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离开后,叶灼提着心又走了一段距离,但心下总是突突地跳,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一点也安心不下来。
“看来今日是去不得了。”幽幽叹了一口气,叶灼便往掉头往回走了。
因心里的不安一直压抑不下,她回时再经过那喧闹的市集时,便也没了兴致。恍恍惚惚地走在路上,看着街边灯火明灭不定,心下更是压抑。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路旁的灯火,前路总是忽明忽暗,摸不着方向,找不着依靠,只有她自己独自在这世间摇曳不定。
也不知走到哪处,前头忽然响起一道略显惊疑的熟悉声线:“阿灼?”
叶灼闻声,猛地抬头,便见不远处的灯火下站着一人。
那人面目含笑,白衣轻轻,腰间别着一把折扇,温润且风流。
君子当如玉,君子当如兰,温润而谦谦。这句话于他,再适合不过了。
“陶霄。”叶灼喊了一声,疾步走到他身旁,又是哭又是笑的说着:“活的,真好。”
陶霄被她这话说得一怔,反应过来后立马曲指敲她脑袋,笑骂道:“你在讲什么胡话?”
叶灼倒是不介意他这一敲,嘿嘿笑着擦眼睛。
陶霄瞧着她的动作,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云浮呢?”
叶灼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说:“此地不便说话,咱们找个安静些的地方仔细说。”
“好。”
二人来到一间酒馆,定了个雅间。
刚一坐下,陶霄便道:“现在可以说了?”
叶灼道:“我原本打算去你府上找你,但半途上就发现有人跟着我,便又折了回来。”
“那你可知跟着你的是谁?”
叶灼抬眼看了看他,又丧气地垂下眼皮,“那个人都没现身便跑了,我根本没见着人。”
“那你当如何?万一要是肖王爷的人,你……”陶霄顿住,瞧着叶灼的一双眼睛满是担忧。
叶灼道:“是他的人便是他的人吧,他要是能休了我最好!”
“阿灼你受了什么刺激?”陶霄表示很震惊。叶灼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而叶灼对于肖纵的痴情,他也同样了解。他一直觉得,能让叶灼说出这种话,比登天摘星星的可能性还小。
“没有。”叶灼慌忙否定。
“那就是有了。”陶霄定定地看着她,半晌,他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歇息罢!”
“好。”叶灼笑了笑,便起身离去。
叶灼边走边笑,笑得很灿烂,两边嘴角咧得很开。
佛家有言,大笑无声,她应当是高兴的,她为自己曾经亲眼看着死去的人还活着而开心,她为自己还能重新活一次而开心。
若说重生之后她总觉得这些都是一场梦,一场她所妄想出来的梦,可今日得见陶霄之后,她忽然觉得真切起来。
因为这个人啊,是她亲眼看着死去的。如今活生生站在她面前,他的笑,他的打趣,都真切的摆在面前。
叶灼笑着,一路走回了王府,翻进了院墙,悄悄地回了自己的院落。
此时夜已深重,王府中除了巡夜的人,其他人都入了梦,而她,才刚刚醒来,从一个心伤的梦中,彻底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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