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正郁闷的时候——
“咣”
“哎哟!”我被巨大的撞击力直接拍了出去,噔噔噔几步就扑在了桌子上。
“哎呀,对不住了芷蘅,我不是故意的。”十阿哥特有的“正太”嗓音在身后响起,然后就是某九那直冲霄汉的大笑声!
老十将我扶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才笑道:“还好,没摔坏。”我无语,越过他看老九,“九爷,低头。”
“干嘛?”他狐疑的停住大笑低头看。
“您赶紧把下巴捡起来吧,小心踩坏了。”
“你……”老九脸青了。我才不怕他呢,我们俩相生相克,见面就掐,估计已经成为不是秘密的秘密了。他瞧我不顺眼,我看他哪儿都不对,真正的相看两相厌!
十阿哥见我们俩要打起来,忙打圆场,“好了,都少说一句吧。九哥,要不您到门口等会儿我?!”
老九斜眼道:“我先回了,你自己呆着吧,哼!”说完一收扇子转身就走——这大冷的天儿,他还拿着扇子臭美,可真是够各色的。
“芷儿,你猜这是什么?”十阿哥笑着看小叶子关好门,回过头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个盒子,一脸神秘样儿。
我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嘿嘿,你准保喜欢。”他献宝似的打开盒子,“瞧瞧,这个可好?”盒子里原来是一个憨态可掬的大阿福泥人儿。
“泥人儿张?!”
“什么泥人儿张啊?这是惠山泥人,师傅姓不姓张我就不知道了。”老十见我笑了,也跟着憨笑起来。我这才想起来,泥人儿张这会儿还没有呢,那是清末才诞生的民间艺人。好在他没心没肺,也不理会,倒省得我废话解释了。点点头笑问道:“你哪里得的?”他得意地一笑道:“我说给三哥,叫他帮我买的。怎么样,喜欢吗?”
“嗯,很可爱啊。哈哈,怎么瞧着那么像你呢?”我指着他大笑起来。他嘿嘿一笑道:“三哥也是这么说的,他还说特地挑的这个呢。”
我拿起泥人儿仔细端详着,宫里的玩意儿不多,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奴才就更见不着好玩意儿了,难得他有心想着这个。因此便抬头笑道:“谢谢你。”
他的脸红了,“谢什么啊,这又不值钱。对了,芷儿,我那儿还有好多好玩儿的东西呢,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明儿个都给你拿来。”
我失笑道:“多谢了,这个且够我玩儿一阵的呢。等玩儿厌了再去找你要。”
“嗯,好的。”他使劲儿的点头,“我走了啊,九哥生气了……”他挠挠头,“你们俩怎么回事?一见面就跟乌眼儿鸡似的总想着打架?”
我干笑道:“我可没那个胆子,许是九爷瞧我不顺眼呗。”
他一拍手道:“不怕的,九哥最疼我了。有我在,他不会把你怎样的。我真走了啊,想着早点儿睡,明儿还得早起呢。”
“嗯,你也早点儿睡吧。”我点头笑送他离去。看来,他好了许多,额娘去世的阴影正在慢慢消散。轻呼口气,感谢上帝,让这孩子能早日走出失去母亲的阴霾。带上门转身回屋玩儿那个泥人儿去了。
大年三十儿,我们这些苦命的学子终于被获准少上会儿课了。阿哥们和那些伴读都早早的各自溜回去准备过年了。晚上,乾清宫有家宴,这些阿哥都要参加,一些有头脸的大臣也会携带家眷赴宴。想必今晚的紫禁城一定很热闹。
老十告诉我说他今年跟九阿哥回宜妃那里,言语间即开心又伤感,十分复杂。我拍拍他的肩安慰了几句,又打趣说想着给我留好吃的,这才把他打发走了。九阿哥早就等在门外了,见他出来便拉着他就走,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这哥儿俩的感情实在好的没话说。
酥哥哥在走之前塞给我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二娘亲手做的小点心。他还说,明天早上来的时候会给我带饺子和红包。嘱咐我别想家,好好过年。有些难过的抱着盒子连连点头,每逢佳节倍思亲,可怜我只能一个人呆在这里,唉……
晚上,领了加菜的晚饭吃完后,我就换了衣裳披上斗篷往御花园里去了。今天是除夕,各宫的主子和有头脸的奴才都去乾清宫露脸了。园子里的很清净,沿途连打扫的小太监都没遇上。天有些阴,弄不好会下雪。裹紧了斗篷漫步在花园的甬道上,心里却想着胤祺的福晋今天也会来的……
一阵不舒服飞感觉油然而生,即便再三告诉自己不要吃这无意义的干醋,心里依然会不自在。按时间估算,这会儿的宴席应该已经差不多了。想必,他此刻正携着老婆给康熙和宜妃等人请安吧?!之后,他会和那些阿哥一起看戏说笑玩耍,他老婆则会和其他阿哥的福晋们陪着各宫的主子说笑谈天儿。我甚至可以想象出他们的笑脸和那边欢乐的景象。撇撇嘴,我伸出双手仰望天空,“果然我也很三俗啊啊啊啊啊啊!”
“呵呵。”一声轻笑打断了我的自怨自艾,回头一看原来是八阿哥胤禩。他怎么没去看戏?想归想,我还是很规矩的给他请安,“八阿哥吉祥。”
他点点头,“嗯,你怎么没去和那些宫女们玩耍,反而一个人跑这里来了?冷冷清清的有什么趣味?”
我淡淡一笑道:“她们玩儿的我没兴趣啊,我又不会掷骰子推牌九,难得今天没作业,索性出来散散心。冷清才好,若不冷清反而没意思了。”顿了一下又笑问道:“您怎么也来这里了?难不成也是寻冷清来了?”
