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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逢一年一度的夜集，嵩山武林大会又将在半个多月后举行，今夜的白城注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墨言拄着拐杖且行且看，少时的记忆不断翻现出来，充满了墨言的脑海，曾几何时自己也像他们一样陪着亲人，无忧无虑地活着。墨言突然有种感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执着情感纠结，有些东西该放下的还是要放下的，想到这里，墨言深深吸进一口气，而后慢慢吐了出来，一时间觉得心中开阔了不少，人也变得从未有的轻松。“邱爷爷，你是不是也希望我快乐地活着？”墨言自语道，忽然觉得自己自言自语有些呆傻，笑了一声，继续超前面走去。

“斗酒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快去看啦！”正在此时两个小二模样的人敲打着铜锣向墨言处走来，锣一响顿时带动了很多人，大家欢呼一声迅速收拾摊铺跟在两人身后。墨言拉住一个抄本地口音的中年男子问道：“斗酒宴是什么东西？”那人看了一眼墨言，自豪道：“这位官人是从外地来的吧？难怪不知道。这一年一度的斗酒宴可是白城传承了几百年的特色，当今美酒‘杯中仙’听说过吧，它就是我们白城的特产。这位官人有兴趣咱们一起去吧。”

墨言平日不怎么饮酒，所以对这些江湖趣事了解甚少，如今听他一说好奇之心大盛，道了声谢，跟在了他身后。

“墨老弟，想不到你拄着拐走路比我还快呢？”与墨言一起挤在人群间的中年男子敬佩道。墨言笑笑谦虚一声。

两人随着人流走到白城中心，那里有一个宽阔的校场。

“呀，来晚了。”那中年男子看着满场的人遗憾道。

“李大哥别担心，跟我走。”墨言笑道。

“这么多人怎么挤的进去啊。”姓李的男子失望道。

“李大哥跟着我就好了。”墨言缓缓迫出内力超前走去，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人群竟然不由自主朝两边倒去，墨言三尺内无人能近，两人像游鱼入海一般径直朝前面行去。

“真是奇了？”跟在墨言身后的李大哥摸着头道，他没有发现墨言走过的地面，青砖已经碎了一地。

不出片刻，两人就走到了队伍最前面，拔出地面一丈的木台上早摆上了各种各样的美酒。各家的掌柜站在一旁，那些品审的人正拿着各家提供的盛器一路品着。半个时辰后，一个高大的汉子，扛着梯子，拿了一张大红纸，走上台来，场下众人忽然屏住呼吸静静看着。那汉子爬上梯子把那张红纸贴在了顶台上，红纸上写着“红十三”三个大字。顿时台下响起了一片欢呼之声。

“哈，今年的至尊酒王果然还是红十三娘啊。”李大哥笑道。

“这也没什么意思嘛。”墨言失望道。

“好戏还在后头呢，白城的酒就是讲究一个字‘烈’。下面红十三娘会拿出他们店里最烈的酒，谁能喝得最多而不倒的就是本次的千杯不醉了。”

“那有什么用处？”

“这个十三娘可是不简单，不仅酿的一手好酒，而且与嵩山掌门关系暧mei，得了这个名号，美女，宝剑，美酒，金钱，想要什么都可以任选。”李大哥说着说着，竟然流下了口水。

“那李大哥是准备一展身手了？”

“哎。”李大哥一听顿时焉了，道：“哪有这么容易，每年喝死的都不在少数。我还有高堂要养还是算了。”

墨言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清秀异常的少女带着两个持剑丫鬟走出人群，径直走上高台，她的出现顿时吸引了全场男人的眼光，那少女不卑不吭走到台前，对着场下众人道：“红十三娘的‘梦里仙’甘美不及‘妃子笑’，说到性烈嘛，和奴家的酒比起来就像白水一般。”少女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圣洁的光华，彷如月宫嫦娥。

