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咱们长公主一大早的赶着去投胎呀。**- ”柔媚的语调尾音上扬,事实上她的声音相当好听,轻轻缓缓的,像一片绒绒的羽毛擦过所有人的耳畔,暗着骂人的话听上去都不会让人生出厌恶。
顺贵妃的人正如她的声音,小巧精致的瓜子儿脸,眼角微微上挑,一笑起来柔媚入骨。她是九华宫里唯一敢给皇后难堪的嫔妃,也是最巴不得皇后横死的人。在她意识中,周宝晴是她最大的敌人,一辈子的敌人!
当年羽帝尚未登基时,身为上官啸第三女的上官妙兰嫁进太子府,直封侧妃。羽帝原本有位正妃,可惜性子太窄,后来悬梁自尽死了。凭上官家的势力和顺贵妃自身的条件,当时许多人都猜测,上官妙兰很可能成为皇后,连她自己都这样认定,谁知……半路突然杀出一个华国三公主周宝晴。
华国三公主和区区上官府三小姐……即使云意衍没对这位公主生情,他也不会选择上官妙兰做皇后。痛失后位,当时已身怀有孕的上官妙兰落下了心疾,多年来,每次她情绪激动时心口就疼,病痛每折磨她的身体一次,她心底对皇后的恨意就更深一分,昨日听闻羽帝下令皇后禁足,她兴奋得一晚上都没睡着,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点儿没错!此刻的她根本不觉得困,尤其听闻羽帝早朝都免了,怒气冲冲往凤仪宫而去的消息,她真想不顾形象地大笑一场,笑得让九华宫每个人都听见。转载[@.]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天音皱眉退后两步行了个礼:“顺贵妃早安。”
“恩……公主还没答本宫的话呢。”
上官妙兰得意的神情让天音极不舒服,母后和父皇虽然闹了点儿矛盾,但上官妙兰若以为就此可以踩下母后去,她云天音头一个不答应。她绕着她走了半圈,扯出抹最天真的笑:“我除了捣蛋闯祸还能去做什么正事,顺贵妃不是早就对天音了如指掌,向父皇说过好多大实话吗?倒是顺贵妃娘娘一早来‘拜年’的心意让天音感动莫名。”
天音的“童言无忌”,顺贵妃已不是头回领教,她没露一丝怒色,反倒笑了笑,笑得天音有点发冷,她骂她黄鼠狼,她不会听不出来吧,若听出来还笑这么灿烂,根据天音的经验判断——肯定没好事。
上官妙兰跨进大厅左瞧瞧右看看,“这晨漓殿真不错,只是再华丽的殿阁也无法补偿失去母亲的痛吧。”她伸手去摸天音的头:“可怜的孩子,不如本宫去求陛下,往后你就搬来涵灵殿和天弈一处做伴,本宫不介意多养个女儿。”
“什么失去母亲!我母后好好的,你若再敢咒她……”
“咒?”上官妙兰蹲下身好笑的望着天音:“诅咒皇后娘娘那是大不敬之罪,长公主不要随便诬陷才是,我说公主殿下,你知不知道羽国历代有几位皇后被禁过足?”
天音没接话。**- 上官妙兰伸出四个手指:“共有四位,第一位莫名其妙暴毙寝宫,第二位被废,第三位幽禁终身,第四位嘛……便是你母后了。”她拖长地尾音分明在引人想得更深,见天音脸色越来越苍白。她拿帕子掩唇一笑:“本宫今儿过来完全出于善意,说了这么久,差点儿把最要紧的消息忘了。就在半柱香前,陛下罢了早朝,黑着脸直奔凤仪宫去了。”
她还没说完。天音微微一怔后飞一般朝凤仪宫跑去,上官妙兰望着她地背影勾唇一笑,心内暗道:对。快去帮你那该死的娘求情,依陛下地脾气,你闹得越厉害。皇后就越惨!
天音跑得太急。一呼一吸间肺叶都开始隐隐作痛。好容易到了。却见凤仪宫大门紧闭,所有宫女太监都战战兢兢地低头站着,连不离父皇左右地平路也没在里面陪着。
平路一见天音。心内连连惨呼。这麻烦地小祖宗怎么跑来了,是哪个不长眼的给晨漓殿递消息,这不是害娘娘么。他堆着笑拦住天音:“公主殿下,您这会儿不是应该去见几位新任师傅么。怎会跑凤仪宫来?”
天音大口喘着气,心虽急。问起话来却断断续续地说不连贯:“平公公……父皇……为什么突然罢朝来凤仪宫……母后……母后她……”
平路一手替她顺气,一手示意她轻声些:“公主,这是大人之间的事儿,您啊可别给娘娘再添乱了。奴才这么和您说吧,就算您闯进去也帮不上娘娘,还不如什么都别问,赶紧去书房,或许陛下见您这么懂事儿,一开心宽恕娘娘呢?”
天音眼泪都急出来了:“平公公,你一向心里念着母后的好,也最疼我,所以别哄我行吗,父皇若非雷霆震怒绝不会罢朝,也不是我扮乖装听话就能让父皇消气的,我不走,我要进去当面问父皇。”她用力去推院落大门,门却从里面被闩死了。
平路直叹气,这劝也不是,赶也不是,他一跺脚沉声道:“公主难道忘了五殿下了?”
五弟……天音呼吸一滞,眼泪流得更凶,却不敢再大声吵吵,五弟的母妃琪妃半年前犯了错,他仗着平日在父皇眼前还算得宠,跑到南书房又哭又闹为母求情,结果把琪妃求进了冷宫,也给他自己求来了一个新母妃……
天音深深呼吸,接着往冰凉的石砖地面一跪:“那我就在这儿跪着等父皇,替母后分担处罚,平公公放心,我不会像五皇弟一样胡搅蛮缠惹父皇不快。”
她跪得坚定,无论谁劝都只是徒劳。
“皇妹——”
天音和平路同时回头,一个感动地笑了笑,一个却差点儿哭出来,平路只觉得头疼,怎么这位祖宗也来了?今儿难道是他平路的霉日?
天弈疾奔到近前儿:“我都听说了,对不起,我母妃的话你千万别当真。”音落他一震袍摆端端正正在天音旁边跪下:“我陪你!”
紧闭的大门内,羽帝和皇后对外面天音和天弈这一出儿毫不知情,空荡荡的大殿里,羽帝脸色铁青坐在正首,皇后面对他站着,一脸平静无惧无畏。
两人的僵持最终被皇后打破:“想骂就骂吧,不解恨,你还可以废后。”
羽帝手微颤着从袖中摸出封书信扔到皇后胸口:“你就是这样理解朕的!”
皇后淡淡捡起飘落在地上的信封,不用拆她也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她哀哀一笑:“我送信的渠道隐秘非常,陛下,您也是这样‘信任’臣妾的?”
@</p>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