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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回忆录》第三十节 回到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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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我考上了高中,阿赢也上了中学了,四兄弟便再次在一个学校里重聚了。这不由得使阿文有点兴奋,弟弟都在眼皮底下总比各处异地好。

四个孩子的上学无疑压得他们的父母喘不过气来。如果真的没有钱上学的话,阿文会退出来,到社会上工作去。他觉得只要自己勤奋好学,不管去哪里,一定会有出头天的。经过暑期工的锻炼,阿文俨然是个大人了,牺牲就牺牲吧,没什么的,都是一家人,在他心中弟弟是比他还重要的,谁叫他自己是哥哥呢?

可家里人却绝不允许他放弃读书,哪怕阿文轻言说一声放弃,他们都会群起而攻之,说什么的没出息、没志气之类的话,但在那样的家庭状况下,谁不想振翅高飞呢?折下自己的翅膀让亲人去腾飞何尝不好,自己飞不起来的话,还有腿,还是可以走路,还是可以到远方的。可偏偏长子阿文不再是简单的一个人了,他寄托着太多人的希望。这种希望像把双刃剑,一来督促着他要勇往直前,二来却有时给他带来忧伤。

阿文切实明白了为什么有人说:人真正的生命是使命,而不是单纯地活着。他没有了选择放弃的勇气。

父母还是凑齐了我和阿赢的学费,让我俩先去报道。而阿灵和阿诚的学费先欠着。每每碰到这样牺牲弟弟的权利的事情,阿文内心好痛。生活的无奈如同枷锁一样套在身上,他被拉扯的同时,他总会回头看看身后的弟弟,叫他们坚强些、忍着些。阿文渴望自己在某天能做到凤凰脱涅,拥有许多的东西,能带给弟弟幸福,弥补过去对弟弟的爱的缺失。

开学后,阿诚因为没钱交学费,发不了课本,便在家里呆着,不想去上学了。这让阿文感觉愧疚和无奈,对弟弟百般劝导,却总没成效。我心里也清楚明白交不起学费是怎么让人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受到的冷遇是何等的难堪。可不管如何,我都希望弟弟都能和自己一样坚强去面对。

恨铁不成钢的父亲责骂起了阿诚,阿文倒是因为这样很生气,也反而骂起了父亲:你那么有出息,你受得了,你干吗不去读啊?

后来还是有阿文向华叔要了点资助,帮阿诚凑齐了学费,阿诚才起身回到校园去了。剩下的阿灵的学费一直拖欠着,他的班主任老师也很体恤我的家庭状况,经过她的帮助,阿灵有了自己的教科书,老师叫他好好地安心念书,以后有钱了就尽快给学校补上。阿灵的学费后来拖到了将近学期末才交完了。阿灵却没有对家什么抱怨过什么,他一直很体谅家人。

阿灵是个很乖很懂事的孩子,生活中的种种的不幸,他总能老老实实地做着自己,他不像阿赢那样爱攀比,也不像阿诚那样的沉默无语,在阿文看来他总有面对困难时候“逆来顺受”的韧劲和豁达。他从没什么抱怨和愤怒,他对弟弟和哥哥总是迁就着,骨子里头有份爱憎分明的硬朗。比起任性冲动的阿赢、沉默巴交的阿诚和柔优而又倔强的阿文,阿灵在兄弟几人中显得非常的沉稳。

到了中学,孩子们都业已长大了。给这四兄弟在那个中学阶段画个素描吧。

阿灵个子结实,有张颇具艺术家气质的长脸,轮廓分明,五官明朗,浓眉粗眼,透出不少阳刚气息。是个高仓健式的男孩子。

阿诚则是圆脸蛋尖下巴,非常长的柳叶眉,眼睛小,他那健康的古铜肤色在四兄弟之中尤为突出。小时侯老戏谑他:你爸爸是煤矿工人吧,要不然怎么把你生得这么黑啊?最有特色的莫过于脑瓜上老树起一撮毛发,像电线杆一样在头上竖着,像侦察或者接受什么信号似的。

阿赢长得很清秀,虽然是个男孩子,但看起来像个丫头,很讨家人怜爱。浓密的头发齐眉剪下。头发俨然成为了个锅盖。哥哥因为这样都爱叫这个可爱的弟弟为“锅盖头”。

阿文长相土气,下巴不安分地从脸上凸了出来。侧面看他的脸,分明是一轮新月。他却觉得自己像明太祖朱元璋。

四个孩子当中不管从思想性格上还是长相上,他成了四个孩子的佼佼者。母亲才会那样在别人面前说:“四个孩子当中,我阿灵最像他妈妈了。”

阿灵一直不是拔尖的人,什么事情都是表现平平。学习成绩总是在班级的中间“安居乐业”。可他遵纪守法、尊师重道,与同学更是相处融洽,很得人缘。所以不管去哪里,他都会有许多的形影不离的朋友。他让阿文感觉到宽心,阿文平日里少跟阿灵交流,只是偶尔像母亲以前那样、例行公事婆婆妈妈地跟他说声要勤奋好学,交友谨慎之类的叮嘱。

每当阿文张口来道理时候,阿灵总是笑着回应他哥哥:“不会的,放心吧,哥!你也要给家里人争口气!考个大学啊!”

