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同响宇宙深处的声音,恍如泣诉,又如功败垂成的叹息:“慢慢修途,茫茫问道之路,踏至巅峰者何人耶?余历数先辈强者,得道高人,无不以逆天之资修至知天,不沾因果,自以为尽得其道,遂自立标榜,定下终天,是以后辈修士,道之终极,仅达知天,未有超越者。然世人却自乐于此,悲哉!!”
稍停之后,那响于梁水痕脑海中的声音继续道:“余生于方圆,自幼修行,四岁筑基,至七岁元婴乃成,又过三年,自觉天劫将至。然所修功法过于拙劣遂另寻他法。过半年有余,自创《问天诀》,意以拷问苍天,质疑道之极限为知天之说。余自废功力,另修《问天诀》。未料天劫骤至,雷罚滚滚,天妒重重。余自知残力无法抗天,遂自封残魂,欲兵解散修。可恨天妒英才,降下引神之光,收余魂魄,封印于天宇之沿。愤恨之余,留下神念,封于天灵玉石,又遗下功法,一并留待有缘之人。岁月悠悠,万载匆匆。今得遇天灵,乃吾之大幸。”
梁水痕震惊不已。一个四岁便硬扛过筑基之痛,而年仅十岁有度劫期修为的人物该是一个怎么样的绝代人物呢?而又胆敢以十岁之龄质问天道,那又该有什么样的胆气呢?而小小年纪便自创功法,并自散功力,重新修炼,那又是何等气魄呢?
然而梁水痕也纳闷,这天灵到底为何物?竟然让这困顿万年之久的怪物般家伙都觉得大幸呢?
想归想,梁水痕又潜心沉浸在那初入修真的体悟当中,而脑海中那声音却消失不见了。正当梁水痕失望之际,一道虚影自梁水痕脑海中浮现。那虚影看上去才二十来岁的样子,然而举手投足间却包含着无尽沧桑,让梁水痕升起莫名感伤。
那身影显现之后,如同打量一般望着一处看。而梁水痕却真切的感到,那隐藏脑海中的虚影仿佛在苍穹之上,遥遥打量他一般,完全没有在体内的感觉。感觉那人审视的目光,梁水痕显得浑身不自在。
未几,那虚影开口道:“哈哈,果不愧为天灵,我龙逆天历时万载,终于又见到同道中人。既然有此缘分,自当传下《问天诀》,不求你能助我破印而出,只愿比叫我一声师父足矣。他日若功成,自当替吾引正世人,不谬于天,则乃余之大幸,哈哈哈!”那大笑之声,如同来自天宇,飘渺不定...似是此刻的梁水痕并不是在意识之中,反而有种俯瞰人间,在遥远天宇对梁水痕说话一般。
笑毕,龙逆天大手一挥,顿时道道金光自梁水痕脑海中浮现。而那虚影终于慢慢模糊消散,从头到尾,梁水痕都未能与他说上一句话。
那金光出现后,慢慢演化成一个金色圆球,随后那圆球之中升腾起许许多多的金色字体,而梁水痕也从这些文字中了解到许多信息。
得知此时,龙逆天仍被封印于宇宙边沿,只是数万年来,凭借一道神念隐藏于天灵玉中,到处寻找那所谓的“天灵”。然而,何为天灵,龙逆天却对此只字不提。
而对于龙逆天要将功法传于自己,梁水痕显得非常矛盾。
听逆天之意,似是修炼《问天诀》会招来无尽天妒,再者这《逆天诀》似乎就连龙逆天也未修炼到终极境界,天知道在修炼过程中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更何况此时,梁水痕已拜玉衡子为师,理应修习玉衡子传授的功法才是。
修还是不修?梁水痕显得相当矛盾。修,或将死无葬身之地,更对不起玉衡子。不修,即使日后自己能成为一代强者,却仍然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不知为什么,梁水痕极度讨厌这种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龙逆天以其十岁之龄便独揽解救终生脱离思维禁锢的大任,挥剑问天,以致招来天妒,这份勇气不可谓不让梁水痕叹服。
“我梁水痕虽年仅六岁,但有志不在年高。龙逆天当年也是仅仅十岁之龄便看穿天机,敢恨苍天。我梁水痕又何必去惧怕这死亡呢?至于师父,我想他会理解我的。”梁水痕暗想。
仿佛理解梁水痕的意思,那金色圆球又幻化成一个金色卷轴,牵引着梁水痕的意识向其覆盖。当梁水痕的意识接触到那卷轴时....
