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七就明白,萧影是告诉他,就是所有的钱都让归一赚,她也是愿意的。“萧影,给你讲个学问。你知道菩萨是什么意思吗?常说谁谁谁有菩萨心肠,可是人们并不知道菩萨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佛经中到底确切的意思是啥。菩萨,菩提萨埵之缩略。梵文中,菩提的意思是——觉悟,萨埵的意思是——有情。菩提萨埵就是——觉悟而且有情的人,自觉,而又能觉他,自利,而又能利他,自救,而又能救他,自度,而又能度他。”
大大小小,向杰夫用一塑料袋提了来一堆蟹子。韩轲也不知道从哪划拉来两张报纸,往地上一铺,向杰夫就哗啦一倒,壳红,肚白,有的还挂着绿的葱花,香气直往你鼻孔中钻。
吃完了蟹子,韩轲、向杰夫奔向了大海的怀抱。
边七、萧影奔向了——吊床。
读了段《孟子》,眼皮就有些粘,粘到了一起,书扣放在了胸前,在微的风中向下沉去,沉向睡神之怀。但是微的风中又送来了歌声,引他浮升。哦,还是用英文唱的呢。强睁眼皮,向歌声飘来的方向望去,萧影望着林梢,那歌声像是她唱的,又不像。她的唇在动,是她的歌声。这个大连外国语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英语棒极了。歌唱得也好。但还真实头一回听她用英文唱歌。而边七的英文,早已经快忘光。但是,那“爱”的词,那“亲爱的”的词,还是听得出的。在唱爱情的歌。可爱的人。
省城。钟秀走进宾馆大堂,走向电梯,进入之后按下了个4。要去的房间405,这是一个非常好记的房间号,这叫她想起小的时候看的一部电影——《405谋杀案》。不错,在这个405房间中,也要进行一场谋划。哦,也有谋杀,那人在谋杀自己的贞操。不过,那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谋杀,幸福的谋杀。
405房间前,钟秀摁响门铃。门很快就开了,迎进了她,关闭,紧紧地关闭,他立即就被一个男人搂抱在怀中,而且,她感觉到了这人强劲的亢奋,要把天挑破的亢奋。“哦,我的秀。”男人喘着粗气道,将她抱了起来,抱到了床上。在那癫狂中,她欢迎着,欢迎着每一次的进攻深入些,更深入些。来吧,更猛烈些吧,我是你的盾,就是供你的枪刺的,就是迎挡你的子弹射击的!她呻吟着,嗷嗷地叫着,指甲都抠进了男人的脊背。她的癫狂,她的痴狂,她的疯狂,挑战着男人,令男人产生着摧毁的意志否则怎么能算男人。鏖战。
风停雨歇,两人均匀着呼吸。后来钟秀便那么睡着了,向着男人的这边,侧了身子,睡着了。究竟是,坐了一路的车,大客,实在是疲乏了。男人便也向着钟秀的这边侧了身子,也让自己沉入睡神之怀。
隋光源,是坐落在省城的北方传媒大学客座教授。他应邀来授课,周五就已经上完了课,拿到了酬劳:五千大元。还是在周五,他就挂通钟秀的手机,告诉她他的行踪,说他课已经讲完,正在宾馆的房间,而后他就期待,委婉地期待。钟秀商量地说,周日行吗?他说,当然行,回去也没什么事,在这还能静心地看点书。哦,就帮你写篇论文吧,你评副高,论文还是缺。
钟秀,就毕业于北方传媒大学的播音系。毕业的前夕,隋光源通过学校的老师,向播音系的应届毕业生传达了金牛电视台招聘主持人的消息。钟秀,来自甘肃的姑娘,本来打算回家乡去,也和家乡的市级电视台取得了联系,人家准备接纳。而且,实习就是在那里。她漫不经心地看了地图,金牛市,北枕槐河,西临渤海湾,在海、河相拥之中。一个周五的下午,金牛电视台来了辆面包车,接报名的同学到金牛市观光。其实是创造了一个互相认识互相观察的机会。当晚,电视台领导在天王星宴请这些未来的播音员、主持人。席上,上了蟹子,好大的蟹子,一只车不多就得有半斤重。那壳,红得如烧红的铁,让你怯手,担心烫着了。壳红,肚白。那时的台长还不是宁致远,是从市委副秘书长位置派下来的一位,那时的隋光源就是副台长,就是常务副台长。台长给大家分蟹子,隋光源赶紧帮着分。两位台长都是先拣大的给未来的播音员、主持人。来宾,主人,正好一人一只。后来钟秀知道,即使在这滨海城市,这么大的两只海蟹也要一百元。而且,钟秀就没吃过这么大的海蟹。她尽可能绅士一点地吃,淑女一点地吃。她注意到,隋光源没有动分到他面前的那只蟹。一直没有动。后来他说,钟秀是甘肃的人,那边应该很难看到、吃到这么好的蟹,那就多吃一个吧。