常无暇喘息,每天根据公司的安排,上节目、宣传、拍广告、做访问……也想不到红不红的事情,只是在歌迷见面会的时候,在机械的签名动作间隙抬起头,看到长长的歌迷队伍,和那些或倾慕或赞赏的眼光,她才会在心底带着惊讶地问:真的有这么多人喜爱她吗?
一个人,真的可以接受这么多的喜爱吗?
但她没有时间和空间去追究问题的答案,很快,又要筹备第二张个人专辑了。第一张专辑宣传的时候遇到Rose事件,多少受到影响。所以这回,凌远和公司倾注了更大的心血和希望。他亲自去请各领域的精英,要组建超豪华的制作团队,对宫羽更是时时关心鼓励。宫羽自己又何尝不想做出一番成绩?她小小的私心里,总希望,能因为自己,而让走过阴霾的凌远娱乐重回顶峰,希望是自己,让凌远蹙起的眉头舒展。
然而世上的道理往往是这样,你越想抓到一样东西,它就偏要在离你不远不近的地方徘徊,每次触手可及,却总是抓不到。
宫羽又失眠了。
她以前并没有睡眠障碍,做了这一行,压力大,生活不规律,总是难免。可是最近,失眠的频率有些高。
选歌很不顺利。其实这不该宫羽忧心——作为出道不到两年、仅仅推出一张唱片的歌手,即便你红上天,依这行的规矩,除了认真唱歌的本分外,并没有什么话语权。
可是宫羽不甘心,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呢?没错,对这张唱片她也有着野心,她希望捧出的是一张真正的她自己的作品。她没有好口才,说不出心底的话,她也没法掏出自己的一颗心,但这张专辑,她希望是完整的她的——送给凌远。
幸好凌远给了她参与意见的权利,从筹备之初,她就与制作团队有着紧密的沟通。她知道,对于向来坚持原则、照章办事的凌远来说,这已是他给她特别的优待。
可是一开始就不对。她说不清症结所在,总之一切在游离。团队推荐的那些歌曲,或许都是好的,可她唱不出那好处。
或许她该怀疑的是自己的能力。
或许是她得寸进尺。
宫羽又翻了个神,仍然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烦躁的扭开台灯,床头柜上凌乱的堆着几本杂志,都是她最近为了打发漫漫失眠夜买来的。宫羽拿起一本随便翻着,突然一个东西从杂志里掉了出来。
是一包糖。粽子形的透明包装袋,里面是五颜六色的糖球,在灯光照射下,闪着柔和又诱人的光。
是Eric的能量球。
只不过Eric给她的那两包,在出道之初的各种慌乱中,早早被她吃完。
并不是多么特别或高档的零食,她却好像对这味道上了瘾。
后来她发现,这种糖并不常见,一般的超市里都买不到,只在一间香港人开的连锁便利店里有。她便养成了习惯,有机会碰到,就要多买几袋。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身边总装着几包这样的五彩糖球。
早晚会生了蛀牙。
宫羽为自己新添的坏习惯撇撇嘴,一边已撕开粽子形的包装袋,将一颗糖球塞到嘴里。袭来的酸涩让她五官都皱到一起,思维和身体却得到片刻的放松。
这样做,有点像是“嗑药”。
她身边很多艺人都有“食丸/仔”的习惯,很多很多,多到在这个圈子里,这几乎都不算个事儿。也并非都是追求刺激,谁愿意自甘堕落呢?可是有的时候,真的没办法,连眼前最小的一个坎儿都过不去了,遑论其他?一颗下去,暂且忘掉烦恼,也是好的。所以只要不是上瘾到影响工作,很多公司都对此睁一眼闭一眼。
但是费云娜不能容忍。有次在一个直播节目开始前,宫羽状态不佳,又无聊,就从兜里摸索出一包糖,刚倒出一颗在手上,费云娜远远看到了,神色大变,像疯子一样冲过来从她手中抢去,力量大到甚至把宫羽的手都抠出了血。第二天,她确定那只是一包普通的水果糖,才还给宫羽,但依然威胁恐吓着说了很多绝不允许她触碰任何药物的话。严肃的神情,吓得宫羽只知道连连点头。
宫羽睡眠不好,提出想找医生开些助眠的药,费云娜一口回绝。她说那东西只要沾了就再也放不下,她宁可宫羽去做心理咨询。甚至有一次宫羽口腔溃疡,包里装了药膏,费云娜看到后也盘问了半天,只因那种药膏里有一些止痛、镇定的成分……
其实她这么做也是出于好心,只是实在敏感过了头,近乎偏执。
于是,五彩糖球继续冒充宫羽的安神药物,或许是因为所谓的“心理暗示”,好像还真有了那么一点点功用。比如现在,她的口腔中腻满了甜香,黏黏的,却渐渐有了睡意。不过在睡着前,宫羽还是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她加入凌远娱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想要任性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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