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眉?像少数民族的名字,年轻时肯定是这一带出名的大美人,眉眼生得如同从画上走下来绝色美人。
卓眉伸手抚摸沙粒的伤处,沙粒赶紧抓住娘的手。
“已经很痛,就不要摸得更痛了。”
永历年间?是明朝末年?遇到带点思考性的问题,脑袋就痛,管它呢,先了解面临的问题重要,不眨眼的等着叫娘的卓眉告诉自己好多疑问。
“你爹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年轻的时候是个英武,孝敬爹娘的人,唉!都是我这病拖累你和你爹了,不如死了啊,眼不见为净,可丢下你又死不瞑目啊!”
卓眉眼神里一会儿欣喜,一会儿黯然,和沙粒慢慢说话,即便这样还呼吸沉重。
说得沙粒泪眼摩挲,拉着卓眉的手,抽搭的说。
“娘,你死了,沙粒就没娘了,不要死!呜呜。。。。。。”
在这异世界好歹有个家,有个遮风避雨的场所,有个疼惜自己的娘,可怜的沙粒被叫娘的妇人引导得悲伤起来。
“好孩子,为娘不死,为娘等你出格呢,你也不小了,再等些日子就十六了。”
卓眉见女儿跟着哭开了,赶紧打住哭声,露出笑脸,摩挲着沙粒的小手。
沙粒猛然听娘说自己才十六岁,这个,这个该是最高兴的一件事了,比原来的自己小了十二岁,等于重新活过,嚯嚯!嗯,一定要活出个样来,不能再那么窝囊都没把自己嫁出去就要匆匆尝试另一种人生。
当沙粒瞅向屋里四周,家徒四壁,连个像样点的家什都没有,心又拔凉拔凉的了。迅速垂下眼帘,怕自己的瞬间神色让娘看见。
“娘,你歇着,我去把血迹洗洗。”
“去吧,为娘坐不住了,得去床上靠一会儿。”
沙粒就像瞬间进入角色般过去搀扶着娘躺倒床上,眼睛不忘滴溜乱转的四处看着,眉头挨在了一起,简陋得让沙粒不敢再看。
几把齐膝盖高的木头长凳子,一张桌子,屋角旮旯尽都是废铁,看来这是一家以打铁为生的人家。
卓眉被病痛折磨,未老先衰,蹒跚的让沙粒搀扶着走向里间,这屋子是一个大通间,用一个灰黑的布帘子隔了一下,就成了一个通间的两个小间。
沙粒心想布帘子后面该是自己的床了。
搀扶着娘躺下,沙粒前后想找个镜子看看自己的伤,满屋子的找都没找到,沙粒只好先找水洗洗伤。
看见屋角有只木桶,木墙上有一块布,再看桶里有半桶水,取下布巾伸向桶里,桶里映出一张脸,沙粒惊叫一声,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天哪!第二大惊喜!
好漂亮的一张脸!尽管一边脸有些肿,依然掩盖不了那种出水芙蓉的美,眼神里还有种野性的倔强。
沙粒美滋滋的一时忘了沾湿布巾清洗自己一侧脸上的血迹,那些血迹都有些凝固变黑了,包裹在发丝上,硬硬的,摸着着实别扭,就像刺猬。
此刻就那么自恋的看着水桶里的那张脸。
这可是沙粒以前梦寐以求的一张美人脸,不敢说倾国倾城,至少百里挑一是没问题的。
弯弯柳叶眉,直插双鬓,黑珍珠般的眼睛如一潭幽梦,小巧挺直的鼻子,唇线圆润殷红的嘴,组装分布在鹅蛋型脸颊上,肤色白红相间,沙粒望着这张脸爽呆了!
露齿一笑,贝齿排列整齐,嘴唇也不像原来那么肥厚,终于脱胎换骨了。
伸出手臂,发现也不是以前那般粗壮,可以说是纤纤玉臂。
嘿嘿!有这张脸做代价,还有苗条的身段,受再大的疼痛也值。
心情一下爽朗得直冲云霄,在云里雾里翻腾一圈,也不觉得穿得寒酸,家徒四壁,要什么没什么的了。
欢喜的清洗了脸上的血迹,甚至因为欢喜连疼痛也减轻了许多,连同裹在发丝上的血迹也细细的洗了洗,才发现自己脑袋肿起一个大包块,一触摸就疼得不敢再摸,直接怀疑床上的粗陋男子真是自己的爹爹?