就将蟹子夹放在钟秀的面前。周六,隋光源又带领即将成为播音员、主持人的少男少女们去了白沙湾,天高云淡,海风是那么爽哦,海水是那么蓝哦,浪花是那么白哦,水里的,岸上的,人群是那么的欢哦。隋光源也跟着一同欢愉在大自然的怀抱。钟秀羞涩地注意到他的胸毛显眼着,钢丝一般,挑着水珠。甚至羞涩地注意到,泳裤中鼓鼓囊囊的一团,难掩的又一个伟岸。周一的时候,台里让决定应聘的同学走进播音间,每人读了一篇新闻稿。下午,到乐器厂参观,钟秀扑到钢琴前弹奏了起来,弹奏的是《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隋光源走过来,附着她的耳畔道:“钟秀,你定下来了。”她笑,道:“我早就知道了。”是的,从餐桌上隋光源的那只稍小一点的螃蟹放到了她的面前,她就知道,没有意外,金牛电视台的大门向她敞开了。同来的同学也逗她,那只螃蟹就是聘书。聘用了一男一女。周二,隋光源和当时金牛电视台当红播音员杨岚送前来参观、应聘学生们,在省城住了一宿,接回了钟秀和另一个男孩。虽然在大学的时候,钟秀听过隋光源的课,但是,来到金牛电视台后,更多的接触中,更叫他领略了隋光源学者的风度。全台的会上,部门的会上,个别的接触,隋光源的口中,除了业务还是业务。他和年轻人亲和着,如同他们的大哥哥。电视台有一个健身室,周六周日的时候,人很少,但是经常可以看到隋光源在那里出现。一呆就是两小时左右的时间。钟秀每天坚持到那里在跑步机上跑半个小时,每天都坚持。也就不时在那里与隋光源相遇。隋光源的程序先是炼臂力,炼胸肌,而后,在那仰卧板上仰卧下去,起来,再仰卧下去,炼腹肌。那天,健身房中只隋光源和钟秀,钟秀跑完了半小时,正要离开,躺在仰卧板上的隋光源唤住了她,而后坐了起来,指了指旁边的多功能健身机道:“坐,我们说会话。”他扶了扶眼镜,紧闭了闭眼,那是挤出流到眼角的汗水,他说:“你呀,应该明白,要想在这个台被人高看,不能仅靠聪明。一定要对自己的专业做精深的研究。多看些书,还要写东西。开头可能写得很幼稚,那不要紧,慢慢地,就会有自己的东西了。写了东西,拿给我看,别不好意思,究竟是我把你招来的,也有一份责任。”那一刻,钟秀更感觉隋光源像一位老大哥。钟秀真的很聪明,她将毕业论文《主持人的体态语言初探》结合后来自己的工作实践进行了修改,拿给了隋光源。结果,那文章被隋光源推荐到了省广播电视厅主办的刊物发表。文章经过了隋光源的修改,被从理论上拔高。两年后她获得中级职称。隋光源不时地会找一些专业书拿给她看。总是看起来很随意地拿给她,比如她有事到他办公室。而后,她又鼓捣出一篇《主持人的内在素养是主持人的厚度》,又经过了隋光源的把关、修改,这回啊,发表在了一国家的行业杂志。八一建军节,金牛电视台与驻军联合举办了场晚会,钟秀与一位少校营长同台演唱《血染的风采》,而后,部队的团长出面,找到隋光源,隋光源找了钟秀,三个人做到了饭局上,团长啊,把营长好一通介绍,而后,征询钟秀意见:处不?钟秀征询的目光望向隋光源。隋光源扶了扶眼镜,道:“我看那营长,挺好的年轻人。而且这种事,还是首长出头说和,说明这人在首长心目中是有位置的,是器重的。”钟秀向团长点头,说:“谢谢首长。”团长笑:“这谢字是谢绝还是谢谢我玉成美事?”婚后,为了解决钟秀不时独守空房的问题,钟秀的父母过了来。反正房子也宽绰,将钟秀作为特殊人才,特殊地给解决了一套三居室的住房。八月,雨季,大雨滂沱。金牛市南部山区山体滑坡,将两户人家九口人埋了。雨还在下。隋光源带队奔往抗灾前沿。两名记者,还有主持人,最好的主持人钟秀。隋光源说,要给我拍到老百姓,在大雨之中要让滨城人民看到灾区的老百姓是怎么样的一种状况,看到最前沿是怎么抗灾的。但是,他们被困于一个镇子中。前后的路途都被洪水冲垮,进不得,退不得。那镇子成了孤岛。镇长要把他们安置在招待所,隋光源说,就落脚镇政府。就被安置在了会议室。隋光源亲自写了新闻稿,连通电视台,由钟秀直播了出去。金牛电视台很少直播,这直播震动了金牛市,也震动了高层。市委书记亲自挂通隋光源的手机,表扬,鼓励。夜幕中,夜空不时滚过炸雷,雨,哗哗的声音,在天地间气势着,嚣张着,得意着。镇长坐镇镇政府,镇政府办公大楼的一楼已经漫进了水。突然听到镇政府那头传来了喧嚷,有人慌乱地跑来,在喊:“镇长,房子塌啦!”镇长喊:“跟我走!”隋光源猛地站起,道:“我们跟着去!”钟秀紧紧地将话筒握在胸前。一楼的水漫得更深了,一出了楼,后下来的一位副镇长喊:“注意台阶!”