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擒贼先擒王,耳边是踢踏踢踏的马蹄声,青萱有些苦闷,说不让帮忙还真的不让帮忙呀?自己一介弱女子怎么单枪匹马地去把陷害自家的老贼缉拿归案呢?唉唉,青萱狂叹着气。
要说这皇上心思还不是假装的缜密,此刻自己也不再是杜府的落魄千金,呃,更不是那齐王的王妃,那个杜青萱据说顶撞了皇上,被幽禁皇宫教习礼教规矩呢!
而此刻马车上坐的人是——无忧,一个乡下穷丫头,要说这丫头还真是可怜呢,为了逃婚跑回老家,谁知老家发大水,一路颠沛流离竟被人贩子拐卖到了京郡,最厉害的还不在这儿,最是令青萱吃惊,哦,不,现在是无忧,最令无忧吃惊的是这个人贩子团伙好有组织有纪律,竟然发展成非常著名的丫鬟培训基地。幸运的是,无忧进了这个培训基地,现在已经毕业上岗了。
马车里此起彼伏的是嘤嘤的啜泣声,无忧不用看就知道那几个偷着抹泪的是——什么?新来的?不对!她们是原本打算给那人贩子组织的头目做小妾的,谁知那头目要求高,没看上眼,这不,才给大门大户送去做丫鬟的。
兴许这个组织平日里有意讨好那些官府大人,没少溜须拍马、私相授受,所以他们才会混得这么风生水起,不知道这个李大人家到底如何?无忧叹了口气,算了,反正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哼哼,若是查出杜家的冤情,说不定自己以后还能当个女捕头去,顺便兼职当个齐王妃。
无忧顺便叹了口气,唉,皇上竟然能把她安插到这种组织里,也怪难为他的!这次行动秘密,就连碧珠、锦儿都以为自己真的又被皇上唤进皇宫呢!
马车一停,就有管事探头道,“刚点到名的那两个给我下来,动作快!”
无忧长出一口气,还动作快呢,搞得跟要打家劫舍似的。抱怨归抱怨,该下车还得下车,毕竟这李府可是此行的目的地呢!想着无忧便跟一绿衣女子下了车。
本想一览李府是如何气势恢宏呢,结果——⊙﹏⊙b汗,只来他们家后门,无忧认了,谁叫她是来当粗使丫头的呢!看来沁思、沁西真算待遇不错了,至少能在王府的前门进进出出。
无忧才跳下马车,就看到穿着较考究的仆妇在那候着,一脸不耐烦。管事低声下气道,“宁婶,这是选好的丫头,您瞧,长得还算水灵吧?”
那宁婶瞄都不瞄一眼,哼道,“要那么水灵儿管什么用,到这里是来干活儿地,你还当选少奶奶供奉着呢!”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管事儿前一刻还龇着嘴笑,当脸再转向无忧这边的时候,那尖嘴猴腮的脸就铁青着,呵斥道,“听到没你们两个,若是不好好干活被退了货,哼哼,那可是有你们好受的!”
无忧当时就受到了惊吓,怎么着,他们这还会退货呀?
当下两人就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宁婶付了银子,管事儿也就赶着马车去另一家送货上门了。
进了后院,丫鬟小厮都在各忙各的,无忧心道,看来这个李府还规矩挺严。这个李府还真是不错,就连个后院都丝毫不比齐王府差,要说这李进严区区一个从五品翰林院侍读,府里的置办一点儿都不落人后,想必是有点问题的。
哗啦一声打断了无忧的思绪,往那事发地瞧去,原来是一丫鬟不小心失手打碎了药碗,黑色的药汁洒了一地,还未等宁婶的开口训斥,那丫鬟已经像筛糠似的抖了起来,带着哭腔,“婢子该死,宁婶饶了婢子这一次吧,”边说边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碎瓷片。
“你这轻狂的小蹄子,平日里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浪样儿,你那是显摆给谁看呢!如今越发不成个样子了,哈?连个碗你都端不好,你那狐媚主子的功夫倒是一等一的强!”宁婶指着那婢子就是一顿好骂。
无忧以为至少会有个人劝一下的,谁知丫鬟小厮竟都当这是透明的,还是低着头漠不关己的做事。世态炎凉呐,无忧心叹。
“你,去厨房再给熬一碗要送少爷屋里去!”宁婶突然扯过手边的无忧没好气道,无忧愣了愣,虽然不敢问,但还是冒着雷劈的危险,小声问了一句,“那个——厨房在哪儿呀?”
果然,无忧这么一问,宁婶脸上青白交替,吼道,“真是个死人,那边!”
无忧顺着她指的方向,一路小跑。总算离开了那宁婶的掌控范围,呃?少爷?不是老爷?这可怎么办?这次来可是特意来找老爷的呀,怎么随了少爷呢?无忧郁闷,这差了一个字,差距就大了。算了,咱们找机会慢慢过渡吧!
无忧往那厨房走去,一个二十来岁的丫鬟在门口择菜,无忧只得礼貌道,“姐姐好,我是新来的丫头,叫无忧。”
“嗯,”那丫鬟竟是连头都不抬,只道,“有事快说,没瞧见人正忙的呢么!”