“轰”
诸般信息涌入梁水痕脑海,顿时将梁水痕搞的头晕脑胀。
在梁水痕感到稍微好转一点后,意识海中升起三个金芒吞吐的大字---《问天诀》。紧接着,一行行金色文字自卷轴中浮现,跃于梁水痕意识海中:天地,诞生于混沌鸡子,以包容万物的原点之粒,化成浩瀚天宇,形成茫茫天道。自此,宇宙乃成。感悟以天地的诞生,余逆推而上,自知只需集齐万物元素精华,凝成混沌,以灵力孕养,得极致原点,引爆成无边宇宙,便可得到新天地。
“这....”梁水痕着实为龙逆天这逆反思维深深震撼:“龙师父当年创下《问天》的时候真的是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儿吗?”梁水痕自问自己再怎么惊才绝艳也不可能以十岁之龄创下这绝世功法。虽然这《问天诀》已历时万年加以改造,但创造之初仍不失为大手笔,仿天地之成,创出新天道...自混沌初开一来,强者无数,然而却未有一人想到这个层面上,却被一个十岁的小儿想到了。
“天马行空般的修行思维、天才中的怪物般的修炼天赋。逆天,敢名逆天,这般玄奇功法都能自创,已不愧其逆天之名。”梁水痕寻思:“难怪招来天妒,不招天妒那才是怪事呢!如果我是老天我也会降下神雷劈死他。”但转念一下,好歹现在龙逆天也算是自己的师父了,这般诅咒有点有失他作为徒弟的身份,当即面色微红。
梁水痕依旧冥思。
而那《问天诀》引言之后,又几行字冒了出来:功法逆天,易招天妒,性命堪忧,修者慎之。
已铁定心要修炼《问天诀》的梁水痕对这几行字直接无视。
未几,又几行字缓缓上升:《问天诀》共九层,第一层:炼神。
正当梁水痕与看那第一层如何修炼之时,又几行字升起:水痕,你我有既有师徒缘分,自然要有礼相赠,只是万年来,为师已孑然一身,浑身上下竟未寻得一件拿得出来的礼物,是以将容身玉石--天灵玉赠与你,待你完全炼化这天灵玉时,为师留下的神念便会自行消失了。见你修为进步神速,为师恐时日无多,是以留下这些话提醒你。而天灵玉会助你提升炼神境界的修为,若完全炼化,你便可修完第一阶进入下一层的修炼。
梁水痕无语,“想不到,这些日子竟然无意中就把第一层给练了,以致玉石消耗殆尽,将这师父赶跑...”
龙逆天留下的遗言在梁水痕意识之中闪了闪便又消失了,紧接着又几行字冒了出来
:《问天诀》第二层,元素!
天地万物,未离五行。释放心神,感悟天地,提炼金木水火土,至五行俱全,元素
之境乃成....
“想不到这问天诀看起来这么简单,只是这看似简单的东西,千万年来却没有想到
,唉....”梁水痕暗想。
而当梁水痕欲看下一阶的功法如何修炼时,覆盖到那卷轴之上的神识被挡了回来。
“看来师傅见我修为尚浅,不能修行下一层功法,就对这卷轴下了禁制。也罢,我先把这第二层给学好。”
....
