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骂了我,还敢威胁我?”不知哪来的勇气,老龚勇敢地迎接马脸的挑衅。
“你找死啊!”马脸一把卡住老龚的脖子,挥拳就要揍。
“你们干什么啊?”一名负责维监的犯人站了出来。
转瞬间,马脸堆起笑脸,搂住老龚:“老哥,小弟和你开玩笑呢。”
“你是开玩笑的吗?”老龚受不得马脸或鬼或人的,挣脱马脸的拥抱,回到号子心潮起伏不定。以前到基层吃香的喝辣的,何时受过这等气?被关进看守所,也吃了不少犯人的苦头,但那是公安的地盘,他认了;在自家地头上还被人欺负,他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痞子马脸敢在老虎嘴里拔牙,不是找死吗?让农教整死他!”一名犯人悄悄地在烧着老龚。
“晚上我向农教汇报。”话刚说出口,老龚就后悔了。凭什么?就凭过去我为局里大小头头们开过车?我是农云东什么人?天真!他又惦记起那封信的着落。
晚饭时分,熙来攘往,老龚打了饭菜,又与马脸照上面。马脸出其不意地用膝盖顶了一下老龚的下身,并迅疾闪开。“咣当!”扔掉手里的饭盆,老龚捂着裆部惨叫,煞白的脸色让人看了十分恐怖。大厅里的嘈杂声戛然而止,众犯人一窝蜂地围观着老龚。
老龚躺在医务室里,眼睛暗淡无光,神情恍惚,面对民警的询问是一字未吐。
第二天上午,在向指导员如实汇报后,不见处理马脸,老龚要求见农云东。
“老龚啊,你口说无凭啊,你叫我怎么处理他?”下午,赶到监房的农云东也是无可奈何。
“我们吵过架,他在报复我!”坐在小矮凳上的老龚伸长着脖子,捂着裤裆。
“就算这两件事有前因后果的关系,但怀疑是没用的,证据在哪儿呢?”农云东倚靠桌子,摊开双手,说道。
“关起来,审问马脸不就有结果了吗?”老龚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没你说得轻巧。”农云东转身坐了下来。
“用电警棍电他,看他招不招?”老龚毒毒地说道。
“开什么玩笑?时代进步了,现在是文明执法,从你进来到现在你见电警棍在哪个犯人身上使过?”农云东摸出香烟,“忍忍吧,谁叫你交通肇事逃逸进来的!”
“我没肇事,是……”情急之下,老龚吼了半句,“农教,我想问您一件事。”
“什么事?”农云东兀自点了烟,似乎没在意老龚在喊冤。
“我那封信发出去了吗?”老龚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农云东。
“当天我就发了!”农云东立刻砸了一句。其实,他压根就没发信,也没想替老龚发信。那起交通肇事逃逸案在系统内传得沸沸扬扬的,许多人就认定其中有鬼。偶遇老龚,农云东对那起案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便将老龚要到自己监区。农云东因文化程度不高,年龄又偏大,前途一片渺茫。中规中矩胆小怕事的姐夫翟中华勉强为他换了一个位置,要想扶正,指望不到姐夫的,靠自己,比登天还难,那只有靠走捷径――立功。因为想立功,他真心拒绝了老龚家属的馈赠。当真的将想法付诸于行动时,他又矛盾了:整倒自家人,相信各级领导背地里都会唾弃他的。然而,有官位才有地位,没有地位人不如鬼。这年头,成就只看你的结果,不管你的过程。他横下心来,不改初衷。
“啊,孔繁禄接了信没有反应?”老龚张着口定了格。
“你想着孔繁禄,可他不一定想着你,他要来早就来了。你还在做着春梦呢?”农云东刺了老龚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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