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翟知道田盘嫁其女田香进宫陪伴齐君吕积的消息后,他马上就陷入一种极度悲伤的情绪中。。c由于用情颇深,加之长期思念积累下来的郁结,他忽然急血冲脑,陷入昏迷。陶成虽然打醒他人,却没有打醒他的心。墨翟本来满怀希翼地看待未来,他认为世上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自己只要努力就能赢得高位,就能赢得美人。他是一个执着的人,也是一个用情极专的人,他并不怕权贵的阻挠,也不怕自己地位低下,他就怕田香变心。其实他也不是怕田香变心,而是不愿失去她,不愿看到她不愉快,不愿看到她象宠物一样被人圈养,不愿让她失去自由和快乐。
墨翟不以为田香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小姐,他以为她是自己的所爱、所思,也是自己的奋斗目标,是一种渴望一种憧憬。他愿意用自己的匠艺、自己的智慧去济民,但他更愿意田香来济他。
是呀,无论任何男人,无论这个男人多么努力争气、多么抱负远大、多么仁义博爱,或者多么地位尊贵、富可敌国、崇高神圣,他还需要女人的慰藉,需要女人温柔的话语、轻轻的爱抚和心神的沟通,他需要女人在他面前撒娇弄嗔,需要女人逗他生气,需要斥骂轻打,需要折磨蹂躏。无论女人如何对他,即使他是圣人也会坦然接受,但他却不容许女人不理他、无视他、背叛他、抛弃他。
墨翟还不是圣人,所以他需要田香这个女人,这个他初恋上的女人。有人说,初恋总是美好的,其实初恋也是脆弱的、苦涩的。有人说,恋爱需要理由,需要男女相互看上了对方的某一点,要么温柔可爱、帅气十足,要么清纯可人、男人气概,要么刁钻活泼、敦厚朴实,要么小巧玲珑才气逼人、高大威猛勇武霸气,要么高傲冷漠冰清玉洁气质超群、热情似火智赛诸葛八面玲珑,要么出身高贵家富位尊腹诗气华、自由洒脱挥金如土壮志凌云,其实,恋爱什么都不需要,它就是一种感觉。感觉爱了就爱上了。
墨翟感觉中田香是他的,应该是、只能是、必须是,他觉得自己也是她的唯一。可是如今田香却嫁给了齐君,这让他很不解,他想不明白,他恐慌失措六神无主心乱如麻却又心如死灰,他好象已经快爬到悬崖顶上的失足者在将双手搭住崖壁纵身跃上之时却突然失手重新掉落的人所具有的那种乍然欣喜如狂却又忽然面临死亡大起大落时的那种绝望和失魂落魄;他也象那种饥渴了三百年欲火如焚刚刚扑倒了异性正要放纵自己一死也满足的因棍突然被异性阉割了时的那种急怒和不甘;他也象那种饥饿了五天急需进食刚吃了一口稀粥却被人打翻了饭碗之人那种饥不得食般的不满足;他也象那新婚之夜刚要和娇美如花般新娘大被同眠红被掀浪阴阳和合急待纵情卿即是我的新郞忽然被恶霸抢去了位置当面蹂躏他的所爱时的那种难过羞恼和屈辱。他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田香被人抢走了的恶梦,但他好象又看到田香就在他面前,好象看到田香正要坐车赶往齐宫去和齐君私会,所以他急忙跳起来去追赶。
他觉得田香就在前面不远处,他好象听见了田香的马车声,好象忽然看到了田香的身影。他出了州来城就一直向着感觉中的方向跑,跑呀跳呀,一直向前追,一路上无论荆棘或者树木都挡不住他。直到跑到州来城外大山上一处悬崖边时,他还没有冷静下来。他恍惚间看到田香在和他招手,向前一扑,一纵身却就跳了下去。
且说,公尚过代蔡国前往越国晋见越王朱勾(又作朱勾),他带了白壁两双,狐裘一件,其余礼器若干。但到了越国南都会稽城时,越王朱勾的大军已经离会稽向南方去了。公尚过知道楚国即将伐蔡,所以不敢在会稽多做停留,打听了一番之后,就径直赶往越国东瓯城。
越国,自从勾践(又作句践)在公元前473年灭吴之后,吴国旧贵族时常煽动泗水以东的故吴人叛乱,所以勾践就在故吴之地驻守了大量越军。后来为进一步控制和同化吴人,又迁了大量越人到故吴之地与吴人杂居。并于公元前468年迁都琅琊。越国政治军事中心北移之后,泗水以上的鲁宋卫陶滕鄫郯邾杞等国慑于越国之威时常向越国进贡,越王更加坚定了以北方为中心的策略。越王不寿沿袭勾践的做法,仍旧以琅琊为都城来管理越国,但自从吴国灭亡之后,楚越之间就时常发生矛盾,越国南方的一些蛮族也时常袭扰越境,所以越王不寿就派二儿子毫曹镇守旧都会稽,并把其他五个儿子派往南方五城。
越王朱勾虽然是不寿之世子,但不寿却把鲁国嫁给朱勾的新婚妻子霸占了,朱勾一气之下就弑父自立。朱勾弑父虽然控制了北都琅琊,但会稽的毫曹等诸兄弟却不答应。毫曹率不寿的其他几子以会稽为中心组织了反叛力量,并以诛逆为名义号召越人攻打北都。但故吴之地本就人多,越国民众大半北迁之后,越国南方人口较少,毫曹等人征兵不力,而且指挥混乱。朱勾围困会稽后,毫曹民心离散,抵抗不力,数月之后会稽竟自告破。毫曹率众突围之后就到了越国南方大城东瓯城(今浙江温岭一带)。
公尚过在东瓯城外越军大营见到了越王朱勾。公尚过献上蔡侯的大礼之后,朱勾说:“先生此来欲为蔡国做说客吗?”朱勾年约25岁,坐在行军大帐里鹰视虎踞甚是威武,说起话来也是霸气十足的样子。
公尚过没有被朱勾凶悍的样子吓倒,而是平淡地说:“非也,大王!公尚过虽然是代蔡国来越,但却是为了救越而来。”
“此话怎讲?”
