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朝霞从东方亮起,越过连绵不绝的山脉,穿过寂静的森林,降临在流青城的城墙上,唤醒了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
“换岗了,熬了一宿,真他娘的困,真不晓得家主到底抽那门子风,这个破院子有什么可守的?”一名实力不俗的张家子弟抱怨道。
“嘘,小点声,敢编排家主,不要命了?”刚刚赶过来换岗的张家子弟连忙将手指竖立在嘴唇上,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怕什么,这里就我们俩,你不说,我不说,谁又能听到我刚才的话?”之前那名张家子弟不以为意。
“也是,都七天七夜了,这个小破院子也没见得出现第三个人,真不知道守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谁说没有第三个个人?井里头不还有一个呢嘛?要不你下去捞上来找他唠唠嗑?”
“算了,我怕人没捞上来,阎王就先把我带走了。”
距离张桓被投进古井已经过去五天五夜,这期间家主张遮天对全族人下了一个死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再次靠近张桓的小院,并且还特意派人全天看守。
不少人认为张遮天这道命令有些多余了,张桓那个小院子是全张府最偏僻、最破败的地方,在以前也只有和他最亲近的张裕干偶尔去过几次。
至于其他人、甚至连张家的狗都不愿意去那个地方,因为穷得连骨头都啃不上。
在大战之后,小院更是残破不堪,仅有的建筑小茅草屋坍塌,那棵不知枯死了多久的柳树被刀光剑影切成了无数段。
地面寸寸皲裂,每走一步都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只有那口古井是完好的。
“兄弟,我先走了,明早再来换岗。”
那名熬了一夜的张家弟子无精打采地说道。
“赶紧回去补个好觉吧。”
这时,一道模糊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二人的视野里,人影渐渐清晰,露出了一个清瘦的轮廓,紧接着,一张略带稚嫩的脸庞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清楚。
“你........你是..张....桓!”
二人的瞳孔不断放大,嘴角也开始颤抖。
张桓在张家已成了名人,虽说身份不高,但却早已人尽皆知,因为他给张家带来的影响太大了。
不过在这二人的认知里,张桓应该早已毙命了才是,守的便是张桓的“墓地”,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喂,兄弟,我昨晚守的太累了,都出现幻觉了,我得赶紧回去休息休息。”
“我好像也没睡好,脑袋嗡嗡的,也出现幻觉了。”
二人一同进行着自我催眠,不断地说服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张桓已经死了,不可能会再出现了。
突然,二人两眼一黑,像丢了魂一般,直直地向后倒去。
“九魂尊前辈,能不能个帮我抹去他们二人的记忆,我目前还不想暴露。”张桓问道,这二人实力不高,所以直接被打晕。
“你小子,真会给我出难题,我现在的魂力本就不多了,还要浪费在这二人身上一部分。”一股幽沉的声音从张桓的体内传来,语气微微有些不爽。
“不想暴露还不简单,一杀了之,然后再扔进井里,几万年都不会有人察觉。”这时,张桓体内传出第二种声音,不同于之前的幽沉,这一次是充满暴躁和血腥。
“不行的,魔圣前辈,他们都是无辜的人,我们没有权利剥夺他们的生命。”张桓摇头,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这二人与自己无冤无仇,他实在无法下杀手。
“我呸,杀两个蝼蚁都做不到,你能成什么大事?”魔圣一如既往地鄙夷道:“待我恢复过来,第一个就把你干掉!”
“好了,老魔头,别吓唬这小子了,地上这俩人,你我一人一个,早点抹除了记忆,早点离开这里。”九魂尊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干我什么事,这小子是在求你呢?我可不想把为数不多的魂力浪费在这里。”
“魔圣前辈,九魂尊前辈,求求你们帮我这一次吧。”张桓不断与体内的两大神魂沟通道:“只要你们能帮我这一次,消耗的魂力我会想办法帮你们补充会来的。”
“这小子都说道这份上了,老魔头,你也别难为他了。”九魂尊道,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他有种感觉,这座古井十分诡异,哪怕靠近它也会出现一股令人心悸的感觉。
这是一股来专门针对灵魂的震慑,继续待下去恐怕会徒生变故。。
“好吧,我就出手帮你一次,不过日后必须加倍地还回来,办不到我跟你小子没完!”魔圣也感觉到了古井的诡异之处,虽然骂骂咧咧的,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帮助张桓解决地上二人的记忆问题。
张桓走到两名张家子弟身前,蹲了下来,伸出两只手,分别按在二人的头部,一只手发出幽蓝的光辉,摄人心魂,另一只手则散发出黑红的血气,猩红无比。
一个时辰过后,这两名张家子弟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奇怪,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难道昨晚看守得太累了?”
这时,他指着另一位张家子弟问道:
“你怎么也在这睡着了?咦,你上衣哪去了?怎么光着膀子?”
“你还说我呢?你裤子呢?怎么就剩条底裤了?”
“擦!我左脚的鞋怎么没了?”
“我右脚的鞋也不见了?日了!”