而后,副镇长冲到了前边,可是,他一下子踩空了,躺倒在水中,甚至一下子没了影,站出来的时候,水,没到了他的腰部。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向隋光源道:“还是别让主持人去了吧。”钟秀穿的裙子,要是水没到了腰部,回来也没衣服换,是很尴尬的。雨点依然哗哗的,钟秀有点急:“可我不敢一个人留下啊!”隋光源叹了口气,从钟秀手中拿过话筒,交给一记者手中,道:“你们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保护好摄像机!”那摄像机虽然扛在另一记者的肩上,但是,包裹在一件雨衣之中。透过雨帘,夜幕中的雨帘,不时被闪电清晰那么一下子的雨帘,传来镇长率领人马远去的声音。镇政府的大楼,多的窗都是亮的,向着雨夜睁大着眼睛。就在那一楼,在那大门前的廊檐之下,隋光源、钟秀,站了许久。后来,他们回到了会议室。两人静静地坐着,盼望着离开的人平安地回来。闷雷、炸雷,不时。突然一声炸雷仿佛就在后窗之外响起。钟秀一个高奔起奔到隋光源面前抱住了他,就在她奔向他的时候他站了起来,她紧紧地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别说她害怕,就是隋光源都觉得这镇政府的大楼在摇晃。“别怕。”他说,轻拍着她的背。那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没有任何杂念的亲密接触。那一次采制的新闻片,获得全国新闻评比一等奖。钟秀也不仅仅是主持人了,被提升为新闻部副主任。后来,有了孩子,就申请去别的部。“到节目中心吧,到了那里,工作就不会那么紧张了,也会有更多的时间读些书,写东西。而且,主任武殿发也快到站了,你可以接替他做主任。等你在那个台阶坐稳当的时候,就可以琢磨进入台领导的行列。”隋光源指点迷津,想得长远,全面。比你自己都想得长远、全面。“那我听你的安排。”钟秀道。“武殿发那头,你要先找他。他那头现在没有什么自办的节目,就是跑片,你到了那里,可以开办个栏目,可以夹带广告的一个什么栏目,这应该是武殿发感兴趣的。”隋光源进一步设计。“对,他快回家了,就惦着能捞一点啊。”钟秀道。隋光源被钟秀那种傻乎乎的直白逗乐了。钟秀去了节目中心,一个大拼盘似的的栏目也开办了起来——《快乐周末》,三十分钟,一段节目一段广告。有个限制,就是每次只能是一个广告,只能由一个广告客户赞助播出。其实常常就是一个广告专题片被拆得零零碎碎,分解到了节目中去。省广播电视厅召开一个现场新闻报道的研讨会,隋光源带了署名他和钟秀的一篇论文带了台里的车带了钟秀前往。宾馆,隋光源和司机住一房间,钟秀住一房间。报到的那天晚上,司机说了,如果没什么事,他出去会朋友,可能很晚回来。隋光源不是爱交往的人,没有去拜访其他台前来开会的人,躲在房间先洗了个澡,看了会书,而后看电视,手中攥着遥控器,不断地换着频道。就在电视还开着,人却已经有些迷糊的时候,有人敲门,把人又从迷糊的状态中敲得清醒。进来的是钟秀,也是洗过澡的钟秀,头发还没干呢。房门一关,钟秀扑进了隋光源的怀中,仰着把脸贴在隋光源的胸前。隋光源瞬时明白自己为什么心神不定,原来就是在等待这一刻。他搂紧了她,下体昂然而起。那第一次的交合很短暂,钟秀的脸上甚至现出了讶异的表情,隋光源歉意地笑了笑。太盼望了,而且还担心着司机的突然回来,几乎就是一进入就喷涌而出。虽然喷涌得强劲,但是,来得那么早。“到我那屋吧。”她说。在她的房间,她小猫一样地偎在他的怀中,这一回,在她刚有些迷糊的时候,她被占领了,而且,侵略者是那么的昂然、持久、狰狞,她被快意地征服着,她终于领略了他的强悍。之后他们相拥而睡。但是,在睡梦中的再一次被侵入,这一次更持久,持久得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去迎送,只是——呻吟。反正是后半夜的时候,隋光源回了他住的房间。那一夜,司机并没回。从此之后,只要有机会,她就把自己送给他任凭摧残,让伟岸意义着。之后他就拿出老大哥的姿态,为她指点人生的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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