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这个时候林雨默遇到了她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人绪。。c林雨默刚到卡拉尔城就随着一起逃亡的人过着乞讨的生活。刚开始卡拉尔城还给流亡者施舍一些粥,后来城主看这么也不是个办法就将一部分人送到其他的城镇去啦,而林雨默则被送到了卡拉尔城的孤儿院。没想到这里简直就是地狱,整天有干不完的活不说每天吃的食物不是馊的就是粥里的米稀得都可以数出来。小孩六七岁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如此境遇之下一个个饿的骨瘦如柴,面黄肌瘦。有的病倒了就没有再站起来,这样下去不是饿死就是累死。终于许多人开始逃了出去,不堪忍受的林雨默也成为其中的一员。
每天沿街乞讨依然食不果腹,但至少比孤儿院好一点,不用拼命的干活然后被活活的累死。乞讨的时间长了多少会有些心得,加上林雨默长的很可爱,虽然面黄肌瘦但是那双大大的仿佛会说话的眼睛让人一看之后同情心就开始莫名其妙的泛滥。同样是一起乞讨每次别人给她的铜币或者食物都会比别人的多很多倍,所以一些其他流浪的孩子就开始跟在她的身边,每次看她讨到食物或者铜币的时候就一哄而上将林雨默讨到的东西抢光。可怜的林雨默因为身材瘦小根本就无力反抗,只能一个人在角落里看着别的孩子拿着自己讨来的食物狼吞虎咽而自己饿着肚子默默的流着眼泪。林雨默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她觉得活着真的好辛苦,好辛苦。有时候在有着月光的夜晚她会想起自己的爸爸妈妈,那是她最幸福的时刻。然后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眼睛带着泪痕慢慢的在梦中与家人团聚。
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啦,林雨默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乞讨,突然一个路人向她的破碗里扔了一块面包。她伸出颤抖的手试图去拿,突然人影一闪,面包又被一个如饿狼般一直盯着她看的小男孩抢跑了。林雨默望着他越跑越远的背影已经说不清是恨还是无奈,她只觉得命运对她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也是这样死了也好吧,死了就没有痛苦啦。
林雨默靠在墙上,眼前又开始浮现小时候的画面,意识开始渐渐模糊了起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林雨默感觉有人在摇她,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她这一生永远不会忘记的人。
“啊,你终于醒啦。快吃点东西吧。”说完眼前的男孩就把一碗热乎乎的粥捧得自己面前。也不顾粥还有些烫嘴,林雨默一股脑的把碗里的粥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她看到男孩似乎对自己喝完他的粥仿佛很满意很开心的样子,但是自己脸却变得很红很红。
“对了,我的名字叫柳绪,柳是柳絮的柳,绪就不是柳絮的絮啦,总之不管是哪个絮,你叫我绪就可以啦。”说完很开心的对着林雨默微笑,那种笑容让林雨默感到很温暖,就像秋日里的阳光,温柔而不强烈。
“还饿吗?我这里还有烤地瓜,哈哈,很好吃的。”林雨默默默的点了点头。绪从火堆了拿出仅有的一个地瓜,掰开一半递过了林雨默。
说了声谢谢之后,在绪惊讶的目光中林雨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半个地瓜连皮带瓤都吃啦。绪心想地瓜上还有土啊,至少也得拍干净吧。看她还死死的盯着自己手中剩下的半个地瓜,绪顿时意识到她还想吃。
绪说道:“我不饿,你把这半个也吃了吧。”说完把剩下的半个地瓜也递了过去,林雨默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抓了过去,又狼吞虎咽的把剩下的地瓜解决啦。因为她重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即使吃过也早就忘了。
这时绪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几下,他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林雨默,脸上的表情是不用在意,忍一忍就好了。可是林雨默看着眼前的男孩,想起这些天那些跟自己抢饭吃的男孩,逐渐冰冷硬化的心开始变得暖暖的,眼睛不知不觉的红啦,然后眼泪一瞬间流了下来。绪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林雨默,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突然一个身影扑进了绪的怀里,怀中的小女孩放声大哭,仿佛积蓄已经的山洪猛然决堤,哭声中带着太多的辛酸,太多的痛苦,太多的怨恨,太多的无助。重来都是一个人面对这个冰冷的世界,一个人靠着活下去的信念取暖,没有依靠也没有帮助,多少寂寞的夜晚泪水都化为身后的月光仿佛要淹没整个世界。重来都没有人帮过自己,却把自己辛苦讨来的东西抢夺一空,那些人根本就不会管他人的死活,他们不会给你留下丝毫活下去的希望而要统统的全部拿走。而眼前这个人却在自己饿着肚子的时候把食物都给了自己,久违的温暖,久违的感动像炙热的利剑破开了冰冻的心湖。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对自己好,不管他出于任何的目的对于一个将死的人他能做到这里已经够了。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给予更大的恩惠呢?
