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孖言默不作声，但是他对于至的做法非常反感，尽管自己不是太喜欢郭有财这个客户，可是他于至怎么能够挖自己的墙角呢？

可是，于至却不这么认为。他目前正为那个日日赚一号的事情发愁着呢，因为他是投顾的原因，所以分摊到他名下大概是150万的份额，他要想办法将这些份额给销售出去。

“于老师，您在想什么呢？”

在郭有财的提醒下，于至这才缓过神来。“哦，我在想该如何帮你配置你的资产，因为你也讲了，你担心买了理财以后没钱买股票了，所以我在想那种投资方式更适合你！”

郭有财乐了，他感觉于至是真心得想帮助他，于是就跟于至交了一个底。

“不瞒于老师说，您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像您这样热心肠的人真的不多见了。我呢，本来也就两千多块钱的零花钱炒股玩玩的，可那次买红花股份以后不是大涨嘛，所以我就借了点网贷，借了四万块钱继续炒股票了。”

什么？网贷？周孖言惊呆了，他没想到郭有财账户里多出的两万块钱居然是借的网贷。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周孖言的心里产生着。与周孖言一样吃惊的还有于至，他的额头上立刻出现了一颗汗珠。

“您说什么？网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至吃惊得问道。

郭有财好像觉得于至跟周孖言的吃惊是因为羡慕他的意思，所以满不在乎得跟他俩说起了他网贷的事情。“我是做访问员的，工资也就两千多块钱，平时老加班，干活又累，所以就学着炒股了。您还别说，我开户以后就买入了红花股份，结果还来了一个涨停，那是多少钱啊，两百呢啊。要是再来几个涨停，都够我一个月工资的了。”

刚说到这里，郭有财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准备喝完水继续往下说。可是，于至急了，他哪里还顾上让郭有财喝水，他想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那然后呢？”

不过，于至是那种老油条了，他焦急紧张的样子看起来很随和，让郭有财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然后，我就要找钱买股票啊。刚好那个时候于老师您不是说那支股票会大涨的嘛，所以我就去借了一个网贷，将钱全部投了进去。只要再来几个涨停，那点利息对我来说算个啥。”

于至记不清他何时有对郭有财讲那支股票会大涨的了，因为，做这一行有一个基本的底线，不能向投资者作出明确的判断。除了法律这样规定以外，在现实里，他们也没有做出明确判断的本领，要不然，就像于至说得，他就不会在这里上班了。

周孖言在一旁听着，他不敢想象这句话是从郭有财嘴里讲出来的。因为，在这之前，郭有财曾经为那个佣金跟自己有过一番唇枪舌战，可现在却又说不在乎网贷的那点利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您说您借了四万块钱的网贷，可是您好像只有投资两万块钱进股市啊！”本来周孖言是不准备再跟郭有财继续说些什么的，但是他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想知道另外的两万块钱到哪里去了。

郭有财看了一眼周孖言，有些不屑得说：“这你就不懂了吧，一看就知道没怎么见过世面。人家贷款公司怎么能随便就借钱给你呢，它不需要担保吗？”

周孖言仍然不明白郭有财的意思，所以进一步问了一下有关他网贷的事情。也许是自己从未被如此关注过，此时，郭有财的脸色尽显得一丝得意。

“我问人家借了四万块钱，其中的两万块钱算是押金，剩下的两万块钱打到我卡上了。”

周孖言一听懵了，他真的很难想象郭有财为了赚钱居然能做出借网贷的事情。或者说，郭有财之所以借网贷是想赚钱，可是他就一定确信自己能够赚到钱吗？

不过，从郭有财的表现来看，他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于至在听完郭有财讲完他借网贷的事情后，变得有些坐立不安，他非常担心郭有财会因此而找上他。所以，便准备找个借口离开接待室，让周孖言继续留下陪伴他的客户。

“郭先生，我这边有点事情，我就先出去啦。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周孖言吧，让他继续为你服务啦！”

可是，郭有财哪里让他走呢，一个劲得将于至给留住，并且用了之前对付周孖言的那套来对付于至。“于老师，您不许走，您要是走了，那我那个户就不开给您了！”

其实，于至在了解一些情况以后，从内心底已经放弃了郭有财。可是，郭有财这样说，他又不能不继续待在接待室里，否则，他也会落下一个抛弃客户的骂名。

“您别这么说，我是真的有事情的。”就这么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于至对郭有财的称呼已经从你变成了您。

这是由于郭有财的相关行为的确使于至害怕了。

“周孖言，你也别老不说话呀，你也得服务服务你的客户呀！”也许是觉得无计可施了，于至想着将皮球踢给周孖言。

可是周孖言并不是傻子。这么长时间里，他始终在怀疑于至是否真的有那样高超的技术，现在他已经知道答案了。而且，刚才于至让郭有财用家里人身份证到他那里开户更说明了他这个人的为人究竟是怎么样的。所以，周孖言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郭先生，趁着现在有空，您可以多了解了解日日赚一号的情况，方便您下面的投资。还有啊，我们于总是营业部投顾部的负责人，他一般都很忙的，所以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您可以多向于总请教请教。”

于至慌了，他感觉他要摆脱不了郭有财了，于是找借口说他要上厕所。可没想到，郭有财居然也陪他一起去了厕所，然后又陪他一起走回了接待室。

“于总，我去小米姐那边一下，待会就回来。”在于至跟郭有财去厕所的时候，周孖言想着该如何离开接待室。如果就这么不动声色得走了，似乎也可以给于至一个理由，他也许会说周孖言去忙了，所以他要去帮忙。而跟于至打个招呼后离开，则显得很从容淡定，并且能够顺利得将下面的时间交给他们两人。

于至很是无奈得看着周孖言，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从他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他是希望周孖言能够留下来的，不然他一个人根本就招架不住。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郭有财来了一个神助攻。

“你去忙吧，于老师这边有我呢，我还要向于老师多多请教呢！”

有了郭有财的这句话后，周孖言很顺利得走出了接待室的大门。而接待室里，于至的脸已经由青菜变成了一朵苦瓜，他正在自食其果中。

有的时候，好像的确有那么一种因果报应的存在。就像于至，他若不是想着营销郭有财买日日赚一号这款理财产品也不至于将他自己搞得那么被动。

而周孖言在走出接待室以后，慢慢吞吞得走到自己的工位坐了下来。他的内心是非常痛苦的，除了自己后悔自己当初因为一时冲动而来到营业部以外，就是他不能想象于至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营销起郭有财来。因为再怎么说，他也是于至招进来的人，于至怎么可以这样子做呢！

“你都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啊？”身后的红小米转过身来问着周孖言。

“没什么，昨晚睡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