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陆缺心里,无论是之前的天星覆星使,还是现在暗凰埋在南离的暗子,对他来说都属于意外。虽然这个埋于暗处的暗凰部众能够在最重要的时候,为大乾提供便利,但是在陆缺的布局之中,却并没有考虑过他们的存在。也就是说,即便没有暗凰的地下势力,战事依旧会按照陆缺的预想进行。
就拿之前天香公主率军强渡广济河,攻破天星名将柴元建驻守的河岸水寨一样,虽然有暗凰覆星使的临阵倒戈,再加上叶知秋的配合,使得虞天香轻易就拿下了北岸水寨,但是即便没有暗凰覆星使,虞天香依旧可以攻克北岸水寨,使凤翔军登上北岸。
在陆缺的全盘布局中,算的是敌方的变数,以及敌方突然增加助力之后,他要如何应对。至于己方突然增加的助力,对于陆缺来说,差别并不是很大,因为在整个战略层面,即便没有这样的助力,他依旧可以赢。
现在的南离之战,其实也是这样。对于很多人来说,陆缺所率领的主力大军还没有到达玄安郡,与在宁安河北岸扎营的南离王形成对峙之局,南离之战就不算开始。但是对于陆缺来说,南离之战其实从去年虎啸、疾风两军突然出兵,攻克南离河北二郡之时,就已经开始了。不然天星之战时,陆缺也不会将疾风、虎啸两大军团一直布置在宁安境内,防止南离趁着天星之战渡河反扑了。
现在陆缺之所以驻军小孤山,一方面是因为他想要看看南离王郦永先是否真的会一直呆在宁安河北岸不动。
而另一方面则是他心存顾虑,这个顾虑有两层,第一层是他不知道南离王郦永先是不是真的想要用武道强者激发地脉,使得本就活跃的流焰火山提前爆发,而另外一层则是,他不知道南离王还有没有其他骇人听闻的后手。毕竟南离在南疆立国已经超过八百年,对于这片土地所蕴藏的秘密,没有人比南离王室还有清楚。
在陆缺看来,如果正面决战,无论是依靠军力也好,还是依凭军谋也罢,南离王都不占优势,那么南离想要击败他,契机一定不在战争本身,而是战场之外的意外因素。既然是战场之外的因素,那么除了水、火二势之外,就只剩下天地大势,或者说天灾。
在最近几百年内喷发过的流焰火山只是其一,那么除了流焰山之外,南离王还有没有其他的后手,这才是陆缺最为关心的。这也是陆缺之所以会分兵数路,而不是毕其功于一役,直接用浩荡兵力歼灭南离王大军的原因。
既然南离王将国中精锐都带了出来,那么他就避实就虚,分出数路偏师攻打南离本土,而他则率军在玄安郡与南离王对峙。如果南离王不动,那么陆缺也不会动,他会一直等到羽林军、凤翔军和顾倾城率领的三万轻骑占领南离全境。但如果南离王按捺不住北上与他决战,那么掌握着战争主动权的陆缺,就好让他知道,什么叫战场之上,棋差一招则命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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