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傲尘说完,便静静的看着那个兵士,期待着他会像自己想象的一样,举起手里的长刀,痛快淋漓的把那个清兵杀掉。。
那个清兵已经被孙傲尘刚才的行为吓得呆了,甚至已经忘了磕头求饶,他瞪大了双眼,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尤其是看到孙傲尘时,便如同见了鬼魅,脸上一片死灰,绝望得已经快要崩溃。
可是,那个兵士仍然没有做出孙傲尘预期的行为,他看了那个清兵一眼,竟然闭上了眼睛,身上也抖动得更加厉害。
孙傲尘见他如此不争气,不由得更为恼怒,他一把揪住那个兵士的衣襟,大声喝道:“你把眼睛给我睁开。”
孙傲尘是真的恼火了,他期待着他的兵士会像他希望的那样,勇敢而上进,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太令人失望。孙傲尘知道,在那只由族人组成的队伍里面,像这样的人绝不仅仅只有这兵士一个,而只要促使他迈出那关键的一步,无疑会给其他的人带一个好头,对他自己也至关重要。
因此,孙傲尘的那句话说得声色俱厉。那个兵士在孙傲尘的逼迫之下,终于睁开了双眼,十分惊恐的看着眼前孙傲尘那冷峻的脸。
孙傲尘用左手指着那个仍在发呆的清兵,对那个兵士说道:“你去给我把他杀了。”
说完,孙傲尘意犹未尽,又大喝了一声:“杀了他。”
孙傲尘的脸上沾满了刚才杀的那个清兵的鲜血,此时他瞪圆了双眼,脸上充满了杀气,在那个清兵看来,就如同一个索命的煞神一般可怕,又听他大声的吼叫,让那个兵士杀了自己,他再也支持不住,大小便一起涌了出来,尖叫一声,转身就想跑,可是双腿就像灌满了铅一样,又软又重,刚刚站起身来,又跌倒在地上。可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丧命,因此丝毫不敢停留,手脚并用,使劲的向外爬去,一面爬着,嘴里一面发出鬼哭一般的嚎叫。
大概这个清兵也明白,自己能够逃生的希望非常的渺茫,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因此他那叫声里面充满了绝望和惶急,听起来竟比狼嗥还要森然怕人。
周围的人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没有人发出一点声响,非常的寂静,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豫之色。孙傲尘的心里也是一阵的不忍,是啊,蝼蚁尚且贪生,有谁会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
可是他旋即又想起了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这些事情,还有伯哩死去以后那空洞而怨恨的眼神,心里面又是一阵的气愤。同样是人,他们满人的命难道就更加贵重些?那些被无辜杀害的百姓又有谁去可怜呢?
因此,孙傲尘的心马上又硬了起来。
可他刚想再逼那个兵士杀人,那个兵士却手一松,把那把长刀扔到了地上,然后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用他们族里的话连声说着什么。
孙傲尘见他竟然跪倒了地上,不禁更加的恼火,同时心里面对他还有一些怜惜,知道这是一个心地非常柔软善良的孩子,对自己强逼着他去杀人也有些怀疑和动摇。他见那个兵士用他们自己族里的话连连说着什么,自己却什么也听不懂,便走到他的跟前,说道:“你会说汉话,用汉话说。”
那个兵士看了看孙傲尘,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面哭,一面断断续续的说道:“孙。。。孙大哥,我。。。做。。。做不到呀。”
说完,他哭得更加厉害。
孙傲尘见他如此,实在不忍心再去逼他,转头看看那个清兵,发现他已经停止了嚎叫,爬出了一段距离,大概是腿上渐渐的有了力气,正挣扎着想站起身来跑。
如果让那个清兵跑掉,会走漏消息不说,也会动摇了很多人的军心。那个兵士今天的表现实在太差,实在不行以后不让他上战场便是,但绝不能让他影响了别人。
因此,孙傲尘紧赶几步,追上那个清兵,把他拖回到人群中间,用脚踏在他的身上,看着大伙说道:“怎么,大家觉得他可怜了吗?”
说完,他看看大伙,周围仍是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不少人的眼睛都低垂了下去,就连阿巴塔也没有说话。
孙傲尘用手一指那些从族里挑出来的战士,说道:“你们想想伯哩,她是怎么死的,再想想你们族里的人平时受了鞑子多少欺辱,鞑子可怜过你们吗?”
说完,孙傲尘又一指阿巴塔和他的骑兵,说道:“你们没有忘记宝日龙梅的事情吧?”
接着,孙傲尘又大声的说道:“鞑子平日里作威作福,天下间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在受他们的欺压,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宝日龙梅和伯哩。。。。。。”
孙傲尘想接着给大伙讲讲清兵在扬州,嘉定等这些地方屠城的事情,可是周围的人已经被他点燃了心中的仇恨,先是一个族人战士举起手喊道:“杀了他,杀了他。”
接着,不断有人跟着喊了起来。那个清兵被孙傲尘踩在脚下,竟是没有一点反应,不知道是不敢动还是被吓得失去了知觉。
终于,一个族人战士冲了上来,他用自己的长刀一刀杀掉了那个清兵,然后来到那个仍然跪在地上哭着的兵士跟前,一面用他们族里的话喝骂着他,一面用脚使劲的向他的身上踹着。接着,又有两个族人战士也冲了上来,开始打那个兵士,那个兵士低垂着头,任他们打骂,没有做出一点反应。
孙傲尘并不想怪那个兵士,他知道,那个兵士的心里也并不好受。因此,见此情景,他忙制止了那几个打骂他的人,然后让大伙赶紧把清兵的尸体处理一下,继续往回走,省得被别的清兵遇到,再添些不必要的麻烦。
阿巴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的神色有些深沉,他没有说什么,便开始和其他的人一起处理清兵的尸体。
在这整个的过程中,谁也没有留心那三个被解救了的人。看他们的样子,都是一些平常的百姓,大概也被刚才的场面吓住了吧。
这时候,他们来到孙傲尘的面前,一起跪倒在地,一个看上去能有四十多岁,一脸胡子,身体非常健壮的汉子说道:“恩公在上,求受我们一拜。”
说完,三个人就齐齐的拜了下去,孙傲尘忙过去搀扶他们,让他们起来说话,可三个人说什么也不肯起身,坚持着给孙傲尘磕过了三个头,才站了起来。
孙傲尘待他们起身之后,问他们说:“你们是做什么的,怎么会被鞑子抓住呢?”
一个看上去非常斯文,大约有三十多岁年纪的汉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们来此地本是想偷偷的挖一些参的,没想到却被鞑子给捉了。”
这时候,阿巴塔过来告诉孙傲尘说那些清兵的尸体都已经拖到林子深处埋好了,地上的血迹也已经用雪盖好。孙傲尘便让大伙继续往回走,他问那三个人可有地方可以投奔,三个人对望了一眼,都摇了摇头,孙傲尘又问他们可愿意跟着他们大家走,三个人都说愿意,于是一行人又继续赶路。
那个骑兵取回自己的马匹,又向前面赶去,而那个不敢杀人的兵士则一个人垂头丧气的走在后面,没有人愿意理他。孙傲尘觉得让他一个人想想也好,便也没有找他说话。
路上,孙傲尘一直和那个满脸胡子的人走在一处,慢慢的了解到他叫沈瑜,本是河南人士,平日里靠打铁为生,他的父亲年迈体虚,长年需要人参滋补,他家里穷,时间一长,实在难以负担,这才冒险到这里来想偷偷的挖些人参,顺便也想贩些这东北的货物回去,好贴补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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