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静谧,岁月绵长。
午后的阳光疏疏落落的沿着树影洒将下来,透过竹质的小窗,疏影横斜着一方浅浅的树影,摇曳生姿,肆意洒脱。
风冽侧躺在一张竹质的软榻上,有些昏沉,又似乎无比清醒。
头下枕着的藤条编制的枕头,微微飘着些清香,是鲜嫩欲滴的青草与竹叶的香味,顺着鼻腔直飘入心底,让他顿时灵台清明。
一个激灵,猛的睁开了双眼,这才看清楚,映入眼帘的这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清丽绝美的容颜。
这是……
他咂舌,却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的再次盯着这张面容看了又看。
小仙女正侧身安静的躺在了他的面前,那细密浓郁的睫毛,掩盖着紧闭的双目,藏起了所有的美好与回忆。
而这平缓柔和的呼吸声,吹落于耳畔,直吹入他的心海,升腾起满心的甜蜜与期待。
这梦做得——
还真是梦里有梦!
他微微笑了起来,无比的温和而轻柔,怕惊醒了梦中的小仙女正做着的又一个香甜的美梦。
刚刚才在那黑烟四起的梦里,紧紧的拥抱过她,那手心的温度,还残留在指尖,是他不愿忘怀的亲切与甜蜜。
此刻,又这么紧紧相偎的躺在了一处,这竹质的软榻,竟是如此的软和而舒适。
他就这么安静而温柔的看着她,看着她沉浸在自己的梦里,一片馨和。
窗外清静幽然的鸟鸣虫唱,不时的飘飞而来,他却连这样柔谧的声音都觉得过于吵闹了些。
他眨了眨眼睛,心想着怎么梦里连这鸟鸣的声音都这么清晰,这么真实。
而面前的小仙女,却又梦幻得不像话。
难得这么安静,这么温柔又这么深沉的睡在了他面前。
这一场春梦!
他不自觉的伸手,轻轻抚摸过她额间的那一朵浅紫的冰花,冷寂中带着些许柔和。
这有些神秘而深沉的紫色,映在她白皙娇好的面庞,竟是如此的生动而沉重,仿佛一个深藏着的回忆,不忍触及,不忍回眸,更是不忍再次揭开的一道伤疤。
她和逐心的伤疤。
然后,他又壮了壮胆子,抬首又将自己的唇印在了这一朵冰花之上。
有些冰冷,又有些温暖,如此真实而清晰的印刻在他的唇角,便不像是一个梦,倒像是真的一样。
这样真实的人儿,真实的自己,真实的触摸过她清清柔柔的面庞。
有泪,猛的从她紧闭的眼中溢流而下,滑过她渐渐飞红的面颊,氤氲濡湿过头下藤制的枕头,一片冷寂。
“怎么又哭了?”
他有些心疼的帮她轻拭过满面的泪痕,轻言呢喃起来。
“连在我的梦里都哭得这么伤心。你是有多么不愿意在我的身边啊?”
正兀自感叹心伤着,窗外点点滴滴的雨声,却又不失时机的敲窗而下,淅淅沥沥的浇淋而来。
“连雨都来得这么真实!”
他扁嘴,又更加深的叹息了起来。再次伸手轻拂过她的面庞,拭去了她眼角漫溢的珠泪,颗颗晶莹,冰凉彻骨。
“玉魄,你到底梦到了什么,这么悲恸,这么忧伤?”
“这就是我梦里最真实的你吗?你不愿在我梦里,不愿让我陪着你,你连在我的梦中,都抗拒着不愿见到我吗?”
“为什么?可你明明陪伴了我十八年的梦境,待你真正醒来了,却又要这么绝然的离开我?”
……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得正自心伤,那手却仍然轻柔的一遍一遍抚摸过她冷寂的面庞,轻拭过她面颊上不断滑落的泪痕。
连他的手都被这泪水浸得通透。
“你醒了。”
她温柔的一抬眼,正看向了神色凝重的他,和他正轻抚在她眼角的手掌,厚实而温暖。
“我……”
他被她吓了一跳,定定的看着她眨动着清亮的眸子,那抚在她眼角的手,还来不及收回,却仍然按住了一颗正欲溢流而出的泪滴。
“你怎么又哭了?”
“我刚做了一个梦。”
她牵动过嘴角,却又轻柔一笑。
“和你一样的梦。”
“和我一样的梦?”
他叹息着,亦是喟然一笑。
“你要赶我走,可我却死死的赖着你。你是因为这样才哭的?”
“我哭了吗?”
她有些茫然的抬眼看着他,看向他探过自己眼角的手指,那分明濡湿的一片,印在了指尖,让她猛的讶然了起来。
“我真的哭了。”
“看这样子,你还是要赶我走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却又趁势一把将她拥入怀。
“连梦里,你都不愿再要我陪着你。可这是我的梦,我的梦啊!”
他猛的惊叹了起来,却又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蓝风冽……”
她俯在他的胸膛,轻轻的叹了口气。
“刚刚是梦,可现在,却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我不放你走,你就不能走!我说过,这辈子,就是赖上了你,你休想再摆脱掉我!”
他有些生起气来,自己的梦境,还不能被自己左右,那自己这梦做得也太窝囊了一点。
他根本就没松手,而是将她搂得死死的,生怕她再一次从他的梦里挣脱,再一次离他而去。
“我们,是不可能的……”
“我不管!”
他蓦地提高了音量,仍然没有松手的打算。
“反正,在逐心醒来之前,我不介意我是他的影子,甚至是他的替代品!就让我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就算,就算……”
他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睛,扁嘴叹惋了一声,却又一抬首,蓄了满身的男子汉气概。
“就算我保护不了你,你也不能就这么让我远离你身边,让我孤身一人流落在外。咱们可是同生共死的,我伤,你便伤;我死……”
“你不会死的!我不让你死,便没人能伤害到你!”
“对!就是就是!你不能让我死,那也不能就这么赶我走,对不对!怎么着,你也得看在自己这来之不易的重生之上,保护好我,否则,你怎么向逐心交待,怎么对得起自己这好不容易重生的生命!”
他腆着脸,厚脸皮到连自尊都丢弃得一干二净,只要能和小仙女在一起,管他什么逐心也好,男子汉气概也罢,通通都是假的。
他深谙,只有两人能真正待在一起,才会有后续的发展,否则,别说做逐心的影子,就是远远的望其项背,都是免谈。
“你们这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说够了吗?”
猛的一个略显沧桑而厚重的声音传来,吓得他一个激灵,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三抖,倒是将玉魄抱得更紧了些。
“我的妈呀!这又是谁莫名其妙的进入了我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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