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孩儿回来看你了!”
一阵死一般的沉闷,院子里只能听到微风吹拂竹林的沙沙声和对方粗重的喘息声,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这沉闷打破,“平安,是我儿平安回来了吗?”声音凄惨如杜鹃啼血,令人闻之落泪。。c
郭淮闻听这声音身子又是一震,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只感觉喉咙里仿佛被塞了什么东西,什么也说不出来。便在这时,只听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白发妇人自前方曲径奔出,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脚下的鞋子也不知在何时跑掉了一只,妇人的身后紧跟着一个手提白色灯笼的威严男子,正是郭啸天夫妇。
白发妇人在郭淮面前停住,眼神茫然的环首四顾,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喊着郭淮的乳名,却不知为何,最终也没有发现就站在她面前三尺处的郭淮,郭淮先是一愣,仔细看去,才发现母亲双眼昏黄,全无神采,竟是为自己哭坏了一双眼睛。
郭淮看着雍容富态的母亲短短一个月竟然衰老如斯,心中犹如刀绞般痛彻心扉,运用魂力将真魂显化,伸手扶住老母亲的胳膊,内心抑制不住的失声痛哭起来,也就在这时,郭夫人才找到了郭淮,也是痛哭失声。
哭声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才渐渐的停歇,郭淮再次看向怀中的母亲,却见她已经沉沉的睡去,苍白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让郭淮更加的心痛。
郭啸天把灯笼交给身边的另一个供奉,走上前轻轻地抱起已经一个月没有安心睡过一场好觉的妻子,转身往竹楼走去,郭淮见状也与几大供奉一起连忙跟了过去。
“这桃花娘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将我儿真魂索去,还断了我儿转世投胎的路子,本侯定要将她碎尸万段!”竹楼一层厅堂,郭啸天在听完郭淮这一个月的遭遇之后,不禁怒发冲冠,若非桃花娘子,郭平安怎会错过了头七回魂夜,让爱妻没能送他安心上路,以致心情抑郁,哭坏了眼睛?若非桃花娘子,郭平安怎会不得投胎,走上自己最痛恨的鬼道修真之路?想到这些,郭啸天不禁咬牙切齿。
见郭啸天眼神阴鸷的盯着自己,李道长心下一惊,虽然郭啸天此人只是个武艺高强的凡人武将,但为巴国镇守南疆多年,杀人无数,身上煞气几近实体,便是炼精化气高阶之人见了也唯恐避之不及,何况他如今只是炼精化气初阶。
李道长知道郭啸天此刻动了真火,直欲将那桃花娘子碎尸万段,但他听郭淮说那桃花娘子乃是曾经结过丹的高手,现在更是引心魔入体,成了刀剑不侵的人魔之身,岂是自己能抗衡,便是加上跟前的几个师兄弟,也不够对方塞牙缝的,当下只得唯唯诺诺的道:“侯爷,那桃花妖女乃是东方楚国合欢宗高徒,又是炼精化气高阶道行,如今更是化身人魔之身,实力比之结丹之人也不遑多让,贫道兄弟三人虽然也有些手段,但恐怕…..”
“楚国合欢宗又如何?敢招惹本侯,也定不与他甘休!”虽然李道长没有把话说完,但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无论是楚国,还是合欢宗,都不是郭啸天能够招惹的起的。郭啸天自然也知道这道理,虽然他凭借着武力能够压服一些修真门派,比如说李道长所在的神火堂,但对上真正的修真大派,也只能打掉牙出往肚里咽了。
合欢宗是魔门分支,在楚国属于顶级门派之列,楚国又是修真界有数的几个大国之一,的确不是郭啸天这个巴国镇南将军能够招惹,所以他也只能在嘴上发泄一番而已。
厅堂中的气氛不禁沉闷起来,郭淮见状心中叹息一声,弱肉强食,无论在凡人世界,还是神仙的世界,都适用,便是曾经在心目中犹如天神的父亲,也不得不在合欢宗面前折腰,看来自己今后的路将会越来越难走了。
“父亲,桃花娘子虽然居心叵测,但孩儿也不是没有学到一点东西,既然别人能够成仙论道,孩儿也能。母亲为孩儿心伤,以致哭坏了双眼,孩儿心中惶恐,如今孩儿有木系真法在身,最是生机旺盛,虽然不如水系玄妙,但想来也能救治母亲之疾,不如让孩儿为母亲诊治一番,尽一尽孝道,可好?”郭淮想起自己春意决中有一种甘霖露的医治法门,虽说不能生死人肉白骨,但想来能够为修真者治伤,医治母亲应当不难,便对郭啸天说道。
郭啸天并不对郭淮的话有什么期待,虽然从郭淮能够躲过侯府四周的道符来开,他的确是学了一些道法,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又能学到些什么呢?看看身边头发花白的李老道,修道六七十岁了,对于自己夫人的眼疾都没有任何办法,何况桃花娘子只是利用郭淮而已,又怎会教他高深道法?
不过看着郭淮期待的眼神,郭啸天又不忍心拒绝他的一片孝心,所谓人鬼殊途,虽然郭淮如今已经是鬼道修士,不会再投胎转世,但人有人路,鬼有鬼途,郭淮注定不可能长久呆在侯府的,既然他有心,就让他去瞧瞧好了。
看到父亲点头,郭淮心中一阵激动,虽然阅历倍增,已经不是月前那个懵懂少年,但终于找到回报父母的机会,还是让他心有慰藉,毕竟稍有良心之人,对于只从父母那里索取,都会心生负债之感的,而如今,郭淮终于有了还债的机会,心中难免会有些激动,又有些轻松。
郭淮拾步来到竹楼二层,自己曾经的卧房之中,来到床前,看着母亲苍白的脸和洁白的头发,虽然不懂药理,也清楚是精力虚耗不济,当下运起春意决中的甘霖露法门,魂力于天地命三魂之间流传,直至行功三转,但见翠绿的魂力之中生出一缕晶亮汁液,生机浓郁,清香怡人,郭淮见状心下一喜,忙将这缕汁液聚成一团,从指间逼出,轻轻地为母亲喂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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