虽然兄弟四人同在一间学校上学,可这四个孩子却很少能凑在一块。他们都有自己的交往圈子,另外,四兄弟聚在一起怪怪的,被熟的人见到了没少说:你们兄弟真多啊!发这样的感慨,难免让我们兄弟几人脸红。可平日在家里兄弟间很和睦融洽。因为长大的缘故吧,彼此间也不再那么黏附地生活一起了。连鼻涕虫阿赢也不爱做哥哥尾巴了。他们兄弟几人好比同在一窝里的鸟儿,白天他们各自在属于自己的天空里生活,晚上则会回到窝里聚在一起。小学语文课上曾学过一篇印象很深刻的文章,叫《幸福是什么?》阿文一直不明白幸福是什么,可他明白幸福的底线是什么:我的父母,我的弟弟都能平安、健康、和睦地生活在一起。

父亲在这一年来很安分地做人,对加人都颇为照顾。混迹在外的母亲也回来了,与父亲一道经营起了点小生意。家里再次过上了平静安稳的生活。幸福感弥漫在阿文的心头可阿文并没有为此受到鼓舞而进取。相反,他逐渐地陷入人生的另外一个泥潭。

家庭经济条件宽松起来了,阿文申请了住校。与其说是想争取更多的学习时间,还不如所离开家了,阿文就对贫穷没了那种切肤之痛。他渴望着一个平和的环境。他想要一个只有的空间,他逃避着责任的束缚,他只想和别的学生那样在学校里无忧无虑。

中考取得的成绩让阿文骄傲自满着,高中那复杂难懂的数理化却让他望而却步。所以他的成绩一直很糟糕着。阿文不断地给自己鼓励,督促自己要努力学习呵,可事与愿违。他总是和尚撞钟般过日子。三年以后的高考,总觉得如此的遥遥无期,所以他懈怠了,他只把希望交给了明天。

虽然只是在混日子,阿文却不甘心自己的不平凡。学习上的糟糕,总得找点其他成绩来弥补一下,心里就不会空落落,生活就不会一事无成。阿文参加了许多的文体活动,他想锻炼自己。在一次反邪教的活动中,由他编导的一个小品获得了高中部的第一名。这让他长了信心,他开始屡屡在各种文体活动中渐露头角。

后来,有位同学退出了学生会的纪律检查部,这个同学将阿文推荐进了纪律检查部。

阿文在学校的工作是负责初中年级的考勤、卫生、着装等事宜的督察。这不是件好差事,会占用好多的课余时间。可阿文在工作却视时间为草芥,从不再意,另外这类型的工作经常遭受到学生的抵制。有时候因为扣了班级分数甚至是有些班级就对你不客气,你下次进去检查,几十双白眼像毛毛虫在你身上爬着。

阿文做得还不错,他非常认真地处理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公正。比起一般的检查员,他显得刚正不阿。

一同去检查的小队有四五人,面对那些劣迹斑斑和凶神恶煞的学生做些违轨的事情(诸如吸烟、喝酒),检查员一般都会视而不见,这让阿文疑惑着他身为检查员的价值在哪里?难道在学生会混个头衔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或者为达到学习上某中目的吗?阿文选择了做好自己的事情。碰到上述情况,阿文总乐于上前去,敢于这些违反校规的事情做斗争,在他心里有着一个崇高的梦想,他想给任何的学生负责,创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生活环境。别人总笑话他很孩子气,可无不佩服他的执着。一如既往地做久了,初中部的学生一见到阿文那张颇具特色的面孔,多会带几分敬意而自觉履行校规。

阿文并不是什么铁面包公,他更像一个大孩子,与学弟学妹们相处很融洽,即使是那种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学生,都爱主动跟阿文搭话。他们认同阿文这个检查员。

高中三年期间,每当圣诞节,阿文总能收到许多来自初中各年级学弟学妹的贺卡,能获得那样多的友谊和好感,阿文他从没意思到。他不断地劝慰自己要把工作做好,给学弟学妹更多的关怀,成为他们的好朋友、好学长。也因为这样,他改变了自己内向的性格,变得开朗和自信起来,像上帝的使者一样给周围的人撒拨着阳光。

再次回到母校的怀抱,同样的校园,不同的自己,我对我未来的生活充满憧憬。虽然是这样的乐观,可生活不会因为你的改变,而不跟你开玩笑,最重要的是你是否选择顺从生活,让生活把你击毁还是不断借助机会去提升自己、坚强自己、把握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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