二人一脸见鬼了的表情,怀疑自己被抢劫了,可他们打开钱袋一查,却发现手中的钱财分文未少。
这下子,二人不仅没有感到心安,反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因为他们想到了另外一种打劫方式—劫色。
而抢走他们衣物的人正是张桓,没办法,自己的衣服早在古井中化为了齑粉,为了方便出行,他也只好委屈一下这两名看守的弟子了。
当然,对他们二人张桓也是公平对待,一个抢走了上衣,一个抢走了裤子,至于鞋子更是一人抢了一只,最后全部武装在自己身上。在将这二人的衣物打劫完毕后,他又偷偷溜近了张家的膳堂,因为他的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了。
在以往,像他这种下人身份子弟是没资格进入这里用餐的,进入这里的大都是些普通张家子弟,虽不是嫡系,但身份地位也远在张桓之上。
正值清晨,膳堂内准备的多为早点,种类也不算少,包子、馒头、馅饼、面条、白粥.........全部无限量供应。
此时,膳堂内已经有了不少张家子弟在就餐,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年轻一辈,且罕有武修者,即便是有也最多达到武者一二段。
因此,张桓很轻松地便混了进去,丝毫没有被人察觉。
刚一进门,他便听到两名年轻的张家子弟议论着什么,耳朵顿时竖了起来。
“真是可惜啊,裕干叔祖堂堂半步武斗,竟然为了一个废人离开了张家,如若不然,我们张家岂不会更加强大。”一名年轻子弟手捧着白粥,幽幽地叹息道。
“有什么可惜的,他一个老梆子,也没几年活头了,实力再高又能庇护张家几年?”另一名年轻人满脸不屑地说道,对张裕干毫无尊敬之意,反而是满满地贬低。
“张耀,你胡说什么呢?”那名年轻人呵斥道。
“我是实话实说,张裕干那么大岁数,实力基本上难以做出突破了,即便没有意外发生,寿命最多就一百来年。”张耀又道:“况且他不也一样败与家主之手吗?有家主在,还要他干嘛?就算家主老了,坤哥也成长起来了,以他惊世的天赋,到时一定会带领张家更上一层楼!”
张耀满怀激动地说道,语气中充斥着对张坤满满的崇拜之意,他家是张顶天一脉的绝对拥护者,他个人也是张坤的死忠粉。
“这不是你对长辈不敬的理由!”
“我为什么要敬那个老梆子?他已经不是我们张家人了。”
“你......真是大逆不道!”对面的张家子弟气的脸色铁青,浑身颤抖,手中的白粥差点洒落一地。
“我就是大逆不道怎么了?有种你去刑罚堂告我啊,看看徐姨会不会治我的罪?”张耀讥笑道。
虽然徐红已被张遮天免去了刑罚长老一职,但她经营刑罚堂多年,收拢了太多心腹,即便身不在其位,但也能调遣整个刑罚堂。
更何况张坤以被定为家主继承人,未来要成为张家之主的,这一家崛起已成必然,徐红早晚将会重新执掌张家刑罚堂。
那名年轻的张家子弟狠狠地瞪了张耀一眼,而后端起了自己的粥碗,愤然而去,耻于与这种家伙为伍。
“哼,不识抬举的家伙。”张耀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端起了粥碗,轻轻吹了吹,刚要下口。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道从碗底崩出,热气腾腾的白粥直接扣在了他的脸上,陶瓷的粥碗也随之碎裂,在其脸上割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啊!”
一阵杀猪般的叫声传遍了整个膳堂,滚烫的白粥流进脸上的伤口,热浆混杂着鲜血,高温刺激着神经,让张耀痛苦不堪。
“活该,遭报应了吧。”之前那名张家子弟远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也不清楚何人所为,但却很乐意见到这个场面。
这时,膳堂后厨冲出了数名男女,是膳堂的后厨伙夫。
别人可以对张耀的下场冷眼相对,甚至说些风凉话。
但他们却面露惊容,布满焦急之色,连忙快步上前,焦急地问道。
“耀少爷,您怎么了?”
“发什么什么,您的脸怎么会这个样子。”
“啊!疼死了!你们特么瞎呀?赶紧送我去长辈那里疗伤!”张耀歇斯底里地喊道,强烈的痛感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躺在地上连番打滚。
引得周围人哈哈大笑,同为张家子弟,他们也有些看不惯张耀那副张扬的个性,自以为傍上了张坤这颗大树就可以目无尊长、盛气凌人了。
而这部闹剧的始作俑者张桓早已趁人不备,溜进了后厨。
此时的后厨空无一人,所有人全部被张耀吸引了过去,只留下了满屋子的食物。
张桓饥饿难耐,从冒着热气的蒸笼中抓起一个雪白的大馒头,也不顾有多烫,直接塞进了嘴里。
“恩?怎么没感觉?”
他摸了摸肚子,感觉就像吃了空气一般,一个比饭碗还大馒头下肚后竟然毫无饱腹感。
记得在平常这么大个馒头足以够他吃上饱饱的一顿了,而现在就像吃了一粒米一样。
最后,他把原因归结为时间太久没有进食,所以吃了一个馒头才跟没吃一样。
他又将手伸进蒸笼中,一手抓起一个大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过程中还不忘询问东夷魔圣和九魂尊,是否也要吃些东西,但却被果断拒绝了。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一笼馒头足足二十余个,全部饭碗大小,均被张桓吃下了肚子。
但让张桓奇怪的是,自己的肚子依旧咕咕直叫,饥饿感横生。
无奈,他只好继续对后厨里的食物进行扫荡。
满满的一锅白粥被他喝了个干净,刚出炉的百张馅饼也被他当零食一般吃进了嘴里。
吃面条根本不用筷子,抱起大锅就往嘴里灌,最后连面条汤都喝了干净。
整个膳堂,近百人份的早餐,被他一人吃掉了大半。
但张桓却丝毫没有吃饱的感觉,自己的胃仿佛是个无底洞一般,多少东西都填不满。<!----><!--推荐模块--><><!--付费章节推荐模块-->书籍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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