而刘小鸭在玉衡子的救治下已悠然转醒。
“主持...”见正闭目端坐的玉衡子,刘小鸭欲言又止。
突然刘小鸭目光落到梁水痕身上,只见后者身上金芒吞吐不定、双目紧闭、状若冥
思,暗叹道:“想不到梁水痕才修行月余便有如此成就,我当真比他不得啊”
“这一个月来,你战胜自我,以一个旁人眼中的鸭子身份坚持修炼,到如今已取得
比多数人还要好的成绩,现在又何必拿自己与梁水痕相比而自卑呢?”不知何时,
玉衡子已站在刘小鸭身后。
“主持...小鸭明白了,多谢主持教诲”相比于梁水痕王潇,刘小鸭与玉衡子的距离
要远很多,是以说话间不敢有任何怠慢。
玉衡子摆摆手道:“不必客气,你明白就好。与梁水痕王潇相比,连我玉衡子都自愧不如,更别说是你们了,要学会调整自己的心态,相信自己。这一次重伤,你可谓因祸得福了,王潇那一压将你体内原本多出的一块脊骨给压碎,我已经帮你取出,断裂的肋骨我也经帮你接上,若我猜得不错,在你重新站立之时,走路已不再像个鸭子。”
刘小鸭闻言大喜:“谢主持,主持再造之恩,小鸭永生难忘。”
玉衡子道:“不必客气。现在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王潇已经在门外跪了三天
三夜了,唉,那孩子也真倔强,怎么说都不起来,非得得到你原谅不可。”
刘小鸭在玉衡子的搀扶下轻轻推开门,果然见王潇跪在外面,头发沾满露水,衣衫
早已全被打湿,面色苍白,在海风吹拂下正瑟瑟发抖。
当王潇看见刘小鸭走出心中稍定,忙道;“小鸭,对不起,都怪我....”
刘小鸭向前走两步,“王潇大哥,起来吧,这事也怪我,当时不该趁机打你...现在
我还得谢谢你呢,若不是你,恐怕我这辈子只能像鸭子一样走路了,不知还要受多
人嘲笑呢!”说罢,刘小鸭将王潇扶起,“哇,王潇大哥,你还是那么沉啊,哈哈”
刘小鸭笑道。而王潇则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脑。
“小潇,希望你不要对此事心存阴影,放下心中执念,才能取得更大进步。这次事
故也算是对你的一个小小考验吧,度过难关,你将突飞猛进”玉衡子淡笑道:“想
必你们也想知道凡人初入修真是什么样子,进来看看水痕吧,或许能为你们将来步入修真提供些许帮助。”
饶是刘小鸭先前见过梁水痕身上金光闪烁的样子已经隐隐猜到,但此时听玉衡子这
么一说仍惊叹不已。修行月余,便跨足修真,撇开机遇不说,梁水痕这速度恐怕除
了他师父龙逆天之外恐怕已无人能及了。不让人震惊,那才是怪事了。
“水痕,他成功了?”王潇喜道,同时也疑惑不已,就在三天前,梁水痕在重符的
压迫下都还寸步难行,可眼下竟然已经成功了。
玉衡子笑笑:“这并不奇怪啊,小潇,你不也已经能小跑了吗?极限与机遇,水痕
在这极限之下因为担忧小潇你会因此事带来灾祸,因而迸发出身体潜力,一举突破
。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福祸之数又有谁能料定呢?而你们三人
今次都能因祸得福,实乃大幸...”
三人就那么定定看着梁水痕....
约过一个时辰,梁水痕身上的金光突然敛入体内。而梁水痕也从入定状态中悠然转醒。
“师父...小鸭你身体没事吧?小王哥...”梁水痕见三人都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水痕,这次多谢你了..”刘小鸭对梁水痕道。
这时玉衡子道:“既然大家都没事了,那也该去吃饭了,都饿了三天了。水痕,等下来我这里”
而王潇和刘小鸭都知道梁水痕被玉衡子单独叫来是因何事,也没什么不平,便自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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