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那老者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几人,大声道:“你们说,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都向大师伯看去,他们可从来都没有见过大师伯这样的表情。绿衣少女、曹辛夷和严常山几人更是害怕。那老者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严厉,于是轻声说道:“你们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辛夷和严常山如何敢说,只好向小师妹求救,于是两人都同时向小师妹看去,大家的目光也随着向绿衣少女看去。绿衣少女见无法推脱,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个大概,把曹辛夷和严常山为她而战,改成了是切磋武功,把跟夏璐跌在一起的尴尬场面省略掉,当说到“风里飞狐”郎玉把自己扔向夏璐的剑上,而夏璐用内力震断手中的剑时,众人简直是惊讶莫名,于是都回头向夏璐看去,可是夏璐早已经没有了踪影,也不知道这个青衫少年是什么时候走的。
那老者看着手中的断剑,口里说道:“奇才!奇才!”众人都知道他是在赞扬那个离去的青衫少年。原来,当老者看到断剑时,一眼就看出,这些断剑是被人用内力震断的,而且,每一段几乎等长,他自忖没有这分功力,所以看得呆了,认为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再联想到几人脸上的神色,必有事情瞒着自己,于是才问道“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绿衣少女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大师伯,他是华山派的弟子呢!不知是哪位师叔的门下?” 那老者听后一呆,说道:“莲儿,你说什么?那个少年是我们华山派的弟子?”莲儿就是绿衣少女的名字。莲儿道:“是真的,那是他自己说的,不信你问问二师兄和三师兄。”
二师兄曹辛夷道:“是的,他会华山派的流云剑法,而且剑法比我们精纯很多,他就是用流云剑法打败了‘风里飞狐’ 郎玉的。”
那老者见他们如此说,不由他不信,但想遍了整个华山派,也想不出有这样的人,而且,看那个少年断剑的功力和毫无声息离开的轻功,已经远远超过自己,暗叹一声,说道:“我们回去吧!”接着,一行人下山而去。
山风吹着龟形石梁,也吹走了一地尘埃,玉女峰恢复了平静,就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且说夏璐见华山派来了几个人后,不必担心绿衣少女他们再有危险,也就趁他们说话之际,悄然离开。现在他已经走出了山区,看看天色将晚,夕阳西下,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天涯断肠人,不知自己何去何从。
峨眉山远在天边,智通大师的东西现在却无法送到,南宫婉儿的剑也无处归还,只有以后回四川后再上峨眉山了却心愿。唉,都怪自己多事,如果不是帮别人带东西,自己可能已经在做工挣钱了,何至于这样奔波劳碌,甚至卷入是非之中。
他这样心事重重,脚下可没有停步,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小镇,在镇口的石牌坊上刻着“岳东镇”三个字,这个小镇在华山的东面,是由东进入华山的必经之路,离交通要道潼关不远,所以人来人往,异常繁华。不但文人商贾,达官走卒,常来这里,就是乞丐也多云集于此,夏璐刚走入镇口,就有一老年乞丐迎面而来,蓬头垢面,衣服褴褛,腰间系着一根草绳,右手托着一个木碗,木碗上还有一个缺口,左手拖着一根乌黑的木棒,颤巍巍的样子,说道:“公子大福大贵,行行好,请赏小老儿一文吧!”说着,一个木碗递到了夏璐的胸前,夏见老乞丐瘦骨嶙峋,实在可怜,就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足有三两,放在老乞丐的木碗中。
老乞丐说了声“谢谢”,身子颤动着,就好象见银子太多,特别激动。一不小心,身子向前跌倒,向夏璐的身上创去,夏璐赶忙伸手去扶起,老乞丐稳住了身子,正当这时,老乞丐吐出一口长气,似乎轻松了许多。夏璐却没有轻松,因为老乞丐的长气吹起了木碗中的泥尘,正好向夏璐脸上吹来,还有夹杂着一股腥臭味。
老乞丐慌忙赔小心,说道:“对不起,公子,对不起,都怪小老儿不好!” 夏璐说道:“没什么!”转身向镇里走去。
夏璐在一个名叫“岳东客栈”的大客栈住下。客栈兼卖酒食,夏璐也就在房中吃了一点东西。由于今天太劳累,再加伤势初愈,也就早早休息。
夜半,夏璐被一阵脚步声惊醒。奇怪?这人走路怎么蹑手蹑脚的呢?不象是店小二,店小二不会走房后面,一会儿,就到了后窗下伏着不动,隔着窗门,夏璐看不见对方,但听呼吸声,感觉那个人应该是伏着的,夏璐心道,莫非是小偷?但也不理会他。不一会儿,又有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后来的人轻声道:“皮长老,怎么样?”那个先来的人说道:“应该没问题,他吸进去了很多,早就该昏睡了。”
夏璐听后面那人叫前面的那人为皮长老,夏璐觉得名叫皮长老的人说话声很耳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儿听过,想到自己在这里又没有熟人,也就觉得自己是乱猜测,世上相似的人何其多。
那后来的人道:“听说这小子武功高强,大家要小心为上,再等一会儿。”那个叫皮长老的“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夏璐心想,这两个人莫不是来偷自己东西的?听那后来的人又轻声道:“上面为什么让我们抓活的,不如一刀宰了算了,乐得干脆!” 夏璐一惊,他们还要杀人越货啊!他们不是小偷,而是强盗了。
这种情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心想,我就要看看你们要把我怎么样?正好抓贼,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双。于是,轻轻起来穿好衣服,把随身物品带好,和衣躺在床上。不多久,窗户被撬开。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呵斥声:“是什么人?竟然在此干无耻的勾当!” 夏璐一听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又是似曾相识,他正在奇怪。突然外面传来“蓬”的一声,好象是两掌相接,只听那个叫皮长老一声惊“噫!”,说道:“小姑娘休要多管闲事!”那女子的声音道:“想不到堂堂的丐帮中人也做起了下五门的勾当!” 夏璐一听“丐帮中人”几个字,突然醒悟:“啊!是他!难怪说话声音这么熟悉。”
他不明白丐帮的人也会干偷窃的事,既然当了乞丐,就应该以乞讨为生,如果要抢劫,就去做强盗,身兼几种门道的人却不多见,这些乞丐也真是狡猾,一面要博得别人的同情心,一面又要毁灭别人的同情心,在“狡猾”的基础上还要加上“卑鄙”二字才对,夏璐想到这里,由不得心里不发怒。于是起身下床,向窗户走去,窗户已经打开了一道缝隙,夏璐从缝隙一看,只见两个乞丐站在窗外一丈外的,其中一个赫然就是傍晚所遇的老乞丐。另一个是中年乞丐,但看两人目露精光,应该有很深的功夫。
夏璐这一确定了人的身份,再联系刚才的对话,顿时明白了其中道理,傍晚时,那个老乞丐故意跌倒,给自己吸了麻醉之类的毒药,现在想起来了,那个木碗中的尘土就是毒药,当时就闻到里面有一股药味,唉!真是人心险恶,防不胜防。夏璐正要跳出去教训他们一顿,突然又犹豫了起来,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反正自己也没有出事,还好好的。
说起来太慢,这一切心理活动,其实在夏璐心里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靠窗户一面站着的,是一个白衣女子,只能够看到窈窕的背影,这人是谁?夏璐心中一动,莫非是她?夏璐想到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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