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餐厅位于一条偏僻的小路上，出租车实在很难开进去，司机努力了多次，最后建议我还是自己下车走过去吧。

我顺着门牌号找过去，在小路的最后一间，终于找到了。抬头一看，确实和玉兰发过了的餐厅地址一样，就推门进去了。

餐厅里的布置很怀旧，到处都是三，四年代老上海的照片，菠萝格的长地板配上铜质的水晶吊顶，让人置身于这里，会产生回到过去老上海的错觉。

玉兰坐在最里面的一个位置，向我招了招手，我走过去一看，其实里面的地方不大，正好能放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桌椅全都是木质的，给人很淳朴太不失时尚的感觉。

玉兰向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坐下，问我想吃什么

“这里有什么？”

玉兰向服务生招了招手要了份菜单，我注意到这里的服务生穿的都很正式，打着领结，一副老上海侍者的派头。

我第一次来这里，为了不出洋相，看了一下菜单，和侍者说道：

“给我一份牛排，五分熟”

玉兰也点了份色拉。

等侍者下去后，我靠近玉兰，放低声音说

“在这里吃饭感觉像是在约会”

玉兰脸一红，低头喝了口咖啡，没有出声。

我继续说道：

“怎么选这家餐厅，这里很难找呀”

“我以前来过的”玉兰轻生的说

“和男朋友？”

玉兰的脸更红了，两只大眼睛不停的转动，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我看也不便往下问了，这样下去，玉兰可要钻到台子底下去了，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女人真是善变，有可能是不同的环境，使她们表现出性格的不同方面，今天让我看到了一个不同的玉兰，可以说是玉兰温柔的一面。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转换了一下话题

“今天去医院怎么样？有什么结果吗？”

终于玉兰恢复了以往，又喝了口咖啡，向我述说她去医院调查的结果。

瑞红医院，玉兰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一进医院，就直奔张医生的办公室，正好张医生也在，没有什么病人，一见到玉兰，就说道：

“李（玉兰）主编，你好”

“张医生，你好，今天不忙吧”

“不忙不忙，今天早上挺清闲的，你为了刘海的检验结果来的吧”

“是的，出来吗？”玉兰有点心急的问道。

张医生看了一下玉兰，没有直接回答，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报告，翻了起来，从中抽出一份来，手指到其中一段，仔细的读了起来。

“刘海脑组织病变，发现大量的癌细胞，细胞成不规则的三角型排列，相互聚合在一起，致使细胞壁相互融合，形成血栓，造成血管堵塞，血管壁变薄，出现血管破裂，造成大出血。”

玉兰认真的听着，等张医生读完，不解的问道

“刘海的由于脑细胞癌变，才死亡的”

“是的”张医生慢慢的合上报告。

“那张医生，我想问一下，一个年轻力壮的刑警，怎么会一下子会有数量巨大的癌细胞产生的呢？”

张医生扶了扶眼镜，说道：

“你这个问题提的好，也是我百思不解的，一个正常细胞要变成癌细胞，一般都需要一个演化过程，少者一年，多者十几年，像刘海这样，在短短的2个星期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确实是不可思议。”

“那有没有发现病毒？”玉兰关切的问道

“没有，检测下来，没有任何病毒的存在，就是刘海的脑细胞自身的癌变造成的”

“那患者在脑细胞癌变时候，有什么症状呢？譬如说患者会否说一些自己也不知道的话”玉兰换了一个角度提问。

“这是完全有可能的，那主要看癌细胞病变的区域里，如果是在语言中枢，就有可能产生乱语的现象，患者一般也不能理解自己在说什么”

“那如果他说的话，都是有意思的呢？”玉兰继续追问下去

“那就不可能了，一般语言中枢被破坏，患者是不可能说有逻辑的话的”张医生肯定的回答。

玉兰感到有些失望，照张医生的话，刘海应该是在胡说才对，但事实证明刘海的话是完全有逻辑的，而且是古印地语的诅咒。

“那请教张医生，您猜测一下，刘海怎么会一下子得脑癌的？是什么原因造成他的？”玉兰想弄清刘海脑癌的成因。

张医生显然被玉兰这个问题难到了，手指不停的在桌子上敲打着，最后才缓缓的道

“具体的成因我也不知道，也无法推测，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癌细胞其实本身也可以算是一种病毒。”

