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的功夫，于至得意扬扬得回到了营业部里，一进来就当着红小米的面向众人吹嘘起他刚才是如何智斗郭有财的。“你们都不知道刚才的那个情形有多么惊险喔，客户直接掏出了手机准备给监管机构打电话举报了，要不是我一再在那边安抚客户的情绪说不定这个时候我们都笔直得站在一起接受检查呢！”

于至的话显然就是在吹牛。首先，郭有财是否真的如他所说要举报营业部这点无法核实，其次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是，营业部好像并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即使监管机构来了，好像也不会满足郭有财那种不正当的诉求。只不过，大家都没有直接拆穿于至，想着继续看会他的表演，这也算一种解压吧。

正常来说，红小米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怼于至的。可这次她却没有那样做，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在内心深处感激着于至。

可于至哪里知道红小米这个心思，他见众人对他的话很是受用，又见红小米并未有什么反应便开始肆无忌惮起来。“红小米，不是我说你呀，你好歹也是营销总监，怎么能这样对客户呢？若是我的手下敢这么对客户说话，我肯定会严重批评他的！就比如说周孖言，他目前就是我的助理，若是今天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我一定要求他亲自登门道歉，并且要在营业部作出书面检讨的。”于至这么说的目的就是想来一个戏精上身，将自己比作营销总监，或者说，他想着当着众人的面批评红小米，以此为他找到那么一点存在感。

“我不是见他非常嚣张才对他凶的嘛，要不然，就由着他在营业部里兴风作浪啊？”红小米略有一点无奈得说道。

于至嘟了嘟嘴，以一种领导式的口吻说：“这我就得说你了，你好歹是营销总监啊，况且我徒弟周孖言还在你手下呢，你就这么给他做榜样吗？”

其实，红小米本来还是对于至心怀一点感激的，但是经过于至这一番刁难后，态度随即也转变了。

“我说你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我怎么做需要你说三道四的吗！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有这个闲工夫就教教你的徒弟如何去营销客户，省得在这边像一个小丑一样！”

红小米的一番话让于至无语了，他的脸上似乎写着四个大字“情何以堪”。

被红小米这样一数落，于至自知无趣得走开了，他没去别的地方，肯定又是去到楼梯口了，他要在那里吞云吐雾。

周孖言慢慢得凑到红小米耳边低声得说：“小米姐，你刚才似乎也太不给他面子了吧，好歹人家刚才还帮助你安抚那个客户郭有财呢。”

红小米斜视着周孖言说：“怎么？你舍不得你师傅了啊！那你就去楼梯口去吧，陪他在那里抽会烟。”

这时的红小米烦躁的很，她满脑子里都是红花股份的事情，哪里顾得上想别的事情。再说了，本来她的确对于至还是心存感激的，但是于至却想借题发挥将自己踩在脚下，这就让红小米非常不爽了。

周孖言摇了摇头表示不去楼梯口抽烟。

“你过去吧，去陪他抽根烟吧，他现在正想找个人倾诉呢！”

周孖言跟红小米之间的关系还算亲近，他觉得红小米似乎是真的想让周孖言去楼梯口，可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不成害怕于至也会想不开吗？

答案很显然不是。红小米是想静一静，因为她栽倒在红花股份上面了。

周孖言走到楼梯口，只见于至满脸怒气得瞪着远方，那个脸就像一个西红柿那般颜色。见到周孖言走了过来，于至递了根烟给周孖言，然后继续着刚才在营业部里没有讲完的话。“你说说红小米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呢！好端端的一个客户被她气成那样，她还当个没事人一样，你不知道，刚才客户真的准备掏手机给监管机构打电话了，要不是我及时拦住了他，都不知道现在会是个什么局面！还有，她这么做会让尚总非常难看的，谁不知道现在尚总正在跟仇总斗法呢，若是这个时候出个什么意外，那么尚总的晋升就不要再指望了！”

什么？尚总晋升？经于至这么一说，周孖言方才想起来这些天因为在三好投资的缘故，他都没怎么见到尚秋平，那么尚秋平又去哪了呢？在周孖言到营业部报到后不久，他就从其他老员工的口中得知尚总是一位非常敬业的老总，可是这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她，这似乎就有些扑朔迷离。

“尚总？！”周孖言惊讶得问道。“对了，我好像有几天没见到尚总了，她去哪了啊？”

于至很警觉地左右环视了一下，然后很小声得说：“我只跟你讲啊，你别跟任何人说，包括红小米。尚总这些天在总部呢，她在争取营业部老总的位置呢，她现在是营业部副总主持工作，她希望能够让总部的机构管理部发个文，将她的职位明确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周孖言恍然大悟。

“你这些天都去哪了，我也没怎么见到你？”于至问道。

周孖言支支吾吾得回答：“还不是让我去跑渠道嘛，谁都知道做我们这一行是相当不容易的，行情好的时候可以躺着挣钱，客户都不要开发直接送上门来，可是行情不好的时候，你想让他们开个户比登天都难！”见惯了于至的表演周孖言逐渐得也学会了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这个本领了。

于至又说道：“我跟你说，尚总对新人是非常重视的，估计她回来后不久就会单独召见你，到那个时候，你把你遇到的那些困难好好得向尚总反映一下，看看营业部能不能给你提供一些什么帮助。”

表面上看于至这番话似乎很暖心，好像是对周孖言的一种关心。其实，他的主要目的并不在此，他让周孖言向尚秋平提出一些困难的目的是想让尚秋平觉得红小米无能，而所谓的营业部提供帮助就是让周孖言以这种方式向尚秋平告红小米的恶状，以此来凸显他于至是一个实干的人。对此，周孖言并不是不明白，当然，他也不会照着于至所说的去做，但是，口头上还是需要应和一下的。

“嗯嗯，谢谢于总，等尚总再次召见我的时候，我一定向她如实反映困难，并且希望营业部能够给我提供帮助，以让我能够尽快得通过考核期。”

于至很满意得点了点头，然后走下楼去。他这个时候离开营业部嘴上说去拜访一位客户，实际上是去网吧打游戏去了，他这个人啊，好像有那么一点童心未泯，似乎那十几岁孩子玩得不亦乐乎的游戏对他有着非凡的吸引力。

一根烟吸完后，周孖言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他打开工作笔记，准备整理一下红花股份的相关资讯。

“抽完啦？”红小米的声音从周孖言身后传了过来。

周孖言起身坐到红小米身旁，然后低声得对红小米说：“他好像对你意见蛮大的！”

红小米不屑得笑了起来，然后有点无奈得摇着头说：“他以为他做的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一样，他又在领导那边说我的坏话了，而且还是直接打电话给领导说的。”

“啊？！”周孖言张大了嘴巴，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红小米将她手机的通话记录调取出来给周孖言看。“你看，昨晚上领导就给我打电话了，在电话里对我批评了一通，还说我光拿薪水不做事，并且告诉了我是于至直接向她汇报的！”

周孖言产生了一丝迟疑，他觉得这似乎不是真的便试探着问了一句。“你知道领导这些天都在哪吗？”

“废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跟她一路走来的，她怎么又可能不告诉我！她现在正在总部呢，她希望总部的机构管理部能够解决她的职务问题！”

这下，周孖言信了，可又觉得有一丝可笑。是于至太可笑了，刚才还让自己不要对红小米说尚秋平在总部，给人的感觉就他于至知道尚秋平的下落似的，实际上他是在自欺欺人，他自己还被自己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