择个菜还当你做多大的活似的,无忧腹诽,可是没辙,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忍了!笑容又重新挂在脸上,“劳烦姐姐,宁婶让我给少爷熬药,可是——拿什么熬?在哪熬呀?”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那丫鬟想遇见白痴似的瞪了无忧一眼,又继续择菜了。
无忧吃了个鳖,只好迈进厨房,里面有一个老妈子,她似乎听到无忧刚才的问话,放下手中的活儿走了过来,语气和蔼,“新来的无忧是吧?”
无忧点点头,唉,总算这府里还有正常人。
“我是张妈,就负责这厨房的事,”张妈笑了笑,指着锅灶边道,“你瞧,那煎药的炉子就在那儿呢,药就在那边架子上,牛皮纸包着的就是,要都是大夫给开好的,每次一包就好。”
“谢谢张妈!”好歹人家这样热心肠,无忧甜甜一笑。
“客气什么,这丫头,快去吧!”张妈才要出去,又回过身来,补充道,“锅里有现成烧开的水,你舀了用就成。”
一切都弄好,无忧就拿了小凳,坐在小炉前,一手托腮,一手扇着火和张妈闲聊。原来呀,这李府的独苗苗竟然是个病秧子,长年累月缠绵于病榻之上,这李大人访了多少名医都只说慢养着,汤药是从来就没断过。
哼,肯定是这李进严作恶多端才有此报应的,只是报应在他儿子身上了,只是,这该从哪里查起呢?“张妈,老爷的做得是什么官呀?大么?”无忧装着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嗨,这些我哪里懂啊,不过好像是什么什么侍读?要比从前大呢!”张妈呵呵一笑,继续清点着碗筷。“多亏老爷去年上表皇上,查办贪官,才能有升官的机会呢!”
无忧心中一痛,查办贪官?哼,只怕是你栽赃嫁祸吧!“老爷这样能干呀?那他是怎么查办的呢?”无忧佯装无知继续追问。
“嗨~这儿,我就不懂了。也难怪,你一个乡下丫头没见过世面你呢,初来此地,肯定觉得新鲜!”张妈笑笑,再不做声。
无忧也知道问一个下人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也就专心熬药,不过或许从这个少爷身上入手也不一定呢!思及此,无忧觉得心中升起了小小希望,只盼这个少爷别叫她失望才好!
“张妈,我不知道少爷屋子在哪儿。”无忧端着药碗,苦着脸问,初来乍到就是不方便。
张妈领过无忧,指着门外,“从这门出去就是花园,穿过花园往左走就是少爷住的地方了。”
依言,无忧端着药一路寻了过去,好在不像皇宫弯弯绕绕的,这么一拐也就到了,小院里收拾的很是整洁,空地里都种着些蓝色桔梗花,白色得花蕊吐露芬芳。一边墙上爬满朝颜,若是花开也是好一番颜色呢!这花长势极旺,直接爬上屋前的廊架上,另一边还植了几杆竹子。这里布置的还算别致,无忧正欣赏着呢,却被一声厉呵惊了一跳。
“你是哪儿个屋的?端着药还不进来,在那发什么愣呀!”李夫人正领着丫鬟婆子出来,看见无忧皱了皱眉,这丫头怎么呆头呆脑的?不过瞧着眼生呢!
随声瞧去,只见一中年贵妇,宽额头高颧骨,薄唇凤眼,梳着堕马髻,穿一身银朱色对襟裙衫,那凌厉的话语正是她说的。只这么一眼,无忧便知这夫人绝对是个刻薄之人,这种人是绝不能惹上的,无忧赶紧摆出恭顺的架势,“见过夫人,婢子是才进府的无忧,给少爷宋汤药来了。”
李夫人见她低眉顺眼的,厚厚的刘海儿服帖地遮住额头,看不出有什么好颜色,只一双眸子灵动养眼。无忧?嗯,倒是个好名字,人也恭顺,最重要的是不怎么出挑,省的找那些轻狂得服侍箫儿,还指不定怎么兴风作浪教坏了他。李夫人又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点头道,“无忧,你以后就专门负责给少爷熬药吧!”
“是,夫人!”无忧端着药,退到一边,待夫人走了,才走上前。到了门口也不见有人候着,无忧就自己迈了进去。唉,这样一来,只熬药,怎么去查事情呢!无忧有些失落,“婢子给少爷送药来了。”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搭理,无忧就大着胆子深入,穿过小厅,里面还有一个屋子,应该就是少爷的卧房了。无忧站在门口,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于是立在门口,又重复了一遍,“婢子给少爷送药来了!”
“进来罢!”那声音洪亮,听在耳里丝毫不像带病之身,无忧诧异,这病西施还能有这样好的精神?
无忧低着头,迈了进去,绕过屏风,方见一男子立于窗前,手拿书本正在研读什么,那床榻之上还有一面色苍白的年轻公子,想必他就是李易箫吧?
“咳咳,我好像没见过你!香琴呢?”那病西施看着无忧有些疑惑。
无忧抬头温顺解释道,“回少爷的话,婢子叫做无忧,是府里新来的丫鬟,专门负责给少爷熬药的!”至于香琴么?应该是那个打破药碗的丫鬟吧,谁知道她会不会被赶出府呢!算了,自报家门就足够了,其他的省略不计。
病西施偏着头似乎在品味着什么,“无忧?无忧!嗯,好名字!你上前来吧!”
窗边的男子这时才饶有兴致地瞧了过去,咦?这不是青萱么?她怎么会在这儿?“青萱?杜青萱?”
无忧身子一怔,不是吧?在这里还能碰到熟人?这运气是不是太背了点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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