居然被打成这样,还是要命的脑袋。
洗完后正坐在那里发呆,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爹娘都在床上躺着,沙粒无聊的审视自己一身的服饰,门外响起问话声。
“铁匠师傅,可否为我打造一把砍刀?”
听声音是男的,圆润而磁性,沙粒打开木门一人宽,伸头看谁在问话,这一看愣住了。
问话人虎背熊腰,像铁塔一样钉在门口熔炉边,古铜色的脸,也正拿一双黑白分明,像豹子般锐利的眼睛迎向沙粒,嘴还微微张着。
沙粒把来人的相貌映入眼帘,也看到问话人看到自己的惊讶,稍稍仰头,傲然的莞尔一笑,然后反问。
“是你在问话吗?”
“嗳!是你在问话吗?”
再问一遍。
对方这才微微低头,满脸通红,两手在胸前一搭,从怀里掏出一大串铜钱递给沙粒,足足有一百文钱。
“在下肖煞,请铁匠师傅给打造一把砍刀,三天后来取,这是定钱。”
说完匆匆走了,有些发白的湖蓝色衣衫,腰间束扎同色布腰带,脚穿布鞋,打着绑腿,英武而干练。
沙粒接着一大串铜钱看着自称肖煞的人走远,看不见了这才眨眼进屋,愣怔,这里的男人原来也可以这么英俊的?
拿着那一大串沉甸甸的铜钱来到布帘子跟前,掀起帘子坐在床沿,看见娘平躺在床上并未闭眼睡觉,沙粒举起那串铜钱一晃。
“娘,有人送来的,说是要一把砍刀,三天后来取,给。”
卓眉接过铜钱轻声的叹息一声,眉头轻皱着。
沙粒看到娘眼里的恨意和深深的无奈,那是作为女人认命后的一种深切的悲哀,深深的烙印在娘的眼底。
“娘,有钱还叹气干嘛?”
“谁来打造?只怕是你爹醒来看见铜钱又要夺去买酒赌钱了。”
“娘,你教我,我来做,不要把钱让爹看见。”
沙粒心里想的是既然打铁能挣到钱,辛苦一点没啥,至少能多挣些钱帮娘治好病,有个人心疼自己,不至于整天这样躺在床上。没去想打铁需要的是浑身的力气,还有打铁技术。
“傻孩子,女人打铁还怎么好找夫家?等你爹起来,为娘的好好跟他说,让他起炉灶给人家打造便是。你先拿些铜钱去粮铺买点米面回来,等会儿该做饭了。”
卓眉说着就开始咳嗽,咳嗽得沙粒喉咙也痒痒,撕心裂肺的,看到娘捂着嘴咳嗽,满脸憋得通红,额头青筋毕现,娘的眼泪也跟着溢出眼眶,沙粒急忙给娘抹胸口。
这时躺在前半间屋子的爹,被卓眉一声紧似一声的咳嗽惊醒,翻身下床,揭开帘子来到床沿,一把扶起躺倒在床的卓眉,给她捶背。
站在一边的沙粒看着这个自己要叫爹的人,仔细端详着,浓眉大眼,一张国字脸,黝黑中带着粗矿,蛮有男人气概。
那人眼里还有怜悯,好像他的举动并不可恶,这不正在怜惜床上的娘么?看来不喝酒不赌钱的爹是个正常的爹,从这举动看出,以前爹娘很恩爱。
卓眉咳嗽轻了些,取下自己捂在嘴上的手,叫爹的人拿起卓眉的手查看,掌心已被一团鲜血浸染,一时眉峰紧皱,当看到沙粒手上的铜钱,一把拿过,急急的出门去了。
沙粒被叫爹的人慌乱的抢去铜钱,急得看着床上闭着眼的娘。
床上的娘此刻虚弱得像快要断线的风筝,突然想到肺痨这个病,应该是种可怕的病。娘啊,你可不要死!你死了沙粒还怎么在这里生活?
想着想着,脑海就仿佛看见自己又被那叫爹的人拳脚并用的猛打着,浑身一哆嗦,咬着嘴唇,揪心的看着床上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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