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华衾一直呆在这个房间里,尽管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陈姐还是不让她踏出这间房。
刘姐,就是那天那个胖妇人。
这些天,她跟华衾提起过很多她的“家事”,且坚持让华衾叫她陈姐。
华衾好几次提起,她已经没事,可以离开了,但都被陈姐婉拒了。
想着毕竟是陈姐救了她,华衾纵使心中有众多的疑问,她还是乖乖地留了下来,呆在这个房间里头。
陈姐把她照顾得很好,就差没亲手伺候她每天的饮食起居了。
期间,陈姐还把红豆抱来给她看过,红豆很好,似乎还吃胖了一点。
陈姐说,她院子里的姑娘很喜欢这猫咪,想多抱着玩几日,待华衾要离开时,她会把猫咪还回来。寄人篱下,华衾也只好应允。
虽然最后没有把红豆留在她身边,但她依然很感激。
这一天,华衾依旧早早就起身了,陈姐不让她离开这间房,她只好百无聊赖地坐在房间里头,看着陈姐给她地话本子消遣。
一旁地沙漏中,细沙在不紧不缓地往下流,和往常一样,刚好到巳时的时候,陈姐就端着早点推门进来。
“姑娘,来,吃早点了。”陈姐笑眯眯的样子和往常无异。
华衾放下手中的话本,淡淡说道,“有劳陈姐了。”
在太尉府中长久受到刻薄的华衾,并不擅于与人相处,从刘府死里逃生之后,她更是没露出过一丝笑容。
看着依旧热情不减的陈姐,华衾叹了一口气,即使知道没什么希望,她还是开口说道,“陈姐,我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长久这样在你这里住着,也多少有些不便,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离开了,陈姐的大恩,我会铭记于心,若有机会我定会好好报答你。”
“哎呀,不急的不急的,你在这里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不过是添一双筷子的事,不碍事的。”陈姐说着,不动声色地将一碗茶推到华衾面前,“先喝点水。”
看着眼前地茶碗,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但,看着含笑的陈姐,她又不好意思拒绝,毫无防备地拿起茶碗,小口小口将里面温温的茶水喝了个精光。
一种熟悉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全身乏力,头昏眼花。
这是……
迷魂药?
陈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华衾并没有晕过去,只是四肢乏力,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能动,双眸有些迷茫地看着陈姐。
许久,口中才发出几个弱弱额音节,“为……什么……”
“为什么?你觉得为什么呢?”陈姐依然是笑眯眯地看着她,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慌乱,“你刚刚不是才说了要报答我的吗?这就是你报答我的好机会啊。”
看到华衾脸上依然是一片茫然,陈姐摇摇头,她还真没见过这么傻的姑娘,“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救你,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那是因为你对我来说有价值啊。”
说着,陈姐的笑意更浓了些,她仿佛能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在向她招手,“算了,说多了你也不懂。”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都这么大了,还懵懵懂懂的。
那天华衾被卖到她手上的时候,还是昏迷的,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衣裳,不过有只猫一直跟着她,不肯离去。
听那人说这姑娘是路上捡来的,陈姐是个胆大的人,看着华衾样貌还算不错,就把钱给了,把人留了下来。
当然,陈姐有恃无恐,也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且因为她还有后手,所有来了她这里的姑娘,到最后都会乖乖听话。
陈姐挪动着肥硕的身子,三下五除二把华衾绑了起来,顺手拿起一团碎布塞到她嘴巴里,“好姑娘,今晚,就是你好好报答我的时机了。”
一天的时间,很短,但对于华衾来说,每一刻都是折磨。
这段时间,闲逸又安稳的日子,原来只是黄粱一梦。
现在,这美丽的梦境破灭了,她也该醒了。
夕阳的残影从窗户上斜斜地投射到房间里,橘红的光线明明看起来那么温暖,却叫人感觉不寒而栗。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陈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婆子。
“把她送到凝香阁去吧。”
“是。”婆子应了一声,轻轻一提,把华衾扛在肩头上,走了出去。
这是华衾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走出这个房间。但却是被人扛着出来的。
这里似乎是后院,周围看着有些萧条。那婆子扛着她,丝毫不觉得吃力,脚下生风的离开了。
穿过后院的侧门之后,景色与后院的截然不同,仿佛是不同的两个世界。
这时华衾也明白了,那淡淡的脂粉香,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放眼望去,满目皆是环肥燕瘦的女子,花厅中莺声燕语,还有宛转悠扬的琴声夹杂在其中。
那扛着华衾婆子没做停留,直接就从一旁的楼梯上了阁楼。
阁楼上挂着一个牌匾,写着”凝香阁“三个大字。
一个脸色苍白,脚步发虚的男子跌跌撞撞的走过来,“哟,这凝香阁又整了个雏儿过来啊?”
“去去去,一边去,这可是陈姐为五爷准备的。”那婆子说着把男子挤到了一边。
“呵呵呵,原来是五爷要的啊。”男子笑着摇摇晃晃地下了楼。
那婆子推开了一间房门,毫不怜惜地把华衾直接丢在床上。
“今晚,你就好好的伺候五爷吧,把五爷伺候好了,陈姐就高兴了,到时候你的日子也就好过了,别想着动什么歪心思,进了这里,你是逃不出去的。”婆子边说边将华衾身上的绳子解开。
即使得到了自由,可华衾依然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陈姐给她吃的不知道是什么药,都一天了,依然是浑身无力。
撂下这么一句话,那婆子就走了,也没多看华衾一眼,似乎对她很放心。
华衾咬咬牙,从床上坐了起来,幸好,即使浑身无力,也没有像在刘府一样连起都起不来。
扶着床沿慢慢地下来,抓起几桌上的果品就往嘴里塞,她必须要多吃点东西,尽快恢复力气,才有可能离开这里,至于婆子的警告,她也怕,但她更怕以后都要在这种地方生活。
边吃边咕咚咕咚地灌了几碗茶水,说也奇怪,当肚子一点点被填饱之后,力气也在逐渐的恢复。
华衾正想着要如何离开这里,便听到“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一个身穿华服,凤表龙姿的男子走了进来。脚步飘忽,狭长的丹凤眼微微泛红,看起来似乎已经喝了不少酒。
华衾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把手中的茶碗放下。
“哟,小娘子这是等本公子等到饿了?来来来,本公子这就来喂饱你。”说完,佞笑着整个人往华衾扑去。
华衾倏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接着,就听到“嘭”的一声闷响,那男子扑在椅子上,连人带椅一起滚到了地上。
“公子,怎么了?”门外传来询问的声音。
男子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眼中冒出熊熊的怒火,“没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继而饶有兴致的看着华衾,“你觉得自己挺能的是吧?”
从小到大,他还从没有这么狼狈过,也从没有哪个女人竟然会拒绝他。
华衾看着眼前恼羞成怒的男子,心里害怕到了极点,脑海中有无数个声音叫她快逃,可脚步却怎么也迈不动。
这个男人很可怕,很危险,潜意识告诉她,不要做出任何忤逆他的事情来。
“喵~”白影掠过,男子脸上竟然多了三道血淋淋的抓痕。
是红豆!
华衾在一瞬间回过神来,抓起桌上的烛台就往男子的头上砸去。
“哐当”一声,烛台应声落在地上。
男子额前被砸出了一个血窟窿,鲜血喷涌而出,顺着他鼻梁处流了下来。
他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然后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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