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身在旁边,听见我们说了许久,却不得要领。现在见到段延庆走了,方才过来问我:“段郎、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转过身来,温柔得抚摸着她的脸,道:“其实我们并不是兄妹,刚才走掉的人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妈妈可以作证。”木婉清转头看刀白凤,刀白凤微微点头。木婉清顿时大喜,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我抱着她,温柔得抚着她的秀发道:“虽然如此,但此事太过于隐秘,除了我亲生父母和你我之外,万不可让第五个人知晓。否则如果让保定帝和镇南王知道事实真相,我立时要遭杀身之祸。”木婉清“嗯”了一声。我又说:“我们回王府还是以兄妹相称,只有我们两人独自相处时,才可以象现在这样。”木婉清又点了点头。
刀白凤问我:“誉儿,你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我笑了笑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妈,反正事实已是如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可以轻松打发大恶人段延庆走路,我和婉清私下里也可以在一起了。我们现在就一起回王府吧。”刀白凤摇了摇头,说:“我再也不回去了。”我说:“你不回去,岂不是把我养父段正淳推给了甘宝宝和婉清她妈,你就舍得?”刀白凤道:“去你的!”但心里确实不甘心,于是我们三人就一起回转王府。
回到王府之外,正好听见段正淳和秦红棉、甘宝宝在**。刀白凤不禁勃然大怒,一掌推门进去。果然见到秦红棉和甘宝宝被点穴坐下,无法动弹。刀白凤刚要发作,但却被段正淳抱住,说道:“凤凰儿,你终于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我好担心你呀!”刀白凤冷冷地说:“你是巴不得我死掉,再也不回来,你可以和这两个女子旧情复燃、再续前缘。”段正淳讷讷得说不出话来。
我对刀白凤说道:“妈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每个人都有可能犯错误。”我见到刀白凤脸色一白,继续说道:“父亲与秦阿姨、甘阿姨已经既成事实、无法改变了,况且婉清妹子都这么大了。我看你就让父亲一马,让父亲给她们一个名份吧。”刀白凤“哼”了一声,并不接口,但也没有立时就反对。我给段正淳翘起大姆指,示意他进一步表示。段正淳急忙说:“凤凰儿,你知道我心里最在乎的还是你。你是我的原配夫人,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但是红棉和宝宝都苦了这么多年,我实在于心不忍。你就让我纳了她们,给她们一个名份吧。”他还没说完,甘宝宝就叫道:“我有丈夫,钟万仇对我非常好,我才不要你的名份呢。”我嘻嘻一笑:“是么?可是钟万仇已被段延庆杀死了,他的尸体就在外面,你准备怎么办?”心想:“老爸,对不起。反正你的名声本就是大恶人,这盆脏水自然是往你身上泼了。”甘宝宝目光望着木婉清询问,见她微微点头,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我说:“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是需要继续活下去。”又对刀白凤说:“妈,你就点头应允了吧,总得给父亲一个交待呀。”刀白凤长叹一声,对段正淳道:“罢了罢了,一切都随你的愿吧。”段正淳大喜,一把搂住刀白凤,说道:“凤凰儿,你真是太好了。我应该怎么报答你呢?”刀白凤道:“你别谢我,要谢就谢你儿子吧。”段正淳呵呵一笑,道:“誉儿当然是要奖励的,你想要什么呀?”我说:“我有两个要求。第一,父亲你得赶紧教我一阳指功夫。这一阵子,儿子在外面吃了大亏,险些丢了性命。要不是婉清妹子保护,我恐怕再也见不到爹娘了。我一定要好好练武,让自己有能力保护爱我和我爱的人。”见到段正淳连连点头,继续说道:“第二么,甘阿姨有个女儿叫灵儿,现在一个人留在万劫谷,孤苦怜丁,爹爹你派去把她接来同住,日后也有个照应。”转头对木婉清道:“对了,婉清,灵儿的生辰八字还在你这里,现在就交给爹爹吧。”
