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凝雪睡得并不安稳。
这一日,天气爽朗,她早早起身,见四下无人,偷偷练习了几回舞蹈,浑身练出了一身细汗,她才罢休。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刚放白,也不愿回屋,便朝凉亭走去。
凉亭里摆着古筝,暖炉里没有一丝火星,还好四周挂了竹帘,人蜷在里面,不至于太冷。
凝雪扶在琴前,一时技痒,闭上眼睛,轻轻拨动琴弦,万物肃静,只有那一声声天籁般的音律,婉婉流转于轻风中。
一曲未毕,一个绯红的身影飘进凉亭:“你如何会弹这个,难道你当真看得懂我娘的‘天书’?”
凝雪缓缓睁开美眸,看着眼前一脸疑惑的苏蓉蓉,淡淡地笑了:“苏小姐果然来了。”
苏蓉蓉一脸茫然:“从前我娘也时常弹这支曲子,只是我那时太小了,只依稀记得一点旋律,我爹却是极爱听的,我娘说这曲子是‘天书’告诉她的,只有如我爹那般的英雄,才配得上此曲。”
凝雪点点头:“苏夫人说得不错,这首《沧海笑》确实只有英雄才配得。”
“这首曲子叫《沧海笑》?”苏蓉蓉看着她,大大的黑眼睛里蒙上一层薄薄的雾色:“我娘死的时候,我只有五岁,只依稀记得娘很爱弹曲,弹些什么,已记不得了,只这一曲却时时记着,娘每次弹这支曲子的时候,总要与爹琴箫合奏。”
“苏小姐可否将‘天书’赐予凝雪一观?”
苏蓉蓉从怀里取出“天书”递予她。
凝雪接过天书一页一页仔细翻看,良久,她道:“苏小姐可否将‘天书’借予凝雪一夜,明日午时,凝雪定当将此书归还小姐。”
苏蓉蓉道:“我倒不怕你诓我,今日来本就是要你看‘天书’的,明日午时我在后院花园等你。”
说完,她神色复杂地看了凝雪一眼,轻身飞了出去。
凝雪看着“天书”上那一个个熟悉的五线谱,一个个熟悉的简体汉字,心情异常澎湃,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难道在这个异时空,还有其他的如她这般穿越过来的灵魂?他(她)是谁?会是苏蓉蓉故去的母亲吗?
那所谓的“天书”,其实在现代人眼里并不算什么,只不过是一本古筝曲谱,那里面的曲子也没有什么稀奇,不过是些在现代颇为流传的一些精典歌曲,以及在现代极为流行的古筝曲谱,只是里面的曲谱、词谱全部是依照现代的手法抒写的。
这样一本古筝曲谱,落在这个古老的时代,这些个古人自然要把它奉为“天书”了,因为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人能看得明白,除非那看书的人自己就是一个现代人,而且是一个精通现代乐理知识的人,诛如她这样的。
最让人深思的是“天书”最末页,写的那几句话:谨以此书献给我最信任、最可爱的朋友。
凝雪困惑了,“天书”的作者到底是谁?
她对这个神秘人物充满了极大的兴趣,他(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跟自己一样吗?他(她)现在在何处?他(她)是否知道回去的路?
第二日午时,凝雪应邀去了后院花园。
苏蓉蓉早在亭子里等候,仍是一身绯红的衣裙,远远望去,宛如一朵盛放的红莲。她看着凝雪缓缓走近的身影,眼中充满莫名的希盼。
“苏小姐久候了,”凝雪一笑,对身旁的言香道:“将筝放下吧。”
言香答了“是”,将古筝置于石几之上。
凝雪道:“苏小姐请坐吧。”
“不必了,今日我是来要‘天书’上的答案的,我可没有闲功夫跟你耗。”苏蓉蓉斜睨她一眼,语气拒人于千里之外。
凝雪淡淡一笑,俯身坐于石几之前,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轻扶琴弦,美妙的音律慢慢飞扬出来,只听她用圆滑的歌喉轻轻唱到: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
“你为何会这个?”苏蓉蓉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眼中已装满泪水:“这是我娘小时候哄我睡觉时唱的歌,如今歌词我已记不全了,想不到你却会唱,还会弹奏它,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小姐,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这首《虫儿飞》就是‘天书’上记载的。”凝雪道:“幼时我跟随爹娘行医济世,结识了一位博才多学的老师傅,他教我学会一种特殊的文字,那文字正是‘天书’上所写的,所以我能看懂这本‘天书’,能弹奏里面的曲子。”
“你是说这本‘天书’是一本曲谱?”
“是的,它是一本记载天外之歌的曲谱,里面的歌曲,相信苏小姐幼时一定听令慈弹唱过。”
“我爹常说我娘精通音律,她弹唱的歌曲天下第一、无人可比。”
“令尊说得没错。”想一想,这“天书”里面记载的全是现代最当红、最广为传唱的歌曲,拿到这个时代来,随便一首也可技压群芳了,自然是天下第一。
凝雪看着苏蓉蓉沉思的小脸,顾做不经意道:“苏夫人真是了得,不仅识得‘天书’上的文字,而且还创下了如此多的绝世佳曲,这些曲子当真堪为天外之曲了。”
“听我爹说,这本‘天书’是我娘生前最好的一个朋友赠给她的,我娘一生酷爱音律,生前最宝贝的东西,就是它。我爹一直想培养我学习音律,可我天生五音不全,可惜了这部绝世好书揣在我怀里那么多年,我竟连它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苏蓉蓉转过头,有些不确定地问她:“这里面的曲子你都会弹奏吗?”
“嗯。”
“那你,那你以后可不可以每天来这里给我弹奏?”苏蓉蓉殷切地看着她。
“这……苏小姐,凝雪很愿意为你弹奏,以解你思母之情,只是,只是我的身体时好时坏的,恐怕难如小姐之愿。”
“不要紧,你若不方便过来,我大可到你住的院子里去。”
“呃……”
“好不好,凝雪姐姐!”苏蓉蓉凑上前,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那亲昵的态度,让人一下子招架不过来。
“那,好吧,不过我可没有多少时间陪你哦。”
“你不用陪我,我可以陪你。”苏蓉蓉一脸的笑,与原来那个横眉冷对的刁蛮模样,判若两人。
那日之后,苏蓉蓉果然成天里往玉雪园跑,她的频频出入,给玉雪园带来了许多生气,每日她千方百计的缠着凝雪弹曲唱歌,凝雪身体不适的时候,她就拐着玉雪园的一干丫头玩闹。
玉雪园里所有的人,她最感兴趣的人,除了凝雪,就是小苗。
她听说那两条毒蛇是小苗驱服的,起先不信,后来干脆把小蛇藏在手袖里面,拿了过来,还把小蛇偷偷放在一个小太监的身上,让小苗当场示范,结果小苗果然将那两条小毒蛇给驯服了。
如此一来,苏蓉蓉是彻彻底底满足了好奇心,可怜那小太监当场吓晕死了过去,而玉雪园里那一干子奴才丫头却被吓得抱头鼠窜、失声尖叫。
后来,玉雪园里的人见了苏蓉蓉就怕,除了小苗,居然没一个人敢靠近她一米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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