“呵呵,你猜对了一半,我是要去秀景阁,路过这边的。”他接过小成子递来的手炉笑着回答。我点点头,轻哦了一声。他的亲生额娘卫氏没有封号,虽然生了皇子却依然和那些才进宫的小字辈儿混居在秀景阁。很不公的待遇啊,八阿哥心里想必十分不舒服吧?自幼就被抱到惠妃身边抚养,如今都十三了,生母却依然只是个宫人,唉。暗叹一声忍不住去观察他的脸色,却发现他十分恬淡,一丝情绪都没有。心中暗赞声“高”!就这功力和胸襟,咱一辈子都别想学的来!
他见我面色有异就笑道:“干嘛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东西不成?”说着便故意抬手摸了一下。
我暴汗,忙说:“没有,没有。八爷别在意,我一向有神游太虚的毛病,嘿嘿。”
“哦,原来如此。”他点头浅笑,“我得走了,你慢慢神游吧。”
“八阿哥慢走。”看着他的背影,我长出口气,决定回屋猫着去了。这么偏僻的地方都能遇见人,说明紫禁城里真的很可可怕。
回转的路上,我踩着鼓点儿一蹦一跳的,反正这条路上一向没人。不过,我觉得我可能真的很背。才蹦了没多远,前边宫门里就拐出一个人。定睛一看,竟然是老四!==b
很自然的回头看了一眼御花园的方向:难道他也是去秀景阁?八阿哥……这个……嘿嘿!
就在我不CJ的YY时,四阿哥已经走到了跟前。照例先哼了一声,背着手仰起头,“没规矩!”
我在心里预演了一个耸肩的动作,心说:你好歹换个花样儿啊,总这一套我看着都腻了,唉。
“四阿哥吉祥。”
“嗯。”他缓缓走过我,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道:“十四弟明儿早起就要搬去阿哥所了。”
“嗯?”他搬哪里关我什么事?
“别带累坏了他!”
“……”
“四爷,等等。”正在我不知所以的时候,宫门处又转出几个人,这回是几个女人。为首的那个一身大红旗装,披着一件貂皮斗篷。身旁的丫头紧紧的扶着她的手臂,身后还跟着几个丫头嬷嬷。正狐疑着,老四已经转过身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也出来了?谁在额娘身边伺候呢?”
“若悠在呢。爷出来也不穿大氅,这大冷的天若是冻着了可怎么是好?”她微笑着接过丫头捧着的斗篷亲手披在老四身上。笑眯眯的一闪眼看见了我,便楞了一下,下意识的又抬头看向老四,“爷,这是……”
我知道她是谁了,这是某四的老婆那拉氏。侧头看着她,乌黑的发髻一丝不乱,雪白的脸颊莹如白玉,鼻子翘挺,唇角微弯,一派温柔模样。老四那冷冰冰的脸上都被她传染的挂上了些许笑意。正观察着,便听见她发问,赶紧蹲身道:“给四福晋请安,福晋吉祥。奴婢是瓜尔佳芷蘅。”
她怔了一下,又看了看老四,才温和地说:“哦,是芷蘅姑娘啊,起来吧。”
“谢福晋。”站起身,忽然发现她眼中一抹伤感。再抬头,老四抿着唇眉头紧皱地瞪着我。我明白,他们必定是要说悄悄话,俺在这里碍事了。
暗中撇撇嘴,“奴婢先告退了。”
“哦,不碍的,我这就走。”四福晋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让我和老四都有些糊涂。四阿哥瞧了她一眼,又看看我,露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我想了半天才算明白,敢情他老婆误会他溜出来跟我私会了。额滴神啊,我就是吃拧了也不可能跟她家冰柜私会啊==!
赶紧弯腰施礼道:“福晋说笑了,芷蘅正要回去,不想竟巧遇四爷。耽搁了四爷的时间,对不住了,奴婢就不打扰了。”说完后再看老四的脸——一片黑紫!难不成我说的不对?
“嗯哼,芷菀,我们走吧,出来溜了一会儿,我也觉得累了。”某四拉着老婆的手快步往前走,仿佛我是Sars一样,嘁!四福晋倒是对我和气的笑了笑,温顺的跟着四阿哥逶迤而去。
“恭送四爷和福晋。”可是走了,阿弥陀佛。老四那家伙居然有这么个美美的、又温柔和善的老婆,真是没天理!
(1)骚鼠:是指黄狼皮染黑的。清代男子的官帽有礼帽、便帽之别。礼帽俗称“大帽子”,其制有二式:一为冬天所戴,名为暖帽;一为夏天所戴,名为凉帽。暖帽多为圆型,周围有一道檐边,材料多为皮制,也有用呢制、缎制及布制的,视其天气变化而定。颜色为黑色为多。皮毛之类也有分别。最初,以貂鼠为贵,其次为海獭,再次为狐,其下则无皮不用。由于海獭价格昂贵,后用黄狼皮染黑代替,名为骚鼠,时人争相仿效。康熙年间,一些地方出现一种剪绒暖帽,色黑质细,宛如骚鼠。由于此类价格低廉,一般学士都乐于戴用。暖帽中间还装有红色帽纬,或以丝制等。帽子的最高部分,装有顶珠,材质多以红、兰、白、金等色宝石。顶珠是区别官职的重要标志。按照清朝礼仪:一品官员顶珠用红宝石,二品用珊瑚,三品用蓝宝石,四品用青金石,五品用水晶,六品用砗磲,七品用素金,八品用阴文镂花金,九品阳文镂花金。顶无珠者,即无品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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