木婉清“嗯”了一声,从怀中摸出一只小小金盒,便是当日钟夫人要我来求父亲相救钟灵的信物,伸手递到段正淳面前。段正淳接了过来,心中一酸,他早认得这金盒是当年自己与甘宝宝定情之夕给她的,打开盒盖,见盒中一张小小红纸,写着:“乙未年十二月初五丑时”九个小字,字迹歪歪斜斜,正是甘宝宝的手笔。段正淳翻过红纸,只见背后写着几行极细的小字:“伤心苦候,万念俱灰。然是儿不能无父,十六年前朝思暮盼,只待君来。迫不得已,于乙未年五月归于钟氏。”字体纤细,若非凝目以观,几乎看不出来。段正淳想起对甘宝宝辜负良深,眼眶登时红了,突然间心念一动,顷刻间便明白了这几行字的含义:“宝宝于乙未年五月嫁给钟万仇,钟灵却是该年十二月初五生的,多半便不是钟万仇的女儿。宝宝苦苦等候我不至,说‘是儿不能无父’,又说“迫不得已’而嫁,自是因为有了身孕,不能未嫁生儿。那么钟灵这孩儿却是我的女儿。正是……正是那时候,十六年前的春天,和她欢好未满一月,便有了钟灵这孩儿……”刀白凤冷冷的道:“竟然把女儿的生辰八字也送过来了。”将他手中的红纸条接过来一看,微一凝思,已明其理,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原来……原来,哈哈,钟灵这小丫头,也是你的私生女儿。”怒气上冲,反手就是一掌。段正淳侧头避开。
我拉住刀白凤,对他摇了摇头,她只得作罢。我心里暗自有愧,知道这样十分委屈刀白凤。但思来想去,始终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把刀白凤和段延庆的事情在当事人面前挑明,既可以用亲情来感化段延庆,让他不再与我为敌,又可以向木婉清证明我和她并非兄妹这一事实。而且可以用这事来胁迫刀白凤,让她同意段正淳娶秦红棉、甘宝宝为侧室。这样段正淳今后就不会象原著里一样,一到中原就待在温柔乡里,留连忘返、不回大理;只要他的红颜知己都被迎娶到了大理,他日后的时间自然大多数都在大理陪她们了。毕竟段延庆虽然不会和我为敌,但难保他不去找段正淳麻烦,因为只有段正淳死了,我才可以提前登极当皇帝,段延庆才能够得偿所愿。更何况还有王语嫣她妈李青萝对段正淳虎视耽耽。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只要段正淳留在大理就没人能够威胁到他,这样我才可以完成任务。
秦红棉和木婉清母女留在了王府,而甘宝宝则回万劫谷去接钟灵前来同住,而刀白凤也不回玉虚观,留在了王府,毕竟镇南王妃正室的身份她也不愿意放弃。安排好这里的事情,我就专心找段正淳学习一阳指。一阳指是大理段氏的绝技,自然非同小可、精妙绝伦。我身上已经有了叶二娘、南海鳄神、云中鹤、钟万仇、左子穆、辛双清、司空玄、平婆婆、平婆婆等许多人的功力,功力非常深厚,所以练习起这一阳指的内功法要,将这些真气内力逐步藏入内府,全身越来越舒畅,只觉轻飘飘地,似乎要凌空飞起一般。段正淳见我练习心法有成,又教我一阳指指法。这时候我过目不忘的能力再一次显示出来,只听得段正淳口述了一遍指法,就全部记住,毫无差错,连段正淳也大叹不如。于是连续多日我都在修练一阳指指法,逐渐掌握并慢慢熟练起来。毕竟我知道一阳指是六脉神剑的基础,练好了一阳指,才可以将来更好地修练六脉神剑。我可不想象原著里的段誉一样,练的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的贻笑大方。
过了几日,保定帝听说我修练一阳指颇有成就,特地来王府察看。我也存心显摆,于是就在他和段正淳面前施展起来。见我使完一路指法,保定帝不由拂须笑到:“誉儿真是学武的奇才,短短数日,一阳指功夫就达到如此地步。不仅胜过了淳弟,就算是和我相比,也不相上下了。”我心里暗想:“我吸收了这许多人的内力,一阳指功夫能够进步这么快自然理所应当。可惜我的内力虽然深厚,但多而不精、杂而不纯,否则单以内力而言,只怕我更胜你一筹。”
正在此时,只见一名家将走到厅口,双手捧着一张名帖,躬身说道:“虎牢关过彦之过大爷求见王爷。”段正淳心想这过彦之是伏牛派掌门柯百岁的大弟子,外号叫作“追魂鞭”,据说武功颇为了得,只是跟段家素无往来,不知路远迢迢的前来何事,当即站起身来,向保定帝道:“这人不知来干甚么,兄弟出去瞧瞧。”保定帝微笑点头。
段正淳走出花厅,高?泰与褚、古、傅、朱跟随在后。踏进大厅,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坐在西首椅上。那人一身丧服,头戴麻冠,满脸风尘之色,双目红肿,显是家有丧事、死了亲人,见到段正淳进厅,便即站起,躬身行礼,说道:“河南过彦之拜见王爷。”段正淳还礼道:“过老师光临大理,小弟段正淳未曾远迎,还乞恕罪。”过彦之心想:“素闻大理段氏兄弟大富大贵而不骄,果然名不虚传。”说道:“过彦之草野匹夫,求见王爷,实是冒昧。”段正淳道:“‘王爷’爵位仅为俗人而设。过老师的名头在下素所仰慕,大家兄弟相称,不必拘这虚礼。”引见高?泰后,三人分宾主坐下。过彦之道:“王爷,我师叔在府上寄居甚久,便请告知,请出一见。”段正淳奇道:“过兄的师叔?”心想:“我府里哪里有甚么伏牛派的人物?”过彦之道:“敝师叔改名换姓,借尊府避难,未敢向王爷言明,实是大大的不敬,还请王爷宽洪大量,不予见怪,在下这里谢过了。”说着站起来深深一揖。段正淳一面还礼,一面思索,实想不起他师叔是谁?高?泰也自寻思:“是谁?是谁?”蓦地里想起了那人的外号和姓氏,心道:“必定是他!”向身旁家丁道:“到帐房去对霍先生说,河南追魂鞭过大爷到了,有要紧事禀告‘金算盘’崔老前辈,请他到大厅一叙。”那家丁答应了进去。过不多时,只听得后堂踢踢蹋蹋脚步声响,一个人拖泥带水的走来,说道:“你这一下子,我这口闲饭可就吃不成了。”
