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把为数不多的行李放好后,还没等休息多久便有各色各样的人打着拜早年,借酱油的幌子前来一睹祁瑾的真容。
“你们这儿的人都这么热情的啊。”
方沫用脚碰了碰祁瑾的腿,警惕他小心祸从口出。
“哎,让我看看是哪个的小伙子。”
从门口的人群中钻进来了一个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男人。
约摸40岁上下,头发梳的油光发亮,腋下夹着一个加长的黑色皮包,略过摆放在门边的鞋架,径直走到沙发的位置坐下。
方父的脸色因为他的到来显得愈发阴沉,方母瞧见外面的情形便加快的手上的动作想着出去解围。
“来了来了,水果来了。”
方母将刚切的果盘摆放在茶几正中。
祁瑾伸手拿了一个当着外人的面喂进方沫的口中。
“我说小子,你是打那来的。”
油头男人也捡了一块吃进嘴里,粗略咬了几下忙于开口说话,痞子话张嘴就来。
水果的嫩汁和着他的口水均匀且密集的喷洒在还没来的及吃几块的果盘上。
也不知道方母端着另一盘水果去门后的时候都和前来看热闹的街坊邻里说了什么,盘子空了他们也都且说且笑的离开了。
“我老家是a市。”
油头男人猛地一拍大腿。
“哦,那地方啊,我去过,没什么好玩的。”
“呵呵。”
祁瑾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可面上还是若无其事的和他周旋。
“我说方沫,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回家还是不主动招呼我们这些长辈呢,还得让我们先来问候你,真是给你面儿了。”
祁瑾无意间看向身边的人,却发现对方毫不在乎,像是已经麻木不会再对此作出任何反应。
男人伸手想要去拿桌上的茶杯,却发现人家一开始就没给自己端来。
“小芳,”他梗起脖子朝着厨房里的声音喊了一嗓子:“给你哥倒杯茶来。”
方父坐在一旁,实在难以忍受这人的粗鄙之气,于是便问了祁瑾一句。
“会下象棋吗?”
祁瑾牵着方沫的手起身。
“在家的时候经常陪我爸下。”
明明是初次见面,可他俩相视一笑的表情让站在一旁的方沫误以为是多年的老友。
方父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新买的一副象棋,然后在前开路准备去楼下的公园和这个小子一较高低。
而油头男人瞧见明明是四个人的茶局却只留下了他一个,不免得有些生气。
“哎,你们去哪啊。”
他朝着三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喊道,只可惜没有一人肯停下脚步转头过来告诉他最后的答案。
方母泡了一杯鲜茶端到油头男人的面前,随后用围裙擦了擦手。
“你看这家里有谁待见你?赶快喝完赶快走。”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跟谁稀得呆在你家似的。”
“那你怎么还不动身。”
“给我拿个口袋,我把水果装回去,丢了浪费。”
说话间他又拿了一瓣水果吃进嘴里。
方母语塞,却也去冰箱保鲜层给他取了一个袋子过来,然后又帮着他装进口袋。
把油头男人送出门后,方母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被他的皮鞋弄脏的地板,随后给在外下棋的方父打了个电话。
然而方父那边根本无暇顾及家中的小事,他正醉心于如何从祁瑾的手下逃脱。
于是他便将手机交给了方沫,由她代为接听。
“喂,妈。”
“你们在哪儿啊,可以回来了。”
“我知道了。”
以往过年的时候油头男人总会来她家逛逛,吃过饭后还得顺走大包小包的蔬菜零食。
先前念在多年的兄弟情分上,忍忍也就过去了,可这一次毕竟是方沫带男朋友回家,他如何糊涂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捣乱啊。
“外面天冷,要不你们上去下吧。”
方父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年轻小伙,淡淡问了句。
“你冷吗?”
“不冷。”
方父像是很满意他的回答,嘴角不由得勾起几分笑意。
一局棋毕,双方勉强扯成了平局。
“要不,再来一局。”
“听您的。”
祁瑾正准备重新摆棋盘,方母便气呼呼的追了下来,看见方父就是一顿责怪。
“你自己身体不好还非得逼着年轻人和你一起受罪吗,到时候人家感冒了怎么和父母交代。”
方沫审时度势,知道这棋多半是下不了了,便上手将棋子一个不落的小心收起装进盒里。
“妈,他是个男人,没那么娇弱。”
“对,阿姨,我身体好得很,不信你可以问方沫。”
方父和方母停止了争吵,纷纷向存在感极其微弱的方沫投去了疑惑且猜忌的目光。
而一旁的祁瑾面带人畜无害的微笑,根本不在两位父母的攻击范围之内。
“关我什么事情啊。”
她有些心虚,扯了扯祁瑾的袖子要对方帮忙解围。
“之前我在家天天洗碗做家务的事情你都忘了?”
祁瑾看似无心的回答令两位父母不但没有舒心,反而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们,住在一起了?”
此时,方母全然忘记了方父所犯下的罪过,所有罪恶的矛头都对准了方沫。
“嗯。”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一旦面临父母的眼神,她是如论如何也撒不了谎的。
“你们才认识多少天啊就住在一起。”
方母有些生气,方沫小的时候她就千叮咛万嘱咐:爱你的男人经得起千挑细选,耐得住时间的考验。
但是她现在的做法完全是把自己当初的警告当成耳旁风。
祁瑾将方沫拉过来护在身后,自己主动承担两位父母的怪罪。
“对不起叔叔阿姨,是我太鲁莽了,我知道一年的时间对于你们来说可能太短,但我发誓余生都会保证她的幸福快乐。”
“你们,认识一年了?”
两位父母面面相觑,有些震惊。
“对啊。”
祁瑾也有些震惊,显然对方在看到自己点头后怒意已经减少了许多。
“可方沫说的是你们认识不过几周,所以我才会这样生气。”
方母把目光转向肇事者,却发现她已经跑出去了几步远,在有事情败露的苗头时她便已经默默转身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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