不知林雨默哭了多久,绪感觉怀里的女孩安静的睡着了。绪也是一个孤儿,他知道挨饿的感觉,他知道这样一点小小的恩惠对于人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一个快要饿死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珍贵的呢。绪的视线也开始模糊,他想起那个寒冷的冬夜,在四面漏风的墙里,他和他妹妹饥寒交迫,妹妹终于忍受不了寒冷和饥饿而死在自己的怀里。妹妹临死前对他说:哥,我要走啦,我不用在给你添麻烦啦,死了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吗?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了下来,滴在妹妹的脸上,绪无奈的点了点头。妹妹伸出冰冷的小手给他擦着滚烫的眼泪然后手突然间无声滑落。绪在那一刻仿佛听见世界破碎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随风远去,他根本无力保护自己的妹妹,他恨自己,更恨这个世界。他想拼命的呼喊可是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直到妹妹的尸体在自己的怀里变冷,绪终于明白有时候面对命运人根本无力反抗。活着的人有时候比死去的人更痛苦吧。
但是当绪看到昏倒在路边的林雨默时,恍惚之间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妹妹。也许上天眷顾他对妹妹的思念让他发现了快要饿死在路边的女孩。然后他把林雨默抱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把仅有的一碗粥和地瓜都给了她。抱着怀中的女孩,想起自己被饿死的妹妹,绪的眼泪又忍不住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这时一只温暖的小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庞,默默的为自己擦着眼泪,他一个恍惚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叫了一声妹妹,猛然间把女孩紧紧的搂在怀里,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林雨默能够感受到绪此刻浓浓的悲伤,那种悲伤里有一种温暖的味道,像弥漫着的雾气在人的周围飘荡,然后慢慢的写进心里,这种感觉叫做依靠。
绪给林雨默讲了他妹妹的故事,有时候思念真的像一颗种子,不知不觉中就会长成参天大树。因为是自己的亲身感受,在没有语言修辞的绪娓娓道来之中却有着另一种别样的感觉。林雨默默默的听着,脸上的表情随着绪故事中的事情发生着变化,时而高兴,时而惆怅,时而愤怒,时而悲伤,听得如痴如醉。当听到绪的妹妹冻死在那个寒冷冬夜的时候,林雨默的眼泪也跟着无声的滑落。故事讲完了,林雨默还听得意犹未尽,但是她知道不知不觉当中她已经把绪的妹妹当成了自己。而她也知道她生命中从此多了一个哥哥,一个值得牵挂的人,生命仿佛在一瞬间有了新的意义,林雨默对未来又充满了希望。第一次她意识到活下去就有希望。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快乐的身影就出现在卡拉尔城的各个角落。依然是讨饭,依然有时候食不果腹,但是林雨默总是感觉很快乐。当一些富人惊奇的看着这对穿着破烂的小孩儿快快乐乐的样子时,他们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穷人的快乐也许富人永远都不懂吧。跟那些其他讨饭的孩子脸上或萎靡或凶狠或痛苦或仇恨的眼神比起来,这两个孩子简直就是异类啊!
林雨默凭着会说话的眼睛依然能讨到很多东西,而且有了绪的存在其他的小孩也不再对林雨默肆无忌惮的抢劫。虽然偶尔也来抢但是铜币这样的钱财早就被绪早早的收好,只能抢到一些残羹剩饭而已。两个人有时候偶尔拿着讨来的钱去面包店买一个刚出炉的面包,面包店好心的老板总是多给他们一两块好吃的糖果,而绪总是舍不得吃而把糖果都留给林雨默吃。那是林雨默最开心的时候。后来面包店的老板换人了,而且他们发现烤出来的面包也没有以前好吃,而且变贵了,新的老板每当看到他们都露出厌恶的神情,更不用说给他们糖果。他们不知道面包之所以变得不好吃是因为失去了一种作料,这种作料叫**心。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去过那家面包店。
林雨默已经记不得自己的生日啦,但是她却记得那天绪不知从那弄回来一个可爱的洋娃娃,虽然有些破旧但是她真的好开心。后来她才知道是绪给杂货店的老板扛了半天的麻袋,在杂货店老板准备给他工钱的时候他说要杂货店老板女儿玩剩下的那个洋娃娃。这是林雨默开始流浪之后第一次收到礼物,所以她决定把这一天定为她的生日。
林雨默和绪渐渐的长大了,一种莫名的情愫开始在林雨默的心中悄悄的生长,渐渐的她看向绪的眼神有了变化,有时候甚至会害羞。如果以这样的方式发展下去的话可能林雨默会嫁给绪的,但是命运就是那样的无情,它会在一瞬间打碎人们好不容易坚强起来的信念。没想到在林雨默十二岁那年闹起了饥荒,而绪就在那一年走啦,再也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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