段正淳听到“金算盘崔老前辈”这七字,脸色微变,心道:“难道‘金算盘崔百泉’竟是隐迹于此?我怎地不知?高贤弟却又不跟我说?”只见一个形貌猥琐的老头儿笑嘻嘻的走出来,却是帐房中相助照管杂务的霍先生。此人每日不是在醉乡之中,便是与下人赌钱,最是惫懒无聊,帐房中只因他钱银面上倒十分规矩,十多年来也就一直容他胡混。段正淳大是惊讶:“这霍先生当真便是崔百泉?我有眼无珠,这张脸往那里搁去?”幸好高?泰一口便叫了出来,过彦之还道镇南王府中早已众所知晓。
那霍先生本是七分醉、三分醒,颠颠倒倒的神气,眼见过彦之全身丧服,不由得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过彦之抢上几步,拜倒在地,放声大哭,说道:“崔师叔,我师……师父给……给人害死了。”那霍先生崔百泉神色立变,一张焦黄精瘦的脸上霎时间全是阴鸷戒备的神气,缓缓的道:“仇人是谁?”过彦之哭道:“小侄无能,访查不到仇人的确讯,但猜想起来,多半是姑苏慕容家的人物。”崔百泉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恐惧之色,但惧色霎息即过,沉声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段正淳和高?泰对望一眼,均想:“‘北乔峰,南慕容’,他伏牛派与姑苏慕容氏结上了怨家,此仇只怕难报。”崔百泉神色惨然,向过彦之道:“过贤侄,我师兄如何身亡归西,经过情由,请你详述。”过彦之道:“师仇如同父仇,一日不报,小侄寝食难安。请师叔即行上道,小侄沿途细禀,以免耽误了时刻。”崔百泉鉴貌辨色,知他是嫌大厅上耳目众多,说话不便,倒不争在这一时三刻的相差,心下盘算:“我在镇南王府寄居多年,不露形迹,哪料到这位高侯爷早就看破了我的行藏。我若不向段王爷深致歉意,便是大大得罪了段家。何况找姑苏慕容氏为师兄报仇,决非我一力可办,若得段家派人相助,那便判然不同,这一敌一友之间,出入甚大。”突然走到段正淳身前,双膝跪地,不住磕头,咚咚有声。
这一下可大出众人意料之下,段正淳忙伸手相扶,不料一扶之下,崔百泉的身子竟如钉在地下一般,牢牢不动。段正淳心道:“好酒鬼,原来武功如此了得,一向骗得我苦。”劲贯双臂,往上一抬。崔百泉也不再运力撑拒,乘势站起,刚站直身子,只感周身百骸说不出的难受,有如一叶小舟在大海中猛受风涛颠簸之苦,情知是段正淳出手惩戒。他想我若运功抵御,镇南王这口气终是难消,说不定他更疑心我混入王府卧底,另有奸恶图谋,乘着体内真气激荡,便即一交坐倒,索性顺势仰天摔了下去,模样狼狈已极,大叫:“啊哟!”
段正淳微微一笑,伸手拉他起身,拉中带捏,消解了他体内的烦恶。崔百泉道:“王爷,崔百泉给仇人逼得无路可走,这才厚颜到府上投靠,托庇于王爷的威名之下,总算活到今日。崔百泉未曾向王爷吐露真相,实是罪该万死。”高?泰接口道:“崔兄何必太谦?王爷早已知道阁下身分来历,崔兄既是真人不露相,王爷也不叫破,别说王爷知晓,旁人何尝不知?那日世子对付南海鳄神,不是拉着崔兄来充他师父吗?世子知道合府之中,只有崔兄才对付得了这姓岳的恶人。”其实那日段誉拉了崔百泉来冒充师父,全是误打误撞,只觉府中诸人以他的形貌最是难看猥崽,这才拉他来跟南海鳄神开个玩笑。但此刻崔百泉听来,却是深信不疑,暗自惭愧。
高?泰又道:“王爷素来好客,别说崔兄于我大理绝无恶意阴谋,就算有不利之心,王爷也当大量包容,以诚相待。崔兄何必多礼?”言下之意是说,只因你并无劣迹恶行,这才相容至今,否则的话,早已就料理了你。崔百泉道:“高侯爷明鉴,话虽如此说,但姓崔的何以要投靠王府,于告辞之先务须陈明才是,否则太也不够光明。只是此事牵涉旁人,崔百泉斗胆请借一步说话。”段正淳点了点头,向过彦之道:“过兄,师门深仇,事关重大,也不忙在这一时三刻。咱们慢慢商议不迟。”过彦之还未答应,崔百泉已抢着道:“王爷吩咐,自当遵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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