玉兰立即被张医生的话吸引过去，仔细的听着。

“癌细胞是健康细胞核结构改变的结果，是人体（其它动物一样）自身健康细胞在各种外因和内因作用下形成的质变性病细胞。细胞癌变之后，它对机体的破坏作用会超过任何病毒、细菌、放线菌、真菌和其它微生物。”

“在外因和内因作用下”玉兰重复着张医生的话。

“是的，癌细胞的内外潜藏着自身无法克服和排除的逆转因素，它的基因完全被破坏，给人体的免疫系统造成巨大的伤害，所以可以说就是一种人体自身产生的病毒，但癌变细胞的种类也很多，他们癌变后，可以组成不同基因序列的癌细胞，像刘海这样，繁殖和破坏这么强的，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目前的医学水平也无法解释。”、

张医生，说到这里也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谢谢你，张医生”玉兰看张医生一直沉默无语，也就起身告辞了。

“慢走”张医生点了点头。

我终于听完了玉兰的叙述，一边吃着刚端上来的牛排，一边和玉兰说道：

“刘海的死因是细胞癌变造成的？”

玉兰说道：

“是的，我认为最重要的就是张医生说的外因和内因”。

玉兰的沙拉也上来，侍者奇怪的看了一下我，大概我说死因的时候，他正好听见。

我也不理会那么多了，兴奋的说

“那外因是什么，内因是什么呢？”

玉兰吃了口色拉，向我摇了摇头。

“好，那我来说吧”我看玉兰的意思是先要我来发表一下，那我就不客气了。

“外因就是那个失踪的头骨，内因我看就是刘海死前一直说的诅咒”

玉兰吃惊的看着我，我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赞许的目光。

突然，滴灵灵，我的手机响了，是谁现在打来，破坏我和美女吃饭，拿出来一看，是阿武，气就不打一处来，但我还能保持镇定，向玉兰示意我要接一下电话，按下接听键就说

“怎么现在打来，什么事情？”

“大哥，你客气点行吗，我为了你的事情腿都跑断了，连饭都没有吃”阿武在手机那头不满的直叫

“有消息了？”我问

“有了，那个金梅找到了”

“什么你找到金梅了”我一下子叫了起来，由于太兴奋了，声音叫的太响了，整个餐厅都往我们这边看，有些人露出了不满，侍者也走过来说，

“先生，请安静点”，我点点头。

我尽量压制住自己的激动，说道：

“她在哪里？”

“已经出国了”阿武回答道。

“什么”这次叫的比上次还要响。整个餐厅的窗都被我叫的格格响。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对我说“先生请你出去接电话”

我看了经理一眼，转身就往门口走，一边问阿武，

“金梅出国是什么时候，她去哪里了？”

“是昨天上午的事情，乘的是国航的C9780次航班，去的是暹粒。”

“你的消息准确吗？”

“肯定准确，而且我还帮你查到，金梅不是一个人去的暹粒，有一个男的跟她同机”

“那个男的是谁？”我急忙追问下去。

“我就知道你会问，我也早就查到航班的乘客名单了，那个男的姓许，叫许来福，就是市局刑警的法医。”

“我的天，是那法医”

我突然一下子明白了，关键就是那个法医。一开始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头骨是被姓许的法医鉴别的，他当然有条件调换，他也是警察，当然认识刘海的妻子金梅，肯定是他发现了头骨的什么秘密，所以调包了，那日记最后那二页，也一定是他干的，困扰我多日的谜团终于解开了，我兴奋的大叫了一声。

挂断了阿武的电话，玉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我背后了，冷不定说道：

“还好你出来了，不然整个餐厅就快被你叫塌了。”

“不好意思，让你的优雅午餐报废了，但我终于知道答案了，答案就是那个法医，他一定就是那个神秘的第二个人”

玉兰也一脸兴奋说道：

“不要紧，下次你在请我吃一次就可以了，阿武在电话里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金梅和那个许来福法医已经坐昨天的飞机飞到暹粒去了，那暹粒又是什么地方？”

“笨蛋，暹粒就是柬埔寨的吴哥窟呀，他们去哪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