“敢问大王,越国可是天下无敌?”
“哼,我大越威震诸夏,西服强楚怎么不算天下无敌?”
公尚过对朱勾的话大不以为然,朱勾的话也与他的设想不同,他本来认为朱勾为否认越国天下无敌的说法的。公尚过看朱勾刚愎自用自高自大的样子并不生气,也没有被反击得无话可说。他随机应变道:“如果蔡国被楚国攻下来,再沿淮河而下,那会怎么样呢?”公尚过的话是墨翟与子张事前推理出来的,所以就随口说出了。
朱勾愤怒地一拍案几,大声吼道:“竖子敢尔!楚国要来攻越,我必然会带越军直捣郢都,擒杀楚王。”
朱勾身旁一个年约7旬的华发老者沉声说道:“大王息怒,大王请息怒!”
朱勾听到那苍老的声音转头看向老者,环顾之间,鹰眼中的怒芒慢慢敛去,怒色也渐渐消退着。
那老者自发话之后就垂首低眉不再有任何表情了,公尚过看了看老者,继续说:“大王,且听臣把话说完!楚国数百年来一直野心勃勃,十数代楚王先后灭国数十,曾与强齐大晋争霸天下。如今晋国三分,暂无力对付楚国;齐国偏居一隅,虽然齐桓公曾九合诸侯威震一时,但两百年来齐国总是避强楚锋芒,如今的齐国再也不是张牙舞爪的雄狮了。而今大越国内有叛乱发生,楚国周边又无战事,楚国势必会趁机侵扰大越。而蔡国地处楚越之间,又恰在越国中腹,楚国要侵越就会先灭蔡国。如果楚国一旦灭蔡,楚国大军势必会沿淮河而下侵越。一旦被楚国得势,越国岂不被分割为南北两地?到那时越国就真的危机了!”
朱勾没有再发怒,也没有吭声,只冷冷地看着公尚过。大帐中的越国众臣拿不准朱勾的心思,谁也不敢出声,所以现场出现了沉默。那华发老者忽然睁开双目,以睿智的目光盯着公尚过半天,才开口说:“以先生之见,我大越该当如何?”
公尚过微笑着说:“据蔡国消息,楚国已经开始征兵了。所以蔡侯派我前来事先报告大王。请大王在楚兵攻蔡之时派兵援助!”楚国此时已经发兵攻蔡,只是公尚过还不知道。
朱勾哈哈大笑道:“你这还不是为蔡国当说客吗?蔡侯真是好算计呀!他想让我大越将士与楚国拼个鱼死网破,自己却得以保全。这些许薄礼就想让我大越将士死在蔡国?可能吗?”大帐中其他越国大臣也都笑了起来,只有那老者不动声色。
公尚过说:“大王,虽然蔡国确有让越国来保护的想法,但却并不是让楚越直接来火拼。蔡国知道大王的难处,如今越国也有困难,蔡国势必会竭力抵抗楚国,守好州来。但蔡国毕竟弱小,被楚灭亡只是迟早的事。所以就请大王在适当时机派兵援助,也好打楚国个措手不及。到时越国不但有救蔡之名,使蔡人感恩戴德,同时也能得胜楚之实。如果越国胜过楚国,那么越国必将威震四海,到时四邻宾服,周天子来贺也是可能的。”
朱勾还未表态,那老者急忙把话接过来说:“公子所言有理,只是我大越内乱未平,若要救蔡还需等我越国内乱平息之后。”
公尚过说:“救蔡之事刻不容缓,但大越国内也需平叛。只是要分个轻重缓急才行,内乱虽然有所危害,但却是肘腋之患,没有杀身之危,而楚国却是心腹之疾,一旦纵容却是灭国之害呀!”
老者又抢着说:“公子恰恰说反了。祸起萧墙,变生肘腋,这却是大害呀!如果内争不休何谈攘外,如果内部分裂即使胜了楚国,大越也非大越了。”
公尚过正要与老者争辩,朱勾却发话说:“公尚先生不必多言了,我意已决,先安内后攘外!”朱勾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那老者,老者对他点了点头。
公尚过见越王说得决绝,也不敢再争辩下去,他怕惹来朱勾的反感反而适得其反。但他仍问道:“以大王之军威,扫除内患需多少时日?”
朱勾大手一挥,豪言道:“以我大越百战之师,扫灭内患自然不在话下。只需一年时间即可。”
公尚过忍不住开口道:“大王,臣以为一年时间太久了,蔡国即使全力抗楚也支持不了三个月的。”
那老者又开口道:“不知公子可愿留下来助大王一臂之力,如果公子助我大王,也许大王就会早日发兵救蔡。”
公尚过和朱勾都有点怀疑老者的用意。公尚过想不明白老者为何会看中自己,朱勾却很少听到老者称赞某人,如今劝公尚过留在越国,看来老者对公尚过很看重。朱勾目视公尚过说:“只要先生留在越国助我,本王答应你半年之内救蔡。”
公尚过虽然要回蔡国助子张和墨翟守蔡,但是为了争取到越国的救兵,他只好留在越国了。事后公尚过才知道,那老者名叫诸稽郢,是越王勾践的老臣,已经在越国辅佐三代君王了。朱勾虽然狂妄自大,但诸稽郢这位元老的话他还是听的。公尚过被越王朱勾大力拉拢,第二天就赏赐了大量珍宝美女,并让他做了越国的内史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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