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Ⅰ

我从老大的房间里退出来，手里多了个红包和一张名片大小的硬纸片。纸片上印有一个红十字，右下角是批准人，边上则是一通狂草。「想必是飞哥的大名。」

我掖了掖红包，感觉是2张100的，转手就给了阿明。

阿明连忙推委，“别，这是老大给你的。”

我一脸的憨厚，“呵呵，以后还要靠明哥你照顾！”

“那里，这是属于工伤费，你的血汗钱。再说，今天要不是你，我们就惨拉！？”

原来所谓的工伤是这么回事。

“恩……那成，晚上，我请你吃饭。”

“行。”

“对了，那这个是啥玩意？”我把印有红十字的纸片递过去。

“哦，有了这个，你就能去帮里医务室看伤拉。”

“哦，这样啊。”

“不然你以为呢？”阿明一本正经地给我上起课来，“当然是这样，不然，在家里切菜，玩PS游戏，把手指弄伤也来帮里看？走在小区里被狗咬了，也来帮里看？这就不现实！”

“哦……”

敢情管理还挺严格么。

事实上，自从我进入天鹰的短短几天内，就已经感觉到了，它绝非一般的黑社会组织，管理之严格，组织内部之复杂超过的我想象。

到底是大城市的黑社会，跟我以前接触的社团组织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俨然一部正在运转的庞大机器。

Ⅱ

我跟着阿明下了三楼，又来到二楼最靠里的房间。门角上，挂着醒目的牌子——医务室。我有些纳闷，很少见洗浴中心也有设医务室的。难道是为了应付一些突发状况，比如说年纪大的嫖客因为过于兴奋，导致身体机能超符合运转，爆血管也不是没可能。

我以前经手的案件里，就有年迈的嫖客因为看到年轻女孩子的身体太激动，然后就一下子撅过去了。开始的时候都以为是谋杀案，到最后才查明是脑溢血死的。

我想这些的时候，阿明一个劲地拍门“有人么，有人在么？”

过了许久门还没有打开，“砰”突然边上的包间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大女人走出来。“小兔崽子，叫啥叫！真烦，姐妹唠唠嗑不行？”

一听这口音，就知道是东北的。

“行，怎么不行！”阿明赔起小心，那样子似乎比刚才见老大的时候还要恭敬。

这个高大女人向我们走来。正如我所料，她的皮肤白皙，眉目分明，眼睛也大的可以，更有个象俄罗斯女人一样挺拔的鼻梁，脸颊上还带点健康的红晕，走起路来昂首阔步，正是东北女人独有的豪爽劲。

可我总觉得她穿白大褂不太合适，似乎小了一点。照例说这样的衣服，应该是松松垮垮的样子，可是到了她身上，布料被绷得紧紧的，前突后翘的，惹人遐想。

咳咳，可能是小护士之类片子看多了。我努力把邪念出脑海里驱逐出去。怪不得，来看病还要得到老大批准，我完全可以想象到，一群流氓嗷嗷叫着要来看病的情形。

想到之前我的顶头上司对我说，“你以后要处处小心，凡事都要装傻充楞，唯一不用修饰的是你见漂亮女孩的样子，因为你本身就是个色狼。「这话未免太损。」

“还有，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许随便和女人上床，除非工作需要。”「除非工作需要？难道我就没点生理需要么？」话又说回来，我的自身条件还是蛮不错的么。

这个高大女人上下把我打量了一番，转头对阿明说，“说吧，有啥破事？

“飞哥，让我带他来看看……”阿明把话说到一半一停顿，就好象探雷那个样子，随后又补充道，“刚才……被人砍伤了！”

“切，就这破伤，自己抹点药水不就完了么？”

这哪是什么医生说的话！？

“可是……”阿明还想说点什么。

这个女人似乎十分不满，“就这么点东西大呼小叫什么？”一边又用眼角瞥了瞥我，“看上去又高又壮的，不顶事么？”

“得得，进来吧。”她不等我们做出回应，取出钥匙打开房门。又用命令的口吻对阿明说，“你在外面等着！”

“哦。”阿明小心答应着，突然快速地附在我而边低语了一句，“不要乱来啊。”

Ⅲ

我跟着高大的女人进到医务室。

这个房间大约10几个平方，陈列如下，一张写字台，一张椅子，一张病床，另外一侧靠墙有一排放药品的玻璃橱，写字台的上方还有一副大字——静。

从字的形体上来看和老大办公室里的义薄云天不相上下，应该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一切收都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比我以前派出所里的医务室还象样。

“上去！”命令的语气来自性感的白大褂女人。

“哦。”

“趴下。”

“哦。”

“泰式，还是中式？

“……！！！”

这人该不是按摩小姐转业过来的吧？

“呵呵呵呵！”女人发出一阵爽朗笑声。“开玩笑，开玩笑。”

似乎略带有点歉意，她压低了声音，“你是新来的么？”

“恩。”

她的语气缓和下来，我反倒更觉得害怕。

随后，她的手轻柔地落到我身上，先是在背部抚摩了一阵，然后捏了捏手臂上的肌肉，接着又伸到腰际拉扯。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不同于情人之间的爱抚，更象是类似于主人摸宠物的味道，又象是质量检验员在检测一件物品。

刚才阿明对我说，“不要乱来！”大概是让我不要乱来，可现在她乱来，我又该怎么办？。况且说这种情况下，不管谁乱来，到最后恐怕也会归咎于我乱来。

“啪！啪！”她在我屁股上拍了两巴掌。“放松，放松！”

这个女人怎么喜怒无常的？

“哦。”我尽量表现得自然，象个愣头青的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