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福根家门前那高高的一大堆粪肥只剩下了一个小土包。
唐天强看到今天下午的活快要干完了,心里非常高兴,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对社员们说道:“时候不早了,大伙儿都休息一下吧。”
社员们早就等着队长的这句话呢,唐天强的话音未落,大伙儿早已经横七竖八地扔下铁锨、铁镐,纷纷走到墙根蹲下或坐着歇息去了,姑娘和老婆子们都趁着休息各自跑回家里去喝水、上厕所,福根家的大门前顿时安净了下来。
张德田回到家里,端出来茶壶茶碗,拿来了暖水瓶和茶叶。几个年纪大一些的老社员们围着茶壶或蹲着或坐着,一边喝茶抽烟,一边闲垃聊天。
不一会儿,老风也从坡里推着车子回来了。
老远就看见解开了破棉袄扣子,敞着怀,露出里面快退掉色的破旧的春秋衣,结实发达的胸肌格外抢眼。他迈着大步走过来,震得地面“啪啪”作响。一口气运了十几趟粪肥,他的身上已经大汗淋漓,那黝黑的脸上汗珠滚滚,仔细一看,他的头上竟然还升腾着一团白茫茫的薄雾。
唐天强不禁大声赞道:“这老风颇有梁山好汉的风采,真乃是当今一条好汉。只可惜。。。。。。”说到这里,他不禁摇了摇头,众人也无不扼腕叹息。
待老风来到面前,唐天强朝老风招招手,说道:“老风,过来抽袋烟喝杯茶吧。”
很明显,老风听懂了唐天强的话,朝唐天强看了一眼。但他放下车子后,终究没有走过来。他依然独自走到对面的墙根,靠着粪肥堆蹲了下来。
唐天强跟了过去,递给老风一支香烟。老风赶紧伸出双手接着,唐天强把嘴里叼着的香烟递给老风,老风接过香烟,把燃烧的烟头对着自己嘴里的烟头,猛吸几口,老风嘴里的香烟也点燃了。他把烟还给了唐天强,对他客气地点了点头。
潘德忠倒了一杯热茶,端着走了过来,把茶递给了老风,老风接过茶,一饮而尽。
“老兄贵姓?你是哪里人啊?”潘德忠在老风面前蹲下来,吸了一口旱烟袋,问道。
老风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唐天强也问了老风几个问题,老风依旧只是一味地摇头。
潘德忠老父亲是我们这里有名的老中医,平时除了行医治病之外,还会一点算卦相面之术。由于家庭的影响,潘德忠也多少会点简单的医术和相面之术。此时,他眯着眼睛端详着老风的面孔,又拉着老风的左手看了看,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低下头仔细地观察着老风左手的一根食指,满脸惊奇的神色。
潘德忠抬头看了看唐天强,张开口,刚要对他说些什么,可是却又有些顾虑,只好欲言又止。
最后,潘德忠号了号老风的脉象,闭上眼睛想了很久,扭头对唐天强说:“我看这位老兄脉象平稳,并无异样。此人虽然神智混沌,但绝对不象是个神经病患者。依我的经验来初步判断,他也许经历过一些对他来说特别重大的事件,脑子受到了刺激,所以才会有目前的症状。”
唐天强道:“德忠叔说的不错,和我刚才的判断差不多。这个老风肯定是经历了一个很大的刺激,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有了老风的加入,四队的活很快就干完了。唐天强领着社员到保管屋记工去了,只剩下老风一个人蹲在墙角,抽着唐天强留给他的半包香烟。
福根家门前的那堆粪肥已经被全部运送到坡里去了,散落的粪肥渣子也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他家的门前顿时显得空阔了许多。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