话音刚落，台下哗然一片。

“她是谁？”墨言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简单，问旁边的李大哥。

“不知道，应该不是本城的人。不过长得真是漂亮，和白城第一美女琴心小姐有的一比呢。”

台下众人亦在猜测着少女的来历，一时间台下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这时台上走出一个身穿鲜艳红衣，她就是红十三娘了。她走到少女面前盈盈笑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女，咯咯笑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奶都没喝够，就知道什么是酒了？”

少女闻言也不作恼，从旁边一个丫鬟那里接过一个奶白色的小净瓶，道：“不知道红掌柜听没听说过‘飞鹿白虎’。”

“哈哈，老娘酿了半辈子酒，自然知道。”红十三娘甩甩衣袖，道：“飞鹿白虎，乃是古武时代有名的烈酒，别名‘祝融之泪’。酒方已经失传，顾名思义，其中有两味主药：飞鹿骨与白虎骨。飞鹿传说生于天山雪顶，以雪莲根为食，踏雪行岩，脚力强劲。而白虎系神兽，它的骨头一般人想都不敢想。小姑娘，你别告诉我你这小瓶子里装的就是‘飞鹿白虎’。”

“正是。”少女淡淡道。

“哈哈，小姑娘你别开老娘玩笑了。就算你知道酒方，得到了这两味药。可是传说酿制这酒要采集九莲山天云潭潭水，才能去掉这两味药中的烈火之气。可是天云潭早在三百年前就干涸了。哈哈。”红十三娘哈哈笑道。

“看来红掌柜懂的还不少。不错天云潭已经干涸，但掘下百尺，用来酿酒的还是够的。”

少女这般一说，红十三娘的脸一下子就肃了下来，半信半疑问道：“这真是飞鹿白虎?”

“红掌柜不信大可尝尝。”

“哼，真正的飞鹿白虎，烈如雷火，传说平常人只要一滴就会醉死。”红十三娘铁着脸道。

“下面若是还有哪位不相信的，大可上来尝一尝。”少女微微笑着道。

下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突然有人大叫道：“要是是瓶毒药，喝下去被毒死了，硬说是被醉死了。我们也不知道啊！”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群附和。

“这个简单，白城不是有快醉仙石，拿出来测测就好了。”少女道。

“呸。白城的镇城之宝怎么能随随便便拿出来。你个小**，以为自己长个漂亮脸蛋就是王母娘娘了？”下面一个妇人红着脸骂道，说完还踢了旁边一个流着口水的男人一脚。话还没落音，很多在场的妇女都跟着起哄。

“静一静！”白城城主站出来道。

“哼，原来是输不起，欺负我们外向人。”少女说着竟然拿出手帕擦起眼泪来。惹得下面唏嘘一片。

“这些娘们真不是东西，”李大哥忿忿道。墨言摇摇头，苦笑不已。

经过一番讨论，城主终于答应派人请出醉仙石。一直等到大家都快不耐烦的时候，城主带着一大群守卫来了。万众瞩目中，城主掀开了盖在宝盒上的红盖头，露出了一块拳头大小光滑的青色石头。

“很普通嘛。”墨言有些遗憾。

“小弟你有所不知啊。这块醉仙石可是大有来头的。两百年前，白城一个有名的儒家外出踩青，行到九莲山，觉得累了就枕着一块石头睡着了。在梦中他上了天庭，碰到了瑶池酒仙，瑶池酒仙邀之共饮，待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原本粗糙的石头竟然变得光滑无比，而且碰到酒水还会变换颜色，酒越烈颜色就越深，惊为神石。”李大哥讲得头头是道。

“竟然还有这种石头？”墨言好奇心大起，紧紧盯着台上。只见那个少女伸出小指在瓶里沾了一点，然后滴于醉仙石之上，不刻，奇迹发生了，那块本来青色的石头慢慢吸收了那滴酒水，然后从顶部开始慢慢转红，不久，整颗石头变得鲜红异常，看上去想一个喝醉酒的醉汉。众人不禁叹为观止。

“好神奇！”连墨言都不禁感叹。

“好烈的酒。平常就算把它浸在酒缸里也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真是奇了。”李大哥摸着下巴道。墨言一看红十三娘铁青的脸色就知道结果了，白城的品审惊叹的同时不得不改了比赛结果。

“这算什么酒，不能喝的酒能叫酒吗？”红十三娘抗议道。她这样一说，台下白城的本地人都跟着起哄。

“明显是毒药嘛。”

“不能喝，放着闻酒香啊。”

“对罗，对罗。”

“......”

少女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冷冷笑着，突然沾了一滴放进了自己嘴里。她轻轻抿了抿，突然皱起眉头，身体开始有些摇晃，她身后的两个丫头连忙上前扶住她。片刻之后，她睁开眼睛，挣开了丫鬟的扶持，道：“现在可以了吧？”说完话，她摸着额头，身体又开始有些摇晃。

“她肯定是预先吃好了解药。”另外一个女掌柜黑着脸道。跟着又是一次起哄。

少女这时候仿佛也有些为难，沉思了一会后道：“台下哪位官人有罡元修的，这酒活气固本对习武之人很有好处的。若有谁愿意上来，奴家愿出五十两黄金。”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骚动不已，推脱一番后，竟然没有人上来，有些人腆着脸道：“老子不稀罕黄金，要是小姑娘让俺香一口，老子就陪上这条命。”

少女闻言，竟然微微一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那人闻言躲进了人群中。

这时候，只见一个拄着拐的青年男子缓步走上了台，不顾他人奇异的眼光径直走到少女眼前，微笑道：“我愿意一试。”少女上下打量了一下墨言，道：“少侠果然胆识过人，可是若没有到达罡元修，平常人喝不得的。”

“我看姑娘你也没有到罡元修吧？”墨言传音入密道。那少女闻言，脸色僵了下，转而道：“想不倒少侠这么好修为。”说罢伸出手指要去沾酒。墨言一把拿过小净瓶，道：“这样喝怎么够意思。”说完，脖子一仰，把整瓶都倒进了嘴里，少女想要阻止已然不及，气得跺着脚道：“你不要命了。”

墨言刚想说话，却觉得全身的血都要沸腾一样，肚子里像着火一般灼热难当，酒劲冲上脑门，随即涌向全身经脉。墨言张开嘴想叫，但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撕扯着自己的脖子，迷蒙的双眼化为血红。“公子。”少女惊呼一声，吓得捂住了嘴。墨言无声得在地上打着滚，全身渗出了殷红的鲜血。少女犹豫了一下，突然俯下身，抱住墨言的头，深深吻住了他。仿佛处身熔炉的墨言突然感觉到一股甘流流进嘴里，他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使劲吸吮着，与此同时丹田内的原力和四肢百骸内的一股青色气劲冲了上来，抵住了窜入气脉的酒劲。少女见墨言安静下来，松开了墨言，此时她的嘴唇已经有些肿了。

“啊！”墨言突然大叫一声，坐起身来，屈指猛弹打断了右腿愈合的断骨，然后晕倒过去。众人见状大惊，少女看着他自残，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个时候，李大哥跑上来，看了一眼墨言，拿起墨言的铁拐再撕了几条布条把墨言的右腿绑好，道：“还好老子跟隔壁的老郎中学过几年本事。”

“他，他会不会有事？”少女挂着眼泪问道。

“不会的，他好像睡着了。”

“喔，那就好了。小翠，小兰你们先把他带回客栈。”少女吩咐一声，然后转身对着台下道：“这下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台下鸦雀无声。

少女见目的达成，松了口气，然后走到红十三娘的面前道：“我这里有一张‘青亭美液’的残卷，咱们一起酿造吧？”

“你是说前朝皇家贡酒‘青亭美液’？”嗜酒如命的红十三娘闻言有些激动。

“恩，若是十三娘不嫌弃，奴家愿认个姐姐。”

“好好。好妹妹。”十三娘